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家有嬌妻
離朝,平安縣,監牢。
孤月懸空,兩片烏雲。
一個身材清瘦,眉目清秀的年輕人,坐在監牢外的石墩子上。
青年名叫許舟,今年十七歲,職業獄卒。
此時,他身邊還坐著一位獄卒。
「小許啊,大哥年長你幾歲,跟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瓜農叫老許,你說巧不巧,還和你同姓哩。」
「瓜農老許身強力壯,非常能幹,經他手種出的瓜又大又甜,官府得知消息,就委託他代為種瓜。手上的瓜田一多,老許又是個實誠人,就暫時閑置自己的瓜田,忙於給官府種瓜。」
「一日,隔壁鄰居老王頭竟然趁老許不注意,在老許的瓜田裡悄悄播下種子,嘿,最後你猜怎麼著?」
中年獄卒喜歡一驚一乍,說話時兩道橫眉高高地飛起,神采奕奕。
許舟木然地搖搖頭,神情獃滯。
中年獄卒也不賣關子,看著許舟繼續說道:「因老許自己的瓜田裡長的是老王的瓜,這瓜和田最後竟然被官府雙雙判為隔壁老王頭所有,你說……老許他虧不虧呀!」
啪!
滿臉胡茬的大漢一拍雙手,搖頭可惜道。
許舟聽罷,清秀的臉龐露出一絲疑惑,眉頭稍蹙。
中年獄卒陳無德看著這般反應的許舟,伸手摩挲自己下巴上扎手的鬍渣,一時沉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自己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差不多算是明示,難道這個傻小子還是聽不懂?
許舟家裡那位美嬌娘陳無德有幸見過幾面,長得那叫一個細腰圓臀,體態婀娜,是個白豆腐般的小婦人,惹人憐愛。放眼整個平安縣,也是一頂一的美人胚子。
可就是年齡稍微有些大,許舟就是因為這個,連續半年待在監牢里守夜。
問他為什麼?
這臭小子竟然說:『天地未清,匪盜猖獗,我輩身為縣牢獄卒,豈能因為兒女私情耽誤家國大事?』
陳無德額頭冒出黑線,恨不得豎起大拇指:你清高!你了不起!
他真想抽這小子一巴掌丫的。
「罷了罷了,臭小子,聽大哥一句勸,快點回家去,大哥今夜頂你的班。」陳無德拍拍許舟的肩膀,叫他快些回家。
若是往常,許舟肯定不願回家,但今晚陳無德發現許舟有點不正常,具體哪一點不正常,他也說不上來。
萬一,他就願意回家了呢?
所以,好人陳無德還是按例規勸。
下一刻。
許舟眨眨眼睛,茫然站起身。
陳無德大喜過望,恨不得站起來為許舟指明回家的方向,臭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快走快走!別在這礙我的眼,你家在那個方向。」 ……
四處是古樸的木質房屋,屋角高翹,腳下的石板路被踩得鋥光發亮,街道兩旁連盞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
許舟漫步其中,眸子慢慢清明。
他駐足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忽然,一陣冷風刮過,捲起地上的幾片落葉。
許舟下意識地縮縮脖子,搓了搓胳膊。
現在可以確定的信息有:
一,剛才那個很像NPC的大叔是真實存在的人,因為唾沫星子濺在許舟臉上了。
二,這不是虛擬古風3d遊戲,焯,好冷。
三,人沒在橫店,沒在當群演。
結論:許舟穿越了。
前世的許舟是一個大專生,遭受社會一番毒打后,聽從父母的建議考上老家縣城的輔警。
小日子過的不說有多好,但至少吃喝不愁。
輔警沒有編製,算臨時工,平時負責巡邏,維持社會治安,找找丟失的尿不濕之類的。
今天也一樣,他按例和同事巡邏至一處湖邊。大晚上發現有個紅衣女孩跳湖輕生,許舟想都沒想,一個猛扎跳下去救人,但許舟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水性。
咕嘟咕嘟…
嗆了幾口水,他就被紅衣女孩一起拽著沉入湖底,就此光榮犧牲,結束自己短暫而又平凡的一生。
可謂是十分悲催。
再轉眼醒來,他就看見一位方臉龐,滿臉胡茬的漢子在跟自己講故事。
故事不怎麼好,但寓意深刻。
許舟當時還在奇怪,這故事講了個啥?
