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開蒙 第二十六節 我自橫刀向天笑(下)
水雲挑了挑眉毛,壞笑著將準備好的迷香趁著二皇子打瞌睡時吹了進去。
接著,二人也不再閃躲,大搖大擺的在軍營里逛著,探查一下軍情,時不時還會有巡邏的士兵打個招呼,悠閑的都讓水雲恨不得直接殺了主將,自己取而代之。
「到了。」撫雲輕聲喚醒了剛剛還在憧憬著的水雲。
「哦……」水雲晃了晃腦袋,束起眉毛走到了新兵營中間大喊道「還有沒有人啊!人呢!」
一時間那些新兵全從營帳里跑了過來,有的衣服還沒穿,有的褲腰帶還沒來得及系,提著褲子就跑出來了,還有的鞋都沒穿,一臉疑問的看著二人。
「咳咳!」水雲強忍著笑,不客氣的說到「這天也晚了!我們二皇子是特意來查軍營酗酒的!你們有藏酒的趕緊交出來!若等下被搜出來的,可就按軍法處置了!」說完,水雲回頭看了一眼撫雲,撫雲非常配合的在自己身後點頭。
新兵蛋 子一聽,都傻了眼,趕忙說到「二皇子,眼下交戰之際我們怎麼敢藏酒啊!」
「哦?沒有酒?沒有酒就去尋!尋到了送到二皇子房間來!」
二人說完,轉身就往回走。趁人不注意,悄悄趁著夜色回了瀾襄國。
「哈哈哈哈!憋死我了!你還記不記得新兵那個表情!像看痴獃一樣看著我們!二皇子明日可有的受了!」水雲到了房間便大笑不止,揉著肚子跌進了撫雲懷中。
撫雲也被水雲的開心感染了,眉眼帶笑的幫水雲卸掉了易容,露出水雲本身的小臉蛋,此刻正帶著兩個小梨渦,調皮的看著撫雲。
「今日飛得挺快,看來恢復的不錯。」
水雲一聽,眼睛都亮了「是啊!我多乖的養著呢!疤都掉了!好透了都!」
「你不是你乖,是活白骨的葯好。」
「那不管是什麼嘛!反正我就是好了!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人家又陪你忙活了一晚上……你說~」
「說什麼?」
水雲眼睛微眯,一揚手紅裙便飛了出去,只剩裡面貼身的紅紗裹體,撲向了撫雲懷中,將撫雲推到在了床上,翻身壓了上去。
見撫雲沒什麼反應,水雲怕又被點穴,也不敢亂動,咬著紅唇看著撫雲。
撫雲此時身體也有些異樣,無奈的撫著水雲的臉,迎上了水雲的唇,趁著水雲不備,撫雲揉了揉她後腦,水雲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涅華國大福村
「能說話了嗎?」虛古坐在位置上,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問到。
女子此時滿身膿皰,渾身泛紅,終於抽噎著說「俺娘收了錢,把俺賣過來了。婆婆怕俺不會幹活,就關著俺,不給俺吃飯。俺餓的暈過去了,她就打俺,說俺嬌氣。俺被打暈了,又把俺潑醒。她怕把俺腿打斷了,以後幹不了活,也不打俺的腿,俺當時就要跑出去,又被打回來了。」
送竹將葯餵給了那個女子,女子接著說「俺不服,就罵!婆婆就非要說俺著魔了,叫俺喝黑狗血,還有符水,燒的滾燙逼著俺喝。俺喝完燙的說不出話,只能叫,婆婆這才花了大錢找了活神仙幫俺驅魔。」
「不是說,活神仙不收錢嗎?」送竹有些疑惑的問到。
「活神仙心好,不收錢!但是婆婆不能損了陰德,給活神仙送了好些錢,還有雞崽。」
「你丈夫呢?」虛古開口問到。
「死了好多年了,若還活著今年就十六了,該找媳婦了。婆婆說不能讓丈夫孤零零的一個人。」
送竹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了,直直的看著國師出神時,那女子卻爬起了身說到「俺得回去了,再晚了要耽誤作法了。」
「作法?什麼作法?」送竹吃驚的問到。
「驅魂要做三次的!不然鬼魂走不掉,要害俺的命的!俺得趕緊趕回去!」
說完便隨意裹上了送竹準備的衣裳,往門外走去。送竹剛要攔,卻被國師拉住了,眼睜睜看著那女子一拐一拐的往家走去。
「她怎麼……國師幹嘛攔著妾身啊!她再做法事會死的!」
虛古搖了搖頭說「怪力亂神信到了骨子裡,不讓她回去也一樣要死。」
「可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好歹能把她送回家裡去!」
「我已經打聽完了。這個村子重男輕女,生了女嬰便扔進糞池,說是這樣下一次女子便不敢投胎過來了,就能生兒子。」
送竹一聽,眼睛瞪的老大問到「那豈不是一個村子都沒有女子了?那還怎麼延續後代?」
