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是林開心的生日，林母一大早就起床做了長壽麵和小蛋糕，吃飽喝足剛到教室就被人一把抱住，一米六的小矮子被按在對方胸口，這熟悉的身高差只能是朱蘊。兩人是從小玩到大又一直同班的好朋友，不同於林開心的靈秀嬌小，朱蘊長著一張明艷大方的「妖精」臉，一米七五的身高更是給舉手投足間添了不少氣勢，這樣貌倒是比林開心更像林睿衡的妹妹。

  「寶貝生日快樂！快看看我送你禮物！」

  此刻的「妖精」正眨巴著杏眼，示意她拆禮物，是一隻精巧的杯子。

  「寶貝兒，送杯子可是一輩子的意思哦。」

  朱蘊對著她晃晃自己手裡那隻很是相似的杯子，

  「美人兒，快讓爺抱抱！」兩個人抱在一起跳作一團，直到晨讀鈴聲響起。

  第三節課很快下了，教室里立刻亂了起來，林開心和朱蘊吃著小蛋糕聊著天

  「太好了今天早上總算是熬過去了！」

  「是啊，中午能安安心心吃頓飯了。」

  「來了來了老曹來了！」說話間就有人喘著氣跑進了教室，鬧哄哄地教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班主任一定是來發期中成績了，吃零食的收起了桌子，看小說看雜誌的趕緊藏起了書。

  看著快要上課了，老曹招呼班長把成績貼到了教室后牆，一下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開心張望了兩下，起身又坐下，

  「不去看嗎？」

  「算了吧那麼多人。」

  「也是」

  「只要我看不見，成績就是下午出的。」

  這句話成功說服了朱蘊，兩個人安安心心等著上課。

  中午一行人到飯店吃飯，人剛坐齊，久等了的外公就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酒杯

  「來，妞妞，外公祝你生日快樂！干一個」

  「爸你坐下，哪有您給小輩敬酒的道理。」

  林母趕忙出聲，手在桌子下面推著林開心站起來，

  「愣著幹什麼，快起來啊」。

  林開心頓時腦袋發嗡，幾乎是彈著站起來，端著酒杯

  「外公，我敬您」聲音細弱，眼睛盯著酒杯，

  「大點聲，外公聽不見。」林母不滿意，

  「來！外公，我也敬您，還有外婆。」林睿衡大聲站起來給妹妹解圍，

  「還有爺爺奶奶舅舅舅媽呢？」林母提醒，

  林開心舉著酒杯剛要放下的手就僵住了。

  硬著頭皮敬完酒坐下，又聽林母問

  「期中成績出來了嗎？考的怎麼樣啊？」飯桌上就安靜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林開心臉上。

  「沒出」有些心虛，

  「那我怎麼聽說隔壁班出了啊。」

  「他們班可能早上有班主任的課，我們沒有。」

  「那你也應該自己去問問。」

  「媽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林睿衡聽不下去了，「說這個幹嘛，影響食慾。」

  「你以為都是你啊，見不得人。」林母白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下午試捲髮下來，林開心就傻了眼，倒數第七。印象中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考過這種成績，這回家要怎麼交代呢。

  忐忑不安等到了放學，林開心慢吞吞收拾著書包不想回去，皺著一張臉拖住朱蘊，

  「怎麼辦啊，我媽知道非打死我不可。」想起小時候被逼著學英語的恐懼，林開心心裡一陣哀嘆。

  「今天好歹是你生日，不會這麼嚴重」

  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朱蘊只能為好友掬一把同情淚，「吧」。

  「回家好好認個錯，乖，明天給你帶好吃的」。從教室到校門口，兩個人硬是磨蹭了半個小時。

  等在校門口的林母面色有些沉，看見女兒的樣子就明白了什麼，

  「媽」開心躊躇著開口，林母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就這麼僵持著到了家。

  「說吧，考了第幾。」

  林母坐在書桌旁，手指敲打在桌上，檯燈的光線映照得臉上晦暗不明，巨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地朝著女兒涌去，敲得林開心渾身一震。

  「五」飛快地偷瞄了林母一眼

  「五十」終於是咬了咬牙「五十八」。

  林母的臉色一變再變，「多少？」

  幾乎是咬著后槽牙擠出來，

  「五十八」「啪」一個巴掌就打到了臉上，

  「你們班上一共六十五個人你考五十八？這不就是倒數第七嗎？」

  「你知不知道王佳佳考了多少？人家考了全班第五！她媽媽中午特地叫住我告訴我聽的！」

  林開心低下頭看著衣角，不敢說話，被林母一把擰住耳朵強迫著抬頭

  「明天人家再問我我怎麼回答？本來小學初中都不如你的人，現在好了，要被人大牙笑掉了，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媽我錯了，我下次一定好好考，我這次就是，粗心了。」

  「粗心？你還好意思說？從小到大為了粗心考砸了多少次！啊？就這麼不長記性？」「我不管你是粗心還是真不會，下次考試，考不上來，這學你也別上了，我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