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羽的箭
「喂,你們先別鬧了,快看。」正在追逐打鬧的兩人突然聽到白羽那邊傳來驚詫的聲音。
順著白羽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條被分成了四段,散落在四處的巨蟒屍體,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血肉都滲透到地下去了?」平橋驚訝的張大了嘴。
「不。」王恆搖了搖頭,「是被巨蟒壓住的榕樹根吸收了。」
「榕樹?」平橋和白羽兩人均是詫異。
「嗯,一棵巨大的榕樹,那些連著植物的漆黑根莖就是那棵榕樹的枝條,它通過那些枝條控制了附近的所有植物,再通過這些植物狩獵動物以獲取養分。」王恆快速的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一棵大榕樹嗎?還活著嗎?我以為這麼久沒動靜,它已經被你幹掉了呢。」
「並沒有,它只是被我耗盡了能量,進入了虛脫狀態,這條巨蟒應該就是負責在榕樹進入危機的時候保護它的。不過現在這條巨蟒被我們幹掉了,那棵榕樹正在通過它的枝條吸收這條巨蟒的血肉。」
「哇,那這麼大一條巨蟒被吸收了,不是它又要變得生龍活虎了?」平橋張大了嘴露出驚慌的表情。
王恆再次搖了搖頭,「不會,榕樹暴動一次消耗的能力是個不可估計的龐大數量,即便是以眼前這條巨蟒的血肉,也不夠它再暴動一次的。」
平橋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們剛剛在外面看就已經很嚇人了,我可不想身臨其境的體驗一次。」
「雖然不會再暴動,不過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王恆說話間,地上的蛇軀已經消失了大半。
為了能夠儘快趕過去,王恆一手拉起白羽,一手拎著平橋,飛快的移動起來。
因為王恆的移動速度很快,被他帶著的兩人均是雙腳離地狀態,只不過一邊的白羽被拉著手,白衣飄飄如同逆風飛翔,而另一邊的平橋卻是被拎著衣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狂風灌進平橋的嘴裡,發出了一連串的豬叫聲。 ……
在快要接近榕樹的地方,王恆突然感覺腳底下傳來劇烈的震動。
只見泥土下彷彿有無數條小蛇在移動。
王恆知道那絕不是什麼小蛇,而是那棵榕樹延伸在外控制植物的無數根枝條。
此時,這些枝條正在地底下迅速的收縮回榕樹那邊。
雖然不知道這些枝條收縮后,榕樹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很顯然那絕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就在王恆準備加速前進時,地下那些枝條突然相繼從泥土裡鑽了出來,脫離了泥土的束縛,這些枝條回收的速度陡然加快。
如此一來,想要加速前進的王恆卻要分心躲避空中的枝條,反而速度慢了下來。
又過了幾分鐘。
王恆終於在大多數枝條回收前趕到了榕樹底下。
此時,只見已經有許多枝條從地面抽了出來,正一根根的圍著榕樹繞起了圈。
「因為失去了巨蟒的保護,所以將最後吸收來的能力全部用來收回枝條保護自己嗎?」那些枝條如同蟬絲般漸漸將榕樹包圍了起來。
如果讓榕樹收回所有枝條將自己團團圍起來的話,恐怕那將是一座大山般的巨大樹繭吧。
到時候,就不是自己三人能夠輕易解決的了。
無論如何,必須在它的防禦圈形成之前想辦法才行。
可是先不說自己三人如何突破這越來越緊密的樹繭,即便是突破進入,一時半會兒也拿這榕樹沒轍啊。
「或許可以讓我來試試。」白羽突然開口。
「不過我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說完她將目光投向平橋,在這種情況下能為白羽提供一個穩定的輸出環境的,只有平橋有可能做到,但是她也不確定以平橋的荊棘鎧是否能夠擋住這飛馳的榕樹枝條。
平橋皺眉,「可以試試,但是肯定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你要抓緊。」
「好。」白羽點頭。
「那我就準備停下了,平橋準備好。」王恆提醒道。
只見平橋雙臂相疊,鎧甲化啟動,兩秒鐘時間裡,一面巨大的盾牌出現,「可以了!」
王恆找機會停了下來,平橋頂著鎧甲盾迎著飛馳而來的枝條,王恆和白羽則躲在平橋身後。
幾乎在停下的瞬間,無數枝條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平橋的盾上。
「哈!」平橋一聲怒吼,身體前傾,雙腳已經深深陷入了地里,不過那恐怖的枝條卻被完全擋在了三人兩側,為身後的白羽爭取到了一片平穩的環境。
知道這是平橋為自己爭取的寶貴時間,白羽不敢耽擱,迅速從包裹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口,將一支箭矢頭部放入瓶子中浸泡了兩秒鐘,然後將小瓶子蓋好收起,看她動作似乎瓶內是非常珍惜之物,在如此緊急情況下依然小心翼翼。