「所以,他們才花錢買媳婦,或是把別人家姑娘偷過來搶過來,又怕姑娘跑,這才打斷她們的腿。」
「那我們那天看見的……就是?」
虛古凝重的點了點頭說「皇上不得民心,為官的不能給百姓安庇。百姓吃穿沒有依靠,自然只能求鬼神照拂。」
「就不能捉拿那個神棍嗎?」
「神棍只是引子,抓一個還會有無數個。即便沒有,這些怪力亂神已經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了。」
「那現在怎麼辦?任由他們這般迫害人嗎?」
虛古沒再耽擱,帶著送竹上了回程的馬車說到「為今之計,唯有撥款,修建私塾,讓官府下令所有孩子必須上私塾。腹中有了學識,也就不必依靠這些空穴來風的東西了。」
「妾身懂了,這就是國師說的,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他們有了學識見識,便可保家衛國,也不比再受這吃穿不得的苦了。」
轅岳國軍營
「二皇子,這裡是軍營,您怎可讓新兵營連夜為您找酒!當真是胡鬧!」轅岳國將軍同游對著二皇子喝斥到。
二皇子跪在地上,顫抖的說「舅舅,外甥知錯了,外甥昨日當真是喝酒喝多了,什麼都記不得了!不知闖下了大禍!還請舅舅責罰!」
「你啊!貴妃娘娘跟皇上下了包票,你這樣如何能比得過五皇子!」
「外甥知錯了!舅舅責罰外甥吧!外甥領罰!」
「領罰?酗酒胡鬧!軍令當斬!我已經斬了那個帶你胡鬧的奴才,此時便不要再提了。你好好再房中反省吧。」同遊說完便離開了二皇子的營帳。
「你說,我可當真如此無用嗎?」二皇子失神的問著身邊的一個奴才。
「二皇子切莫妄自菲薄!二皇子從小練習武藝,又熟讀兵法,又何必拒心於此等小事?」
「是啊!我從小熟讀兵法!連父皇都誇我文韜武略,有治國之才!為何就比不過五弟!來了軍營我本想一展雄風!可你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是將我當成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廢物!他們是怕我拖累他們!」
「二皇子息怒!皇子之才又何必在意他人?」
「不行!他們都看不起我,我偏要他們看看!我楠松才不是那些廢物皇子!」
「二皇子這是?」
「你去給我把話傳到,今夜我就帶著父王給我的五萬援軍去突襲瀾襄國糧草!」
「二皇子,這不妥啊!將軍那邊.……」
「我早就查過了,瀾襄國的糧草每夜三更時會從這個河道運進去,過了河再通過車馬運過狹道。狹道控有設伏,我們最好的機會就是這個河道!沒了糧草,我看他們還能撐多長時間,!」
「可是二皇子,我們水戰經驗不多,如何截河道?」
「你傻啊!他們押送糧草的兵馬只有兩萬,我們五萬兵馬,鎖船連舟,還圍不住他們的糧草船嗎?縱使不成,將糧草打落河中,等糧草被沖走後再撤兵!」
「若是將軍發現.……」
「等我截了他們的糧草立了功,自當回來和舅舅請罪,你不必擔憂。」
瀾襄國
「你說,二皇子晚上真的會來截糧草嗎?」水雲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
水雲氣定神閑的說道「二皇子若是甘心受輕視,便不用深夜在軍營買醉抒懷了。轅岳國軍紀森嚴,二皇子如今必不好受。此番立功心切,出兵又礙著狹道,只有在狹道前的河道截糧草是最佳之計。」
「我覺得那個二皇子,也挺不容易的。我們這樣騙他,是不是不太地道啊!」天閑摸了摸後腦勺,臉上卻是躍躍欲試之色。
「行了吧你!我看你巴不得現在就去二皇子擒回來呢!」水雲翻了個白眼說「說好了啊,你要拖住那二皇子,等他們發現糧草有詐時我再去詐二皇子和我迎戰,倒時重緣哥哥自會出現掠走二皇子。你可別一高興跟人家打起來了!」
「行行行!說多少遍了,早就記住了!」天閑不耐煩的應著。
「你別不耐煩!到時候撫雲會彈琴穩住敵方大軍的心神,加上我調的定神香,只要你別出言激怒他們,就不會有問題,切記別亂說話!別動手!」水雲嘮嘮叨叨的說著,生怕天閑這個腦袋到時候亂來。
「我才不會呢!倒是你,別比試著一不小心把那個身嬌肉貴的皇子給弄死了!」天閑還嘴到。
「你!」水雲剛要發作,就被撫雲笑眯眯的攔了下來。
「天閑,你去看看重緣那邊怎麼樣了。」撫雲平靜的說。天閑一聽,趕忙溜之大吉,開開心心的準備今晚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