109 世子擋道了(一更)
她難得換上了一身艷麗的衣裳,山茶紅綉著白色芙蓉的長裙,腰間的細帶掛著一個綉著翠鳥的荷包。
不知何故,這樣的她顯得容貌清冷,眉眼間也染上了一抹夜色孤冷,她纖細的手指握著筆,正在那認認真真地描紅。
外頭的一切似乎與她毫不相干,也絲毫沒有影響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可是琅影性子急躁,一個個不好地消息盡數傳了進來。
可是,琅芙卻制止她,讓她莫要在這個時候打擾鳳如傾。
春蘭與夏竹也不敢出聲,只是小心地侯在了外頭。
皇宮內。
君昊陌正端坐與御案前。
面前的奏摺堆積如山。
他抬眸看了一眼端坐於龍案上前的皇上,也只能靜下心來,繼續翻閱。
此時李海低著頭入內。
侯在皇上一旁的太監總管趙延遞給李海一個眼神。
李海便恭敬地立在一側。
趙延上前,二人在殿外嘀咕了幾句。
李海便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了趙延。
趙延接過,便轉身入了大殿內。
行至君臨的身側,將密函雙手呈上。
君臨放下手中的御筆,展開密函看去,隨即合起,抬眸看了一眼君昊陌,便示意趙延將密函給他。
趙延恭敬地接過,又行至君昊陌的身側,恭敬地呈上。
君昊陌一怔,也放下手中的狼毫,待看過之後,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君臨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看向君昊陌道,「這鳳家的小姐有意思。」
君昊陌將密函合起,「父皇,此事兒怎麼看都透著不同尋常。」
「鳳家男子常年戍守邊關,只有女眷留在京城,若非鳳家老二身子半殘,也是要去邊關的。」君臨不緊不慢道,「過些時日,鳳家長子要回京。」
「這個關頭,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君昊陌斂眸,「當真不妥。」
「鳳家世代忠良,對朝廷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君臨直言道。
「父皇所言極是。」君昊陌連忙附和道。
「這京城也太久沒有熱鬧瞧了。」君臨隨即便將面前的奏摺勾閱之後,合起放在了一旁。
君昊陌斂眸,一言不發。
「明日,你去一趟涎兒那,便說皇后挂念他了。」君臨低聲道。
「是。」君昊陌垂眸應道。
此時的朔家。
朔霖正在朔大老爺的書房內。
「父親。」
「若此事兒真的坐實了,那朔家也是要受牽連的。」朔大老爺低聲道。
「不知父親有何決斷?」朔霖看向朔大老爺道。
朔大老爺沉吟了片刻,這些年來,朔家不爭不搶,中規中矩的,畢竟,這權力的傾軋,一直都是存在的。
朔家乃是書香門第,能夠在如今的位置,也是數代人的努力。
卻也不能真的在他的手中葬送了。
朔大老爺行事一向謹慎,生怕出了岔子,而官帽不保。
這些年來,唯一做的大膽的舉動,怕就是讓鳳如傾與朔家有了牽扯。
朔大老爺也在盤算著該如何保住朔家。
朔霖沉吟了片刻,又道,「兒子反倒覺得這個時候,不應當置之不理。」
「這卓家是她的外祖家,若卓家不肯伸出手,姚家如今怕是已然與她撕破了臉,咱們朔家,若真的在這個時候摻和進去,萬一未處理妥當,豈不是跟著遭殃?」朔大老爺無奈道。
朔霖皺眉,「父親當真如此想的?」
「那你說該如何?」朔大老爺愁眉不展道。
「兒子不想就此放棄。」朔霖又道,「若這個時候明哲保身了,即便此事兒真的發生了,到時候朔家也會被說成見利忘義之徒。」
「是啊。」朔大老爺幽幽道。
「如今朔家背靠著大皇子,與獨孤家交好,而如傾妹妹又與朔家有了這樣的關係,到時候,難保不會因此而誣陷了大皇子。」朔霖直言道,「兒子覺得,唇亡齒寒,不能在這個時候置之不理。」
朔大老爺盯著他,「好。」
朔霖一愣,看向他。
朔大老爺感嘆道,「原先,便見你不愛理會閑事,以為你會在這個時候退讓。」
「兒子的性子,父親最是清楚。」朔霖垂眸道,「原先,不愛理會,乃是為了不摻和,不惹事,可如今……兒子覺得一味地忍讓,便是助長他人的威風。」
朔大老爺的面露微笑,「那此事兒便交給你辦吧。」
「是。」朔霖垂眸應道。
朔大老爺嘆了口氣,倍感欣慰。
朔霖從朔大老爺這出來,便就朔惜雪與蒼雪在院外頭等著他。
「大哥,怎麼說?」朔惜雪迎上前去焦急地問道。
「明日看如何。」朔霖看向她道,「這兩日,你先待在府上,莫要外出走動。」
「可是姐姐那……」朔惜雪皺眉道。
「她倘若真的有難處,會來找你。」朔霖直言道。
「哎。」朔惜雪也只好無奈地嘆氣。
蒼雪皺眉,「這外頭的流言蜚語越演越烈,萬一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可如何是好?」
