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王恆是進化者。
進化者，分為兩類。
一種是先天進化。這類進化者要麼是自一出生就在某些方面表現出遠超常人的能力，要麼便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激發出自己的某些潛能。
先天進化者數量稀少。王恆所在的村落兩千多人里，現存的自然進化者也才只有五人。
另一種是後天進化者。這類進化者是通過注射進化藥劑來達到進化目的的。只是這進化藥劑價格高昂不說，還有價無市，想得到並不容易。
雖然藥劑難得，不過後天進化者的數量還是要比先天進化者要多一些的。王恆的村落里現存的後天進化者有25人。
之前獨自離開的少年的父親，便是一位後天進化者。
王恆則是先天進化者。
兩種進化者孰強孰弱並不好說。
一般先天進化者獲得的能力種類有很大的隨機性。
比如某些先天進化者獲得的是聽覺的大幅度提升。先不說這種能力對戰鬥能力的提升有多少。
這種能力若是在後天成長中慢慢開發出來的還好說。
如果是從出生便擁有了這種能力的。多半會在很小的時候便發瘋，然後自殺。
由於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極度敏銳的聽覺會對新生兒的身心成長造成嚴重的影響。
這類進化者一般只有在大型人類聚集地才能健康成長。那裡會有專門的機構接收這類進化者，對其進行有針對性的輔助成長。
後天進化者的能力則單一的多。
一般都體現在實戰能力方面。其中又以身體強化能力居多。
而先天進化者的優勢在於其可怕的成長性。
相同的進化方向，先天比後天的可成長性要高的多。
王恆的進化方向則是罕見的力量和速度雙重進化。在能力開啟時，王恆的力量足夠將眼前這隻兩百公斤重的鐵皮虎單手舉起，而他的速度至少是鐵皮虎的三倍。
不過雙重進化也並不是沒有缺點的，那就是在戰鬥中對體能的消耗極大。
以這頭鐵皮虎的戰力，對普通人而言確實算得上是個難纏的對手。但對於王恆來說，並無法構成威脅。
雖然程雷要求不能使用進化者能力。但是速度和力量的進化方向就決定了王恆即使在不開啟進化能力的時候，這兩項能力也是遠超常人的。
比如現在……
「小皮別跑！我今天不欺負你啦！」王恆一邊追一邊喊著。
「嗷嗚……」前面的鐵皮虎顯然不信王恆的話，只顧著埋頭猛跑。
「嘭！」王恆一拳砸在鐵皮虎的屁股上，手上的拳套在其屁股上留下了一圈通紅的拳印。
鐵皮虎吃痛，卻不敢回頭，只能夾著尾巴跑得更快，試圖遠離王恆。
在遠處，一群少年早已經笑的人仰馬翻。
而程雷則在一旁嘀咕：鐵皮虎上周半夜被人打個半死，果然是你小子乾的。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
「程哥！」
訓練場外，有人喊了程雷一聲。
程雷尋聲看去，門口正站著幾個人，有兩人正抬著一個擔架。
程雷心裡一沉。
轉頭看了一眼戰鬥圈裡還在追著鐵皮虎的王恆。
之後便走了出去。
「放下吧。」
抬著擔架的兩人緩緩將擔架放到了地上。
擔架上躺著一位老人，雙眼緊閉。腰上不知道裹了多少圈的繃帶，早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很顯然，老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有煙嗎。」
一人遞上來一支煙和點火器。
程雷蹲下身子看著擔架上的老人。繃帶下面的傷口很大，但是老人死去的時候嘴角卻還掛著一絲笑。
「呼……」程雷深深的吸了口，然後緩緩吐出。透過纏繞的煙霧看著老人的臉。這是他的父親。
「老東西，都退休了，還出去浪，這回浪土裡去了吧。」程雷理了理父親額頭蓬亂的頭髮。
「嘭！」之前抬著擔架的一個年輕人突然跪了下來。
「程叔是為了救我……」年輕人痛哭流涕。
「我們那會兒被巨脊獸追，小藍之前中了蛇毒，腿麻了還沒好，陳叔一個人去引開了巨脊獸……」另一個年輕人說道。
「巨脊獸……那老程怎麼還留了屍體回來。」
「後來小藍一個人偷偷跑回去救的，在半路遇到了重傷的程叔。那巨脊獸半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襲擊跑掉了。」
程雷聽完，看了跪在地上的小藍一眼，起身。
「啪！」一腳踹在了小藍的臉上。後者應聲倒去，哀嚎一聲，已經滿臉血水。
「巨脊獸追，你還敢回頭救人？哈，能力沒多少，膽子倒是挺肥嘛！」
眾人沉默不語，知道程雷說的沒錯。野外生存鐵律之一便是不能感情用事，當有隊友已經做出決定犧牲自己的換取團隊安全的時候，這時候該做的就只有全力逃跑。而不是回頭給野獸送肉。
「還有沒有人死了？」
「還有平哥。」
「什麼？」程雷皺起了眉頭。平哥就是之前賭氣離開的少年的父親，村裡現存的進化者之一。
「巨脊獸出現的時候我們正在紮營，我們逃跑的時候顧不及行李。平哥給他兒子的進化藥劑在裡面。平哥拚死拿回了藥劑。」
「我知道了。藥劑記得給他兒子送去。」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死的是你爹還是我爹呢？老子一腳沒把你踹死吧，沒死就過來把老程抬去燒了。」
說完便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
蹲下身子，將抽了一半的煙放到了自己父親的手裡。
然後轉身離開，沒再回頭。
死人，在這個世界，是再正常的事情了。不是嗎。
有時間為死去的人難過，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在乎的人多活一天。
程雷回來的時候，王恆已經歸隊。
而鐵皮虎，則自己早早躲回了牢籠里，甚至自己想辦法把牢籠的門給關了起來。躲在裡面瑟瑟發抖。
程雷現在也沒了去計較王恆的心情。
他就站在這群少年面前，目光從這些少年臉上逐一看過去。
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如同一座大山聳立在這群少年面前。
過了許久。
程雷看了一眼還在牢籠里趴著的鐵皮虎。
「看來鐵皮虎是沒法繼續當你們的目標了。那就讓我自己來吧。」
底下一陣騷動，王恆頓時感覺到有23雙殺人的眼神在盯著自己，頭皮不由的一陣發麻。
由程雷親自上場的測試開始。
沒過多久，訓練場上便響起了一陣陣慘叫聲。
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順帶一提，從程雷親自上場以後，就一直有擔架從訓練場進進出出……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王恆，則早早就找了個機會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