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想共度餘生的是你
“Star，剛才那位男士是你的愛慕者吧。”歐內斯特博士邊走邊問。
“隻是一個好奇者。”莊星瀾說，“我和他認識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很多感情在一秒間就產生了。”歐內斯特博士說，“一見鍾情是美好的。”
“那也是因為多巴胺。”莊星瀾笑著說。
歐內斯特博士笑著搖頭，“和一個生物學家討論感情，最終也隻能討論到化學物質。”
“人生就是一係列的化學反應呀，腎上腺素決定你會不會去追一個人，多巴胺決定你們能不能天長地久，五羥色胺決定你會不會說愛他，端粒酶決定誰會先離開。”
“Star，你需要浪漫一點，女孩子要有做夢的特權。”
莊星瀾點點頭，“浪漫一點的，博士，我可以教你幾句詩詞。”
歐內斯特博士很感興趣，“說說，我覺得你們的詩詞很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是表達什麽意思？”
“我可以為了你，死亡也不懼怕。”
“不錯，很浪漫。”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又是什麽？”
“愛情是沒有永遠的，遺憾才是永遠。”
“噢，不好，太悲觀了，我希望感情都是美好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大概是最美好的了。”
“說的是什麽？”
“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這個很好，Star，你教我寫這些字，我要送給米婭，她會很高興。”
莊星瀾笑了，“博士，你真的很浪漫。”
歐內斯特博士點頭，“這是我的優點，你需要向我學習。讓你愛的人，也感受到你的浪漫情懷。”說話時四周尋找了一下，卻沒看到尹湛寂了。
“博士，你在找誰？”莊星瀾問。
“愛你的人。”
莊星瀾四周看了看，“你找到沒有？”
“在這裏年輕有為的男士很多，他們看到你這樣美麗優雅的女士，自然會心裏愛慕，可是，要找出一個你深深愛著的，他也深深愛著你的人，就很不容易了。”
“博士，目前來說，你真的不可能找到這個人。”莊星瀾笑著說。
“那可不一定。”
一陣歡快的連貫鞭炮響聲突然傳來。
“放煙花了。”莊星瀾看著對麵的落地窗說，絢爛的煙花騰空而起，燦爛了整個夜空。
“這樣浪漫的事，我們要去觀望一下。”歐內斯特博士挽著她的手臂走出宴會大廳。
不少賓客也走出了大門，站在廣闊的草坪上看煙花表演。
穿著統一服裝的服務生們提著一個花籃，正在給在場的女士每人發一朵玫瑰。
“謝謝。”莊星瀾接過一個服務生遞過來的玫瑰。
“今天是七夕，祝您幸福美滿。”服務生微笑著說了祝福。
莊星瀾聞了聞玫瑰，清香入心，“原來今天是七夕呀。”
“那是什麽節日？”歐內斯特博士問。
“情人相會的日子。”
“噢，Star，我希望你今天可以和深愛的人一起度過愉快的夜晚。”
“你的願望會落空的。”
歐內斯特博士笑著看向夜空裏美麗的煙花，“人生總是充滿驚喜的。”看了一會，說，“我去拿杯酒出來。”
“好。”
莊星瀾自己走過一邊，找了一個放在比較安靜角落的石椅坐下來。
繽紛的煙花，美麗的星空，這確實是一個很適合情侶相會的浪漫夜晚。
剛坐了一會，莊星瀾聽到有人說，“我們在這裏坐一會吧。”她回頭看看，身後不遠是一個花棚，綴滿了各種漂亮的藤本植物，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花屏，花棚下擺著幾套藤木桌椅，有四對男女正坐下來。
朦朧的夜燈裏，莊星瀾還是認出其中兩對，是她認識的人，她的師姐兼現任老板馮錦瑟和她的丈夫古嘉譽，還有一對是程無塵和周縈心。
“剛才還看見湛寂，現在不見了。”有人說了一句。
“找他的美人女友去了吧。”
“什麽美人？湛寂竟然有女朋友了嗎？”
莊星瀾聽到馮錦瑟的聲音，回頭看看，遠遠地見她神情是有些驚訝。
“大律師，你沒看朋友圈和群嗎？尹公子和最美模特的緋聞都傳遍了。”
“我一年半載都不開一次微信，這段時間我忙得吃飯時間都沒有，那裏看過。”
“說也說不明白，你自己開微信看好了。”
莊星瀾聽得有些鬱悶，他們說的不是她和尹湛寂吧？
為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有這些所謂的緋聞？
不一會，聽到馮錦瑟驚訝的聲音傳來，“My god，這不是Star嗎？”
“錦瑟，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嗎？”是程無塵的聲音。
“Star是我上次在拔萃中學遇見的師妹，現在是我秘書，她怎麽會認識湛寂？無塵，這到底怎麽回事？”
“問你老公。”
馮錦瑟望向古嘉譽，審視著他。
