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蟬兒
皊山與鑒湖省相隔七百多公里,三個人輪番開車開了一天半才到,車還是金萬錢提供的,一共三輛。
至於為什麼不坐高鐵或者飛機,因為那也實在太明顯了,這無異於告訴施家人「我去皊山了,趕緊來抓我」,除非施晏缺心眼了,要不然她才不這麼干。
到了皊山,眾人先在山腳下的民宿休息了一天,養足了精神,做好了準備,才打算進墓。
皊山總體海拔兩千多米,走勢奇異,施晏對著山勢地形,在推算古墓入口。
雖然她學習過一些,但以她的本事當然是推算不出來,不過她有一份關於皊山的資料,是上次組織去皊山的師兄給的,當時隊里人手一份。
雖然施晏後來昏迷了,但這份資料一直在她的背包里,當時的她還寫了一些註釋,這能讓他們少走許多彎路。
施晏沉默不語地看著資料,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
金萬錢見她如此表情,就湊到她旁邊來,有些討好地說:「我說施大小姐,您這看了半天,看出名堂沒有?我這請來的人可都是按小時計費的,貴著呢。」三句不離錢,果然是金萬錢的本色。
「是我讓你請的嗎?」施晏自己正煩著,就嗆了他一句。
金萬錢做了個封口的表情,識相地不說話了。
資料給的沒錯,但由於皊山有積雪,山腰、山頂一層一層覆蓋下來,有些風大的地方又被吹薄過一層,視覺上顯得地勢都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看風水就怕這些變動,對施晏這種技術沒有學精的人來講,尤其是難判斷。
兩個小時之後,在施晏的不懈努力和曾經的盜墓賊羅寅的幫助下,眾人總算找到了皊山古墓的入口。
入口被設計在陡峭的山體上,那塊地方海拔不算高,但是長滿了雜草,而且還被厚厚的雪蓋住了,地勢十分險峻。即使過得去,一個不小心也就沒命了,所以一般人要是沒事,是不會去那邊的,也正因如此,這個墓的入口沒有被發現。
入口早已被雜草和凍雪堵死了,幾個人花了些時間來清理后,發現其實不過是尋常的一個山洞,而且洞也不深,也就五六米樣子,散發著一些泥土和草根的腥腐味道,說不上來的奇怪。
施晏又對著資料看了半天,在山洞左側的一處奇怪的凸起上,拿手敲擊了一下,沒有什麼反應。
「羅寅,把這裡敲進去。」施晏對羅寅說道。
羅寅找了塊趁手的石頭,掂了掂,把它當做榔頭對著凸起狠狠一砸,只聽見「哐嚓」一聲,奇怪的凸起果然變得平整了。
眾人身後的山體緩緩打開,伴隨著一陣說不出的怪異味道和寒意,一條幽長、寂靜的新路,展現在他們面前,裡面暗不透光,叫人後背生涼。
「快進去,這扇門只能維持兩分鐘。」施晏說著帶頭走了進去。
等眾人都進去后,金萬錢才問:「為什麼只能維持兩分鐘?」
「我怎麼知道,我看資料說的,你能不能別問這麼多事?你沖著錢,我沖著人,到時候有東西你全拿走就是了。」施晏有些不耐煩,本來看資料就已經很費時費力,還要應付金萬錢更是心累。
其實她是知道的原因的,資料上有寫著她自己的註釋:山體內部有流動的水,驅使水能轉動機關,山門開啟后兩分鐘左右將會再次關閉,注意掌握時間。關閉后的門,約半小時可再次敲擊機關打開。
一行人跟著資料上的地圖往前走,殊不知等待著他們的,是怎樣的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
新的路很狹長,最多也就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走,羅寅打頭陣,施晏走在他身後,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底。
施晏越走越覺得路不對勁,雖然處處都和她所查看的資料相似,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
忽然,眼前飛來一群蛾子,羅寅立刻讓人趴下。
墓里的活物,能不碰則不碰,至於死物,那就是要看自己肩上的三把火燒旺不旺了。
蛾子被光吸引,一直撲騰在手電筒前,施晏被叮了幾下后,有些惱怒,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些東西帶著毒。
眾人熄滅了手電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摸著地道的岩壁往前走,這樣一來,自然走的慢了不少。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幾人又開了手電筒,發現自己仍然身處地道,而且牆上被手摸過的痕迹,顯然是重疊了。
施晏雖然有一米六多,也不算矮,但在一個都是男人的隊伍里,她是最矮的,在牆上摸出的痕迹也在最低處,然而現在牆上她手指摸的痕迹,已經重疊到第二層了。
幾人都不傻,看到痕迹皆是面色冷了下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在這兜圈子。
眾人停下了腳步,施晏這回是知道資料給的入口和這個入口不是同一個了,他們現在不僅找不到路,而且出不去。
羅寅想到了那群飛蛾,就想著先把蛾子吸引過來,在關上燈,聽聽飛蛾群飛向哪邊。
果然路子行的通,苦等了一陣子后,飛蛾過來了,眾人又熄滅了手電筒。聽著飛蛾的聲音,一路摸黑跟著走。
等飛蛾扇動翅膀的聲音一消失,羅寅就開了手電筒,順著那個方向看,瞧見岩壁上有一絲縫隙。
鑿開岩壁縫隙,又見一條通道。眾人的心又是一沉,只得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雜亂增多。不像是他們這幾個應該能走出來的樣子。
他們被人跟蹤了。
羅寅命眾人熄滅手電筒且噤聲,發現在他們來的路上,近處有其它的腳步聲和人聲,但是還沒見到人。
幾乎是一瞬間,羅寅和金萬錢的幾個手下都拿出了刀,在轉彎處,準備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