箭矢搭弓,滿弦。
白羽眼中流光閃爍。
眼前是無數飛舞的枝條,遠處的榕樹雖然百米高大,但是這些枝條卻如同一面面高牆擋在她和榕樹之間。
身後只有無數枝條碰撞在平橋的巨盾之上的聲音,身邊的王恆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去幫平橋分擔壓力了。
但是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在這無數飛舞的枝條中,她必須找到某一個瞬間,在那個瞬間,在她的箭矢和榕樹之間,會出現一瞬間的空隙,只有通過那個空隙,她的箭矢才能抵達榕樹。
平橋已經咳了很多次血,白羽始終不曾有一絲的分心,她現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隊友,然後等待那一瞬間的機會出現。
王恆在平橋的前面,快速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儘可能的為平橋抵擋那恐怖的枝條,然而想躲避這些枝條容易,但是想要斬盡這些飛來的枝條,卻是無比的困難,王恆即便是將自己的能力最大化,依然有數不清的枝條落在平橋的盾上。
平橋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堅持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已經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臂的存在,只有無數的巨大的力量不斷的衝擊著自己,即便如此,他也不曾退後半步。
背後是自己的隊友,自己絕不能倒下。平橋心裡突然有種感覺,似乎此刻的自己,就是自己一直想成為的樣子。
白羽的心很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自己拉滿弓弦的時候,似乎除了目標,這個世界就再與自己無關了。她就這麼全神貫注的等待著那個縫隙,她不知道平橋能夠堅持多久,她沒有去想如果平橋堅持不住了會怎樣,她沒有去想如果王恆失誤了被枝條擊中會怎樣,她的眼裡只有眼前不斷變換的光影交錯。
「咔。」在無數的枝條抽打聲中,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平橋所化的盾牌終於出現了裂痕,而幾乎只是一秒鐘時間,這絲裂痕迅速擴大。
再過一秒,盾碎。
而幾乎同一時間,一道微不可見的光芒從白羽眼中閃過。
「嗡。」白羽鬆手,箭矢離弦而出。
就在數根枝條即將擊中失去盾牌的平橋的剎那,王恆出現在平橋和白羽之間,一手一人,迅速移動起來,躲避著依舊在空中胡亂飛舞的枝條。
「怎麼樣。」王恆看了一眼左手已經昏迷過去的平橋,將目光轉像右手的白羽。
「沒問題了,等幾分鐘吧。」白羽的聲音有點虛弱,剛剛幾分鐘的時間,耗去了她太多的精神。
五分鐘后。
周圍的枝條漸漸失去了活性。
王恆落地,將平橋放下,確定後者沒有大礙后,才轉頭看向榕樹。
此時的榕樹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不同於能量充沛時候的猩紅色樹葉,也不同於失去能量時的墨綠色。那是一種如同被大火燒過的炭黑色,不久前還控制住無數植物恐怖榕樹,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恐怖的毒箭。」王恆想到當初被白羽用箭所指,不由一陣膽寒。
白羽聞言,從背包里又拿出了那個小瓶子,給王恆看了一眼,「一種實驗室研究出來的生物製劑,進入生物體內的時候會迅速繁衍並蠶食宿主。」
「這麼可怕的繁衍能力,豈不是不用幾天就能將整個地球吞沒?」王恆顯然想到了這種生物製劑的可怕性。
「不會,這種生物製劑在被研製出來后就沒有進行過任何的進食,這瓶子裡面的都是母體,它們通過進食宿主來獲得繁衍的能量,而它們繁衍的後代也只會以母體的宿主為食,當宿主被蠶食乾淨后,它們也就失去了獲得新能量的途徑。」
「嗯,看起來是安全的,但是研製出這種生物製劑的人,就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了呢。」王恆說道,既然那人能研製出這種「安全」的生物製劑,那麼恐怕也能研製出「非安全」的生物製劑吧。
「暫時應該是不用擔心了,研製這個生物製劑的實驗室已經覆滅了,這一小瓶也是從那個實驗室流出來的少數幾瓶之一。」白羽解釋道,「所以我一般也都不帶在身邊,只有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才會帶,畢竟遺失了就再難獲得了。」
王恆點了點頭,難怪上次沒有見白羽使用這種生物製劑。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當初如果白羽換成是別的兇惡之徒,只怕自己未必還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