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車

  凌晨，路上基本等不到計程車了，宋鍾想用某平台約個私家車，結果手機電量不足，屏幕閃了幾下自動關機。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宋鍾一點兒也不想走回去。

  可惜沒帶大寶劍，不然當場表演個御劍飛行。

  宋鍾稍稍遺憾了下，掏了半天掏出張冥幣，折成一輛汽車，再用打火機點燃：「這輛車燒給任萱萱。」

  一輛天地銀行產出的嶄新的小汽車，在小女鬼的震驚中，憑空出現在她的面前。

  「上車。」宋鍾紳士地幫她拉開副駕駛車門，等小女鬼坐好，吹了聲口哨：「坐穩了！」

  然後仗著陰間的東西陽間看不到，在限速60的市區一路飆到180邁。

  帶小女鬼回家，當然是有原因的。

  宋鍾在燕都生活過一段時間，和燕都的幾個世家也有一些往來。

  半年前，她聽說有個叫任萱萱的女孩兒死在冷庫里，警方展開調查，最後以意外事故結案。

  任家的發家史可以追溯到百年前，是典型的老牌世家，就連白家這個新興電子產業巨頭與之相比，都要遜色幾分。

  本來宋鐘有九成把握確定小女鬼是任萱萱，燒完紙后，九成的把握就變成了十成。

  據小道消息，任家少夫人重金尋找靈媒，想要見她小女兒一面。

  一路上，許是宋鐘的目光太過灼熱，小女鬼萱萱不自在地摸摸臉頰：「姐姐，怎麼了嗎？是不是我臉上有東西？」

  「萱萱，你想不想知道生前的事情？」宋鍾問道。

  「姐姐，你叫我萱萱？」萱萱驚訝道，眼睛亮亮的，裡面有光，「那個壞哥哥也叫我萱萱，這是我的名字嗎？

  「姐姐，我活著的時候，是不是認識你？」

  「我不認識你，我們從未見過。」宋鍾立刻否認，避免沾上陰間因果。

  說完，生怕看到女孩失望的神色，緊接著道：「但是你母親很想見你。」

  「母……親？」萱萱茫然了一瞬，說到這個詞的時候，心底莫名劃過一股暖意。

  自她死後一直是冷的，直到遇到宋鍾，才感受到熊熊大火中的熱烈。

  而「母親」這個詞帶給她的，是冬日的火爐與毛氈，令她無法自拔，由衷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萱萱陷入思緒，宋鍾也不急著催她，干這行要講究你情我願，不然沾了因果，死後被一群鬼在奈河橋上堵著討債。

  車子駛入南郊，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開了十分鐘。

  眼見萱萱還在糾結，宋鍾安慰道：「慢慢想，不著急，用不著一時半會做出決定。我們到了。」

  「好。」萱萱回過神，聽話地下車。

  等到車上空無一人，車子忽地化作一地灰燼。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陣風吹來，灰燼在半空中打著旋兒。

  不用加油，不用找地方停車，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錢，還有比這更方便的嗎？

  可惜不能常用。

  不遠處是一座獨立的二層門市，牌匾是宋大師工作室。

  門口立著塊牌子，上書：物理降妖，科學抓鬼，童叟無欺。

  宋鍾領著萱萱進門，平時她招待客人喝茶的茶几上擺著幾碟小菜，二樓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郎在芳心處，妾在斷腸時，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

  分外凄涼。

  「顏老闆，我回來了。」宋鍾朝樓上吆喝了聲。

  樓梯走下來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青年，身著唐裝，溫潤典雅，眉目如畫。

  「你還知道回來。」顏闕眉峰一挑，似嗔似怨，微紅的眼角帶出無限風情。

  宋鍾早就免疫了他這番作態，面不改色。

  「可憐我獨守空房……」顏闕不依不饒，看向萱萱，宛如一個深規怨婦。

  「你徹夜不歸，就是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