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脫離掌控的廢棋
“有人把凶手送來了！”
衙役躲過飛來橫書，興奮的道。
“真的？”
宋義山眼神一亮，有些不敢置信：“快，快帶本官去見他！”
火急火燎的趕到府衙門口，隻見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正以頭朝下的姿勢仰躺在台階上，昏迷不醒，腹間赫然一個怖人的血窟窿，將黑袍都染成了黑紅的顏色。
一名穿著夜行衣的女子姿態肆意的倚在鼓架上，手中拿著一把精巧的短刃，正用帕子擦拭著上麵的血跡。
“你……你是……”宋義山緊皺著眉，覺得女子十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等等！
“你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靈！”
宋義山驚駭的睜大了眼睛。
三年前，慕容靈十五歲晉升靈師，乃青平城數百年才出的絕頂天才。轉職契靈師的儀式上，他作為青平府台，被奉為上賓，全程參加。
也親眼目睹了慕容靈被她自己召喚出來的靈獸吞噬了全部的修為，淪為廢人。
可眼前這個渾身清冷孤傲的女子不是慕容靈又會是誰？
“宋大人。”慕容靈語氣幽冷：“此人便是殺害鄭楚生的黑靈師，還請大人嚴密收押起來，黑靈師陰險狡猾，需重兵把守。”
宋義山快速點頭，嘴巴張了又合，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天……天色已晚，本官派人護送二小姐回府吧……”
身後的衙役嘴角一抽：大人您確定人家是需要咱們護送的人嗎？
宋義山瞥了一眼那模樣淒慘無比的黑袍人，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下額頭。
誰知，慕容靈平淡的道：“有勞宋大人。”
宋義山一怔，掛著兩撇小胡子的臉上泛上喜色，趕緊讓衙役調來一隊人，又把自己專用的馬車趕出來，親自將慕容靈扶上車。
慕容府。
兩個持槍府衛滿臉不耐的打開門。
“何人撒野！”
敲門的衙役臉色微沉，斥道：“放肆，這是青平府衙的車駕！”
府衛臉色一變，對視一眼後，一人轉身進去通報，一人快步上前行禮：“見過府台大人。”
一隻纖細的手掀開車簾，慕容靈麵色平靜的走下馬車。
“這……”府衛狐疑的看向衙役，不是說是府台大人的車駕嗎？怎麽下來個女人？
衙役皺了一下眉頭，這慕容府的府衛竟然連府裏的二小姐都不認識？
衙役上前，態度恭敬的道：“慕容二小姐，卑職還要回去複命，就先告辭了。”
慕容靈微微點頭：“辛苦了。”
聞言，衙役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不敢不敢，卑職告退。”
手一揮，頗為浩蕩的一隊人馬原路返回。
這個女人竟是二小姐？
府衛忍不住想要打量一番，對上慕容靈幽冷的黑眸，卻是乍然垂頭，不敢直視。
張福疾步而來，見空蕩蕩的府門口哪裏有馬車停著，頓時回頭瞪向那個稟報的府衛：“車駕呢？竟敢叨擾家主休息，不想活了嗎！”
那府衛臉色一寒，刷的一下跪了下來：“剛……剛才確實是府衙的人啊……”
張福抬腳就要往府衛的身上踹。
“慢。”
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的情緒夾雜，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壓：“我慕容家的府衛，何時輪到張氏的人隨意打罵了？”
張福渾身一顫，隻覺得有種聽見大小姐慕容慧說話的感覺，不，比大小姐更加讓人心中發寒。
回頭一看，張福心中的懼意更深。
張福乃張管家的兒子，年近六十歲卻依舊在靈士二階停滯，平日仗著父親在慕容府裏頗有威望和地位，就在府中的下人們之間作威作福，架子高的能趕上半個主子了。
慕容靈回府那天，張管家重傷，至今還不能下床，張福作為張管家的兒子自然記住了慕容靈，如今看到慕容靈一身夜行服肅殺清冷，左肩斑斑血跡更是平添一份冷血無情的嗜殺之氣。
一雙黑眸亮的詭異，讓人望而生畏。
“二……二小姐？”張福半晌才張開嘴巴，隨後看向另一個府衛。
那府衛上前輕聲道：“二小姐是被府衙的馬車送回來的。”
張福驚愕，隻覺臉側一寒，慕容靈已經跨步進了府門。
慕容靈徑直往靈蘭苑的方向而去。
張福趕緊讓人把門關上，步伐匆匆的趕往慕容蒼的書房。
書房內。
慕容蒼垂著眸子，指腹摩擦著手中的茶盞，靜默半晌才道：“真的是府台的車駕送她回來的？”
張福躬身立在一旁，恭敬的回道：“府衛親眼所見，應該沒錯，二小姐一身夜行服，似乎還受了傷。”
慕容蒼皺眉：“受傷？”
這個廢物大半夜的穿著夜行服孤身一人離府，又被府台的車駕送回來，還受了傷……
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一個時辰前他察覺到的那股精純可怕的靈力波動會不會跟慕容靈有什麽牽連？
慕容蒼越發覺得不安，總覺得這次給國君祝壽回來之後，再見到慕容靈就覺得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好像根本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搭上了術王，今日又與青平府衙有了來往，仿佛這個自幼就被自己捏在手心裏的女兒，開始脫離了掌控一般。
啪的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慕容蒼臉色陰沉。
他絕不允許一顆棋子脫離自己的掌控，哪怕是顆廢棋！
從始至終……慕容靈於他而言都僅是一顆棋子，這個棋子強大，聽話，他便樂意對其表現得慈善一些，可若是這顆棋子沒了用卻還要妄想掙脫束縛，那就不要怪他在第一時間無情扼殺掉！
靈蘭苑。
慕容靈脫去夜行服，正在換衣服卻聽房門吱扭一聲被推開，春兒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低眉順眼的走進來。
慕容靈黑眸一寒，語氣冰冷：“誰讓你進來的！”
春兒腳步一頓，臉色微白：“奴……奴婢想服侍二小姐上藥……”
聞言，慕容靈眸中的寒意更深：“你怎麽知道我受傷了？”
春兒頓然跪下來：“奴婢……奴婢睡不著，聽到院子裏有動靜，便看到……”
慕容靈穿上衣服，她的傷口早就被那顆塑骨丹治好了，根本不需要上藥。
微微收斂了眼眸中的寒意，慕容靈在床沿邊坐下，清冷的道：“你不是慕容慧的人嗎？為何又要討好我？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