不過他現在明白過來,同為獄卒老大哥的陳無德,是在變著法地提醒原主許舟:
『再不回家,你個賊娃就要被隔壁老王戴帽子,而且顏色是綠的。』
思及於此,剛剛穿越的許舟決定回家看看,同時消化一下原主的記憶。
離開平安縣衙。
許舟憑藉腦海中的記憶,朝那個陌生的家走去,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過水門,來到臨河坊。外地運來的大半貨物都要在水門裝卸,轉運,因此這片區域常年聚集著三教九流之類的人物。
吆喝的小販,賣力氣的腳行最多。
如今已至深夜,月明星稀,街道里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兩側儘是些低矮民房,遠處時不時還會傳來一聲狗吠。
很快,許舟駐足在臨河坊清水街一間酒肆門前,門前泛黃的幡子迎風招展,獵獵作響,上面寫著「許」字。
這裡就是原主許舟的家。
許舟繼承他老爹的飯碗,如今在平安縣衙當差,是一名光榮的小獄卒。半年前,許老爹花了半輩子家當,從一個人牙子手裡給兒子買了一個媳婦。
人牙子賣人之前說的好好的,姑娘家今年十五歲,清白身世,鄉下姊妹多活不下去,所以才進城討個活路。
可直到付完錢,去鄉下接人的時候,許老爹才知道自己上了人牙子的當。
姓陸的姑娘今年都二十三歲,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許老爹深知上當受騙,就要求退錢退貨,可人牙子帶著錢早跑了,徐老爹一氣之下去見了許舟早死的娘。
半大青年許舟給徐老爹匆匆辦完喪事,繼承老爹獄卒的職位,就搬到縣衙去住,這一住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期間沒回一次家。 ……
咚咚——
許舟站在門口,拉動門上的銅環,往門上拍了兩下。
院子里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地可怕。
許舟又敲了兩下。
這一次聲音更大,還引來遠處幾聲狗吠。
片刻后,院子里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啊?大半夜的,眼睛瞎了.……沒看見鋪子關門了,要吃酒明日再來。」女子睏倦不滿的聲音傳來。
「是我。」
「我什麼我?你把話說清楚,讓街坊鄰居都聽見,還以為老娘偷男人呢……」
「是我!」門外的許舟有些哭笑不得。
「誰知道你是誰?找姘頭到前頭的巷子里……我漢子馬上就回來了,小心打斷你的狗腿!」
許舟:「……」
屋裡的女人有點彪悍,還有點虎。
「是我,許舟,你男人!」許舟思前想後,給自己的身份加了一個後綴。
片刻后。
院子里傳來進進出出的腳步聲。
咯吱——
緊閉的院門被打開一條小縫。
陸芸手裡提著燈籠,肩上披著外衣,仔細瞅了瞅門外身穿獄卒服飾的許舟,好像在確認。
「你,你是許舟?」陸芸小心翼翼地用膝蓋抵在門背後,生怕男人硬闖進來。
她被許老爹買回來,和許舟待在一起的日子不過短短數日,都沒好好看過許舟,不知道許舟長什麼模樣。
許舟站在門口,餘光不經意間瞧見陸芸另一隻手上拿的東西,心驚不已。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柴刀。
磨的發亮!泛著寒光!
許舟心裡咯噔一下,退後半步。陸芸趕緊把柴刀藏在身後,表情略微尷尬。
「不打算讓我進去?我真的是許舟。」
陸芸抿緊嘴唇,搖搖腦袋,眸子里滿是猶豫。
許舟沒有辦法,只好從腰帶上解下獄卒的鐵質腰牌,順著門縫遞進去,道:「喏,這個總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吧。」
陸芸接過腰牌,攥在手裡仔細看了看。
她也不識字,最後只是怯怯地抬頭問道:「你當真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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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慢熱,很慢很慢,超級慢。
新人作者,罵人請留情。
人家也是第一次,你憑什麼罵我?
看書名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書。
我戲稱,披著架空歷史的皮,升級打怪,順便發生點喜聞樂見情節的小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