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仙人飛走了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把院落中,位置挨得極近的男女瞬間驚醒,下意識地拉開距離。
朱烈還好些,本來就沒存什麼壞心思,只是單純地詢問葉無菱,那盒被扣留的麻辣小龍蝦去哪了而已。
但葉無菱就不同了,手掌在朱烈大腿上來回摩擦,都快摩擦起火了。她本人更甚,眼含媚絲,雙腿緊緊地揉搓在一起,濕漉漉的。
「王爺,您來了。」朱烈下意識地起身,站起來抱拳行禮。
葉無菱也趕緊站起來,就是站姿有些奇怪,低頭不敢說話,麵皮發燙。
徐壽仁今日,還是按例來到九公主的院子查看。
本來是打算過來看看九公主的傷好點沒有,但是,前腳剛踏進大門,眼前的畫面讓他不得不握拳放在頜下,輕聲咳嗽提醒。
自己若不是碰巧過來,院子估計就那啥,有個成語怎麼形容來著,叫白日宣……
許壽仁沒好氣地瞪了朱烈一眼,走了進來,擺擺手叫葉無菱進屋,去照看姜紅豆。身穿道袍的葉無菱如蒙大赦,逃似的小跑衝進屋子。
真是丟死人了。
許壽仁拿起凳子上的蒲扇,把袍子往後一撩,而後坐下,之後便是做起這幾日常做的事情,生火煎藥.……當初,魏道不在京城,便是由許壽仁接手九公主姜紅豆的病情,初次探查,便只覺姜紅豆體內的真氣著實霸道,來勢兇猛。
若無高手替她診療,最後怕是會落得個丹田炸毀,全身經脈被霸道真氣撐開,全身爆體而亡的下場。
許壽仁當初診療,也是花費了大功夫才勉強壓制住。
不過治標不治本,姜紅豆體內的霸道真氣依舊存在。
許壽仁翻遍各種醫典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以最普通的手段,藥石來醫治。
許壽仁不知道需要多少副葯才能緩和,但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
當白氣頂著藥罐子的蓋子,噗噗作響時,朱烈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
「王爺.……」
許壽仁抬手,指了指朱烈腳邊放的火鉗。
朱烈趕忙閉嘴,雙手恭敬地遞了過去。
隨著大塊的炭火被撤出爐子,許壽仁掀開蓋子,往裡看了一眼,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聽說,朱司使是被陸仙子所傷?」
「是的。」
「聽說未傷及一處要害?」
「.……是的。」
「近日司中傳言,朱司使有何看法?」
許壽仁抬起頭,目光熾熱地盯著朱烈。
朱烈頓時只覺如芒在刺,坐立不安。
額頭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隨著時間推移,額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最後順著兩側臉頰彙集在下巴上。
「嘀嗒——」
隨著汗珠滴落,炸開在地面。
朱烈趕忙起身,一抹額頭上的汗水,就要雙膝跪下,磕頭請罪。
近日皇城司中的流言,朱烈又怎會不知。
當夜,陸仙子帶人潛入詔獄營救夙王,出來后,便是迎面遇上了朱烈,二人纏鬥期間,朱烈不敵,可陸仙子也不知怎的,明明有無數次機會一招斃命朱烈,卻沒有下死手,招招避開要害。
如若不然,朱烈怕是要與亡故章官生一個下場,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事後,皇城司內流言四起。
說朱烈是陸仙子安插在皇城司里的內應,如果不然,他早該被陸仙子一掌拍死了才對。
初聞這些流言,朱烈不屑一顧,只當是小人的詆毀。
可隨著說這話的人越來越多,饒是朱烈當作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難免放在心上,寢食難安。
可是還好,無論那些躲在暗處的小人如何散播流言,只要皇城司的高層信任自己即可。
可是現在……
「屬下惶恐,屬下惶恐……」
朱烈想要跪下去,大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許壽仁只是輕輕抬抬手,便把朱烈托起,讓他重新坐回凳子。
朱烈又擦擦臉上的汗,只覺口乾舌燥。
許壽仁緩緩開口道:「本王是信任朱司使的,從始至終。只希望司使的傷快點好起來,成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劍,所向披靡.……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兒女情長身上……」
朱烈蹙眉。
前一句他還聽的懂,這后一句怎麼……兒女情長,跟我老朱有什麼關係?
不過為了表達自己的衷心,朱烈還是沉言道:「屬下謹遵教誨,有生之年,定會將魔教一網打盡。」
說完,朱烈便欲起身離開,回去好好養傷。
許壽仁攔住他,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但醞釀了好半晌,才道:「聽說,前幾日魏師弟子去看望你時,帶了禮物?」
朱烈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是。」
「那些東西,現在何處?」
許壽仁也是沒有辦法,他不想問的,可家裡的王妃這幾日.……總是吵著要吃,宮中御廚又做不出來,所以.……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謊稱是御廚做的,說是仙人走的,仙人飛走了,沒了。
朱烈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那些東西在自己的肚子里.……不對,應該在皇城司的茅廁里。 ……
夕水巷,徐府。
許舟抬頭望著徐府的匾額,一時羨慕得不得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這麼大的家業啊。
感嘆一會兒,許舟抬腳進去。
因來過一回的緣故,徐府門房進去通報了一聲,便領著許舟進入徐府。
初次進來,許舟便只覺夕水巷的徐府,建築風格與京城大為不同,走的是江南那邊的水鄉風格,蒼翠竹林,圓形拱門,二層小竹樓,湖泊假山.……
今日再臨徐府,許舟套近乎和門房客套了兩句,套出了幾句話,原來徐老爺不是北方人,而是正兒八經的江南揚州人士,所以徐府便按照徐老爺的要求,修成了這個樣子。
如此想著,門房把許舟領到一棟竹樓外面。
今日沒露面的徐府二小姐徐白露,正趴在二樓的露台外,兩條胳膊耷拉下來,正無精打采地瞧著徐府景色,小嘴巴撅的老高。
「你怎麼來了?」徐白露看向樓下的許舟,蹙眉不解地問道。
「找你來玩。」許舟揚起手臂,高興道。
門房見狀,自是慢慢退去,不打擾客人和主人雅興。
徐白露的小竹樓看上起去像是新蓋的,院子里的地磚還是新的,牆邊的竹子也不像是多年的老竹,現如今只有手指粗細。
「你今天怎麼沒去找我?」許舟揚起腦袋,看向樓上的徐白露。
「唉——」
徐白露忽然哀嘆一聲,雙手捧著小臉,看向遠方:「煩著呢。」
「有什麼煩心的,說來聽聽。」
徐白露瞄了許舟一眼,搖搖頭。
然後,她就看見許舟一溜煙進了竹樓。
噔噔噔——
幾息的時間,許舟便出現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