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生存的不易
這條小路長滿了苔蘚，夾雜著些許紅色。
「注意腳下，別滑倒了。」
「沒事的。」白雅絲毫不在意的結果就是，「啊！躲開！」
她滑倒了，並且順著路向下而去。想幫忙的蒂麗絲和在前方探路的信，被連帶著一起滑下去，只有覃璇躲過了一劫。
「嘶！」好不容易停下了，信捂著頭站了起來。
白雅和蒂麗絲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前者現在表現地像是一個乖媳婦一般。
「雅，這裡可不是什麼其他地方，咱們必須要小心知道嗎？」蒂麗絲雖然語氣溫和，但是更多的卻是責備。
白雅點頭如搗蒜，她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很大，不能再添亂了。
信巡視了一下附近，這裡有一個水塘，但是裡面很臟，散發著臭味。水面上還漂浮著一些垃圾，但水底沒有兩三具屍體是不可能的。
「你們可以用精神力探查一下。」信跟蒂麗絲二人說道。
蒂麗絲點點頭，和白雅手挽手，額頭碰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精神力在互相的相輔相成下，擴散到很遠。
「沒有生命的跡象。」白雅說道。
「怪物呢？」
蒂麗絲也搖搖頭。
信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附近是被清理過了？要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不過還是要小心。
覃璇也跟了上來，來到信身邊說道：「我在來的路上找到了這個小紙條，在一個小洞里。」
信接過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提示語：
「帶有『3』的房間有事物，帶有『2』的房間可以休息，帶有『1』的房間有武器——4024.8.26」
是災難剛剛發生的時候，看到這個時間信不禁想起了那個地下基地。
等等！
想起那個基地，信不禁想起了那場「意外之旅」中有一個場景。
森林，廢棄的車，以及爬滿苔蘚植物的樓。
跟這裡很像，但是並不是，起碼沒有廢棄的車。但是信知道，那個啟示場景之一一定在D7區。
自己冥冥之中竟然還能遇到，該謝謝還是厭惡董力呢……
蒂麗絲二人也是感覺到了信的精神波動劇烈。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想到了一些事情。」信決定這裡一結束就離開。
蒂麗絲淡淡一笑，深深地看了信一眼：「那就好。」
「繼續向前吧，這紙條也是六年前的東西了，時間肯定改變了不少東西，我們還是要從零開始。」信向著樓的入口而去。
穿過一片茂密的草叢，信看見了三個帳篷。儘管已經是破爛不堪，信還是示意身後的三人注意。
自己則慢慢摸上去。
從帳篷的裂痕來看有被利爪撕破的，也有自然腐爛的，內部出了霉味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連血跡都沒有，三個帳篷都是如此。
看帳篷的新舊程度，排除人為等因素，應該也就兩三年。因為完好的部分還是比較新的。
應該是之後又有人到了這裡，在這裡安營紮寨。但是就不怕裡面的怪物出來覓食嗎？
又或者是團隊，來這裡搜集物資的？
信覺得還是後者可能性大一點。這個團隊應該是團滅在了裡面，不然也不會不收帳篷吧。
「我們就在外圍試探，不要太深入了。」信提醒道。
「聽你的。」蒂麗絲說道，其他二人也是點頭。
「這樣最好。」信看了一眼白雅，而後者也是吐了吐舌頭。
樓原本的路口已經堵死，或者說整個一樓都不完整，要不是周圍有岩壁的支撐，底下差不多盡數被毀。
所以整棟樓都是一個異常危險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突然坍塌。
信只找到了一個路口，被一塊樓板分割成了兩部分。雖然難通過，但這裡是最穩的地方了。
「我先去。」覃璇說了一聲便運轉能力先行進入，倒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東西襲擊她。
覃璇進入后，看了看四周，光線很暗，但也沒有看見怪物的影子，敲了敲樓板示意沒問題。
因為信看不見，所以事先交代覃璇以此來告知。
蒂麗絲先一步進入，再之後是信和白雅。
「這附近沒有東西。」
得到蒂麗絲確切的回答后，信四人打開了手電筒。
前面的路被一些器械管道堵住，每次只能夠一個人通過。
依舊是覃璇在前，眾人悉數通過後。眼前的空間大了起來。
地上到處都是一些損壞的機電器械和一些碎石。頭頂的樓層沒了五六層，全部都掉在了地面上，很多可能在土裡。
器械上的條碼也受損了，看不清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
「怪物呢？」白雅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了。