古嘉譽輕咳一聲，“這個問題不好說……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湛寂？你不關心我？”
程無塵笑，“陳年醋還是這麽酸。”
馮錦瑟挽著古嘉譽的手臂，“你說，不然我直接去問湛寂。”
“她是莊星瀾，不是淩星，那是她用的別名。”古嘉譽說。
馮錦瑟吃驚了，“她是莊星瀾？”
周縈心也很驚訝，“啊，她就是莊家的二小姐？”
“所以，你明白了吧。”
馮錦瑟不由點頭，“我第一次見到Star，看她的舉止教養，我的判斷是國外的華人富家女兒， 卻沒有想到過她竟然是莊家二小姐莊星瀾。”
“她的真實身份我們都不會在朋友圈裏說，就讓他們亂猜去吧，尹家和莊家的情況太複雜了。”
“你們說的莊家二小姐到底和湛寂是什麽關係？”有人問。
程無為一笑，“不可說。”
“湛寂看我們，冷得像是西伯利亞的冰。看她的眼神卻是無法想象的溫柔，隻說明一件事，她很重要。”
“湛寂對她從小到大都是這麽溫柔，是唯一的，你就別羨慕了。”程無為說。
馮錦瑟看著古嘉譽，“你小時候見過Star嗎？”
“沒見過，那時我都在國外。”古嘉譽說，“她十三歲的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她。”
“在哪裏見的？”
“在大馬，我和無塵跟著湛寂一起去了大馬。那時湛寂終於知道莊星瀾有創傷後遺症。這個消息一直被淩家封鎖著。當時我們在大馬也是待了好幾天，才遠遠見到過她一次。”
“從那時開始，湛寂每年都會去一次大馬，不過，基本沒辦法見到莊星瀾，直到莊星瀾十五歲去讀牛津大學。”
“那豈不是和湛寂成校友了？”
“莊星瀾一直不知道湛寂當時也在牛津大學讀書。湛寂從來不會在她麵前出現，他永遠都是離她遠遠的。莊星瀾十五歲後每一年的生日宴會，他都在，可是莊星瀾絕對看不到他。”
“為什麽？”
“你覺得一個有創傷後遺症的莊家後人見到尹家的人，會是什麽心情？”
“這倒也是。哎，簡直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翻版。”
“不過現在看來，Star應該已經走出創傷了。”馮錦瑟感歎。
“希望如此。”
“尹五哥竟然會這麽深情這麽細致，完全無法想象！”周縈心一路聽下來聽得很驚愕。
程無塵伸手攬住她，“我也很深情。”
莊星瀾在旁邊一直聽著，心已經亂成一團，亂得讓她有點頭痛。
為什麽這些人說的事，她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麽她完全沒有感覺到這麽多年了，尹湛寂就在身邊，到底是她忽略了什麽？
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從來不知道的？
她忍不住站起來，深呼吸。
也許現在是幻聽，也許現在是幻覺。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急步向前走去。
遠處是觀賞煙花的歡呼人群，她站定腳步，不想融入那樣的熱鬧。
她有些無措，需要找個地方安靜一下，好好思索一下。
“瀾兒。”一個溫柔熟悉的的聲音突然傳入耳裏。
莊星瀾驚得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去，發現尹湛寂向她走過來，不由又後退了一步。
尹湛寂眼神不由一沉，在夜色中，他看到她的神情有些憂傷，有些迷惘，仿佛有什麽事情很困惑著她。
“瀾兒，怎麽了？”他不由問了一句。
莊星瀾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突然問了他一句，“你會不會騙我？”
尹湛寂看著她，眼神深得如夜色，“你覺得我會騙你？”
“你騙過我嗎？”莊星瀾有些茫然，“你告訴我。”
尹湛寂心裏有些驚，他真怕她是被什麽事情刺激了，不由走近兩步，“瀾兒，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你是不是瞞了我很多事情？”莊星瀾喃喃地說，“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尹湛寂看著她的雙眸，這是他多麽喜歡的一雙眼睛，清澈似水，明亮如星，從那裏可以看清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他微微垂下目光，耳邊響起的幾分鍾前歐內斯特博士跟他說的話，“Star剛才告訴我，說最美好的事情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想共度餘生的是誰？”
……
就讓他放縱一次自己吧，就讓他的意誌力鬆懈一次吧。
他閉了閉雙眼，然後睜開，伸手緊緊地握住莊星瀾的手，“瀾兒，我……”
我想共度餘生的人是你！
這樣一句話，壓在他心裏口裏，重得他用盡力氣也無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