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鍾馗登仙
袁天罡微微地笑道：「施主過慮了，先前貧道這樣對待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龍小沫嗤之以鼻，說道：「苦你七舅姥爺的衷，廢了我的九死一生得來的武功，害死我青梅竹馬的女人，你們居然敢恬著臉給我說什麼苦衷。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
袁天罡微微笑道：「小翠姑娘的去世，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還請施主節哀順變。先前廢掉你的武功，是因為你身上熒惑星的氣息實在是太足。如果施主再增強本身的靈力勢必會給這天下帶來災禍，所以才授意小徒李淳風廢掉了你的武功。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鍾馗已死，北辰星和熒惑星互屬陰陽，陰陽相濟才能護佑長安。你和鍾馗一人一鬼，能力越強，越是能夠護佑長安。貧道現下問你，你可願意進入我宿土派，拜入我袁天罡的門下。」
李淳風在旁邊一聽，非常的激動，連忙在背後推龍小沫，說道：「還不趕緊跪下磕頭，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我們馬上就要成為師兄弟了。」
沒想到龍小沫鼻子仰的高高的，輕輕地哼到：「我龍小沫別的沒有，骨氣還是有二兩的，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這輩子再也不想和你們宿土派有什麼瓜葛，死也別想讓我拜在你的門下。」
袁天罡：「。。。。。。」。
從舉子喪生到太極宮生變，這一系列的事情就這樣虎頭蛇尾地過去了。由於袁天罡施展了九幽妙境，所以太極宮裡面就算打的昏天暗地，外面的人也不得而知。事後，袁天罡向李淵彙報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就說是李密自從歸順了李唐之後，不能滿足於光祿卿的職務，人服心不服，暗中搞鬼，才產生了這一系列的事端。
對於李密的心思，李淵心中大抵是有數的，但是沒有想到他會使用如此陰損的招數。再加上宮殿裡面李密殘損的軀體和前期在終南鎮李密別院裡面查獲的情形進行印證，這件事情也就蓋棺定論，圓滿結束了。
但是這次袁天罡留了個心眼，關於太極宮下面埋藏的秘密，也就是五星七曜陣以及龍小沫和鍾馗一陰一陽守長安的事情並沒有向皇帝李淵報告，而是在暗中彙報給了李世民。
這樣的做的目的有兩個，五星七曜陣畢竟是宿土派最核心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第二個，袁天罡是李世民的心腹幕僚。世上的人都知道，眼下李唐的勢力是越來越強，隱隱成為了天下群雄中的霸主。而李世民是李唐集團中最耀眼的一顆軍事明星。那麼將來，李世民和太子之間的奪嫡之爭也將是勢在必行。那麼這個秘密也就很可能是這場爭鬥中的一個重要的砝碼。
但是這件事情對袁天罡來說，最大的變數就是龍小沫，他本來是想趁熱打鐵把龍小沫收為關門弟子然後雪藏起來，以便在關鍵時刻成為出其不意的棋子。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龍小沫的脾氣是屬狗的，油鹽不進。能夠拜入到袁天罡的門下，那是多少人夢寐而又不可求的事情，但是他卻偏偏拒絕了。也不知道他的小腦瓜裡面到底轉了些什麼。
小牛不喝水，不能強摁頭。何況袁天罡是什麼身份，豈能低三下氣地再次懇求龍小沫。於是他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為了修復和龍小沫之間的關係，袁天罡當天就重新在背後為龍小沫打通了經脈，不僅恢復了他鍛骨三層的功力，還額外饋贈，幫助他進入到了結丹一層的境界，也算是對於這些天龍小沫出生入死的一些補償。
同時，袁天罡和龍小沫定下了攻守同盟，對於五星七曜陣和他龍小沫和鍾馗一陰一陽守長安的事情務必要爛到肚子裡面。
對於這個約定，龍小沫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這貨生性懶惰，人生目標無非也就是二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對於那些爾虞我詐的權利鬥爭沒有什麼興趣。榮華富貴固然重要，但是能活著享受人生才是更重要的。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時間過了一個月，在龍小沫家裡後院的一間寬大的廂房裡，橫七豎八地停了三四口的棺材，在最裡面的一口棺材裡面，乘殮著一個橫死異鄉無人照管的屍體。在這個棺材的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方桌，桌上放著四樣小菜和一小壇的燒刀子，桌子的旁邊，是龍小沫在喝酒。
你沒有看錯，在這陰森的環境裡面，龍小沫竟然在舉杯狂飲，而且在方桌的對面居然也擺著一副碗筷和酒杯。
他究竟在等誰呢？就見那個空著的酒杯突然之間就凌空飛了起來，彷彿就像有人在舉杯痛飲一般。
「果然是好酒，直辣嗓子啊。」伴隨著炸雷一般的聲音，一個穿著紅色官服的鐵面虯髯男子就在半空中顯現了出來，居然是一個月前在太極宮撞死在柱子上的鐘馗。
「噓，能不能小聲點。為了防止鄰居們說怪話，我專門找了這麼一個僻靜的地方，像你這般驢吼，非要把周圍十里的人都給我招來。」龍小沫抗議著。
那鍾馗，臉紅也不紅，夾起盤子裡面的一片豬頭肉，放進嘴巴裡面大口地咀嚼著，非常享受這人間的美味。說道：「香啊，真他娘的香。」
原來在三天之前，鍾馗給龍小沫託夢，說他在長安陰司城隍那裡混得順風順水，想有機會見個面聊聊。龍小沫怕他嚇到了街坊，才有了今天停屍間的飯局。
鍾馗和龍小沫也算是幾番出生入死。這鐘馗為人耿直，在陽世的時候沒有幾個朋