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第832章 不孤單的右耳
「邢牧野，如果我說我聽不到你的聲音了，你還會要我嗎？」
杜九卿說完這句話之後，吹瞎了眼，安靜地等待回答。
邢牧野良久之後才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溫柔的嘆息了一下。
低著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杜九卿，真的是有些灰心了。
而就在她將要絕望的時候，一張紙條遞到了自己的臉前。
「你的世界沒有聲音，我當你的聲音！」
「噠！」
一聲清脆的聲音，是杜九卿的眼淚，滴到「我」字上的聲音。
不是「我替你聽」或者「我當你的耳朵」。
而是「我當你的聲音」……
一個人就算有人替她傳達外界的聲音，但那也終究不是自己聽到。
邢牧野肯當杜九卿的聲音，就是想讓她自己聽到。「邢牧野，我左耳聽不到聲音了，但我右耳還是正常的……」
這句話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但是當杜九卿抬頭看邢牧野的臉的時候，發現他的眼框微微紅潤。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讓自己的女人在生死關面前走了一次，其實比他自己走十次還要痛苦。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真的是不想再經歷了……
「還能聽到就好，以後我當你的左耳……」
「好……」
「我暈了多少天？」
邢牧野轉身去給杜九卿倒了熱水，不知道杜九卿臉前讓她喝，等到多久親把水都喝完了之後，才搬了椅子坐到杜九卿的床前。
雙手抓住了杜九卿還在吊著點滴的手背，邢牧野的聲音顯得極為落寞。
「九兒你知道嗎，在以前，沒有你的一秒鐘我都會覺得孤單，而經歷了你昏迷的這十來天，我漸漸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杜九卿沉默，想要拉回自己的手，卻被醒目也給牽制住了。
「九兒，我再也不想承受，無能為力保護你的那種痛苦和煎熬了，在你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就決定過要懲罰自己，你出了什麼狀況我就把自己搞成什麼狀況！」
杜九卿眼睛猛然睜開，似乎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他說這些話幹什麼？
「你要幹什麼？」
「九兒，你別說話，聽我說！」
「……」
「現在你的左耳聽不到，那我就當你的左耳，以後你左邊的世界，聲音由我來傳達，為你傳達一輩子，這算是對我的懲罰……你說好嗎？」
這番話，邢牧野說得動情至極，只是難免會有一些在意:這到底是她的願望，還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不重要了，且當作是幸福吧！
他這樣，算是求婚了……
杜九卿難以置信，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手掌下的嘴唇微微顫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久前找回了自己顫抖的聲音:「你……這是在求婚？」
「是的！九兒，雖然我們已經有了孩子，而且結過婚，但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眼睛好酸好澀，好像，已經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了。
杜九卿的一滴眼淚落在她們相握的手上，變成了這場求婚的見證。
「……一場盛大的婚禮，你說的！」
邢牧野站了起來，抱住杜九卿，把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胸前。
「是，我說的！」
那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兩個人在病房，正是他把自己餘下的人生託付給了對方。
接下來，他們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兌現:餘生請指教這句話。
三日後。
「啊！！！邢牧野，我求求你讓我出院好不好？」
杜九卿真的要在醫院裡待瘋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現在這樣子被關在病床上，連床也不能下，真的是快要瘋了啊！
「邢牧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讓我出院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
坐在旁邊正在學蘋果的某個人挑著眉，歪著頭，嘴角噙著笑看著邢牧野，彷彿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慈祥？！
不，不不怎麼會這樣……
杜九卿居然在邢牧野的眼睛里看到了長輩對於孩子的關愛。
這太可怕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要出院！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讓我出院，我就跑的遠遠的，婚都不跟你結！」
「啪！」
邢牧野把刀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謝謝的看著杜九卿:「你確定？你要知道，人有的時候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的！」
「……」
杜九卿無語望天，好像……也不是那麼的確定！
自從那日答應了他的求婚，多久親就後悔了。
人家的求婚，要麼有些話要麼有鑽戒，而她們呢？
只有病房裡的點滴以及你們房間的消毒水的味道。
真的是一點都不浪漫！
「邢牧野，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浪漫一點的求婚啊！我覺得我們上次的求婚一點都不浪漫，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夠不浪漫呢？」
邢牧野頭上劃下來三道黑線，頭上飛過的一隻烏鴉留下了六個點點。
這個傻丫頭，求婚的事也是能隨隨便便就來的嗎？
有些事情一次就夠，過多了就顯得沒有誠意了。
就像「我愛你」這句話。
相愛的人把它放在心，喜歡的人把它掛在嘴邊，玩兒玩兒的人把它宣布向全世界。
有些事情並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做給自己和對方看的。
「傻丫頭，你知不知道？正式的求婚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過多的話只會讓人印象不深刻！」
「哪有……」杜九卿不高興的都起了小嘴，眼神中滿是不滿。
「但是那次你給我的求婚我細節都不記得了。難道你想要一次雙方都不印象深刻的求婚嗎？」
「我給你舉個例子，我們每天都會接吻做愛，你也覺得印象不深刻，但是我對你求了一次婚你就會記一輩子，這就是經常做的事，與一輩子只做一件事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