「端看後面還會不會有跳出來的。」朔霖淡淡道。
蒼雪見朔霖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她扯了扯朔惜雪的衣袖,二人便先走了。
翌日。
天微微亮,鳳如傾便出府了。
她剛坐上馬車,不遠處,便有一個人影閃過。
「主子,為何這麼早出府?」琅芙看向她道。
鳳如傾低聲道,「出來碰碰運氣。」
「這……」琅芙越發不解了。
鳳如傾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內。
馬車剛到了繁華的大街上,因是早上,這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
而她的馬車上掛著鳳家的標誌,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圍觀。
「這是鳳家的馬車。」
「難道是那鳳大小姐?」
「若是她,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就是,她可是不祥之人,萬一沾惹了晦氣可就不好了。」
「這大清早的出來做什麼?」
琅影聽著周遭的竊竊私語,氣得咬牙切齒。
琅芙沖著她搖頭,勸她冷靜。
可是,琅影哪裡能夠冷靜得了。
當即便縱身一躍,直接將那些嚼舌根的攔住了。
「你再說一遍?」
「我說什麼了?」面前的婦人一愣,卻還是大著膽子反駁道。
「將你適才的話再說一遍。」琅影沉聲道。
「我可什麼都沒說。」那婦人仰頭道,「怎麼?你若真的對我動手了,那便是心虛。」
琅影的怒氣蹭蹭蹭地往上冒。
車簾緩緩地掀開,鳳如傾側眸看了過去。
「心虛?」鳳如傾的聲音宛如這清晨的天氣,帶著一絲絲的冷。
那婦人聽到聲音,抬眸看了過去。
她雙手叉腰,「不然呢?誰碰上你都會倒霉。」
「哦。」鳳如傾挑眉,「既然如此,那你也該倒霉了。」
婦人一聽,頓時愣住了。
琅影手中的匕首也極快地朝著那婦人劃過,只聽見婦人一聲慘叫,捂著嘴,而嘴裡的血噴涌而出,她目露驚恐,疼暈在了地上。
這清晨的街道上,不知不覺摻雜著一股血腥味。
鳳如傾淡淡道,「將適才嚼舌根的……」
突然,還圍觀正要指指點點的,立馬捂著嘴,落荒而逃了。
琅影哪裡肯放過。
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三下五除二,便將適才嚼舌根的都抓了過來。
也如同那婦人一般,將舌頭給割了。
鳳如傾冷冷道,「走吧。」
「是。」琅影垂眸應道,便收起了匕首,在旁人驚恐的眼神中坐上馬車。
她可算是痛快了。
「主子,您為何又讓屬下如此做了?」琅影連忙問道。
「清凈。」鳳如傾慢悠悠道。
既然有人想要坐實她妖女的惡名,那她就不妨做一回惡人。
戾后的名聲她都有了,更別提這個了。
妖女怎麼了?
她是妖女嘛,做什麼出格的都是正常。
鳳如傾心情極好。
走了好一段路,也沒有再聽見議論聲。
畢竟,琅影動手太快,而且也很果決,那些人這輩子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屬下可沒有讓他們死了。」琅影得意洋洋道。
琅芙淺笑道,「是是是,你最厲害。」
琅影正得意的時候,瞧見不遠處有一輛馬車停著。
她仔細地一看,轉眸朝著車簾內的鳳如傾道,「主子前頭是永定王世子的馬車。」
「這處可有岔路口?」鳳如傾連忙問道。
還不忘將馬車的暗門緊閉。
她這身衣裳,可不能再被禍害了。
「沒有。」琅影連忙道。
「哎。」鳳如傾只能硬著頭皮,「那便讓出一條道,讓世子的馬車先過去。」
「是。」琅影低聲應道。
索性,便將馬車停到了一側。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對面的馬車移動。
鳳如傾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回事?」
「主子,馬車不動。」琅影低聲道。
鳳如傾隨即便將一旁的車簾掀開,看了過去。
「去瞧瞧。」
「是。」琅影下了馬車,便行至面前的前頭。
管家瞧見琅影,便跳了下來。
「這馬車……」琅影看向他,「怎麼還不走?」
「今兒個世子起得早,染了些風寒,如今正睡著呢。」管家無奈道。
琅影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回王府?」
「這……」管家無奈道,「世子特意趕了個大早出來,自然不想現在便回去了。」
格格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