是啊。
怪物呢？
最起碼來只喪屍吧！
「可能還在上面吧……」信抬頭看著不知第幾層的樓板。
有一層灰掉了下來，還好信躲得快。但是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灰掉了下來。
該不會……
「操！快跑！」
覃璇注意力集中，而且對於信的決定沒有質疑，在信話音剛落，她就往回跑了。
信抱起還沒反應過來的蒂麗絲二人狂奔。
「快過去！」
將二人放下，催促其快點通過。信自己在背包中拿出四個鑽頭一樣的東西，打在了出口的牆壁上。
「滋滋。」
四個鑽頭開啟，形成了一道能量屏障。用來阻隔灰塵。
「咔嚓——」
樓板碎裂，大量的石塊以及怪物掉了下來。
「轟——」
激起滿天的灰塵，強烈的衝擊將灰塵推向信這邊好在被屏障擋住了。但仍擋不住那股衝擊。
強烈的衝擊讓整棟樓都顯得有些搖晃。
「看來這裡是待不下去了，我們該走了。」信有些可惜那能量屏障，但是不得不放棄了。
「好。」蒂麗絲也察覺到了樓的不穩。
這一次註定是浪費了時間。
……
信開著車，尋找著下一個目的地。
科達伊此時也醒了過來，眾人正在跟他解釋一些情況。導致他看著信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覃璇正抱著劉凱不斷進行安慰，終於是吵鬧了一番后平靜了下去。
「想什麼呢！」白雅拍拍信的肩膀后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雙手有些蠢蠢欲動，「喔！這裡還真不賴啊！」
「你最好不要動。」信還是提醒道。
「行吧……」白雅有些遺憾地收起手，坐在那沉默了。
說真的，信感覺有點不習慣，因為白雅竟然不說話了！
倒也挺好。
「你就不問問我為啥沉默？」白雅有些生氣。
「為啥？」信真不知道。
「你！」白雅一副被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然後憤憤地別過頭。
「因為你只會添亂？」
「什麼叫只會！我也……沒有總是添亂啊……」白雅的聲音越說越低，被說中了。
「我建議你還是改掉，不然以後說不定真的會有人被你害死，搞不好還是你最親近的人。」信說得是真話，不拿蒂麗絲來嚇嚇她，估計不見得會改。
事實證明，信的說辭很有用。
白雅靠在椅子上沉思，可能有在好好反省。
「再聊一些什麼呢。」蒂麗絲突然走了過來。
「也沒什麼……」信還沒說完就被白雅打斷了。
「沒事！」說完便匆匆走了。
「她怎麼了？」蒂麗絲摸了摸頭，心想自己也沒幹啥啊，隨後把目光放在了信的身上，「你說了些什麼？」
「實話實說。說她如果不改變一下，將會成為隊伍的累贅。」
「你也太直接了。」
「不直接一點，萬一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怎麼辦？有些事情說清楚最好。」信看了看三維顯示圖，並沒有找到很好的隱藏點。
「接下來要去哪？」蒂麗絲問道。
「這個你不要問我，要問你自己。」信不動聲色地開始找起自己的目的地。
「你要走了？」
「快了。」
「這也太快了……」蒂麗絲感覺很不舍。
「很抱歉，沒能幫上忙，甚至讓你們無家可歸。」信也是很抱歉。
「沒事的，我也履行不了當初的承諾了……」
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終於沉默了許久，信開口說道：「其他地方有熟人嗎？」
蒂麗絲搖了搖頭。
「那就去找董力吧。」信心中不由得一笑。
「找他？」蒂麗絲思考了一下利弊，「可是他會答應嗎？」
「這個我來解決。」
「那就拜託你了。」
信也才發現，這裡有一個自動駕駛。雙手離開方向盤，信拿出了通訊器給董力發了一條消息。
「老董，這邊事情結束了。有幾個人我讓他們去找你，你照應一下。」
「這麼快？好的，沒問題。我還在月亮灣，讓他們過來吧。」
「一個星期，咖啡館。」
「OK。」
將通訊器放回背包，信對著蒂麗絲微微一笑：「搞定了。到時候你們去月亮灣的『水立方咖啡館』，報我名字，說明來歷就好了。」
「嗯，謝謝你。」
「不客氣。」
自動駕駛的路上，信偷偷記住了一些比較相似的地點，準備花一些時間去弄清楚。
來到D7區的邊緣，信整理好裝備下了車。
「那咱們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你們都要記著我的話，好好鍛煉你們的能力，爭取多活一段時間。」信半開玩笑地說道。
「放心，肯定比你活得久。」白雅癟癟嘴。
覃璇眼眶紅紅的什麼也沒說。
科達伊依舊是沉默的樣子。
「注意安全。」蒂麗絲說完一句后便回到了車內。
信看著防空車的遠去，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地點而去。
微微嘆了口氣。
在末世，這種離別似乎又是最常見的。只不過是再見的問題。
有些人只是為了活著，有些人則是為了信仰，有些人只為尋找答案。
大家都是在努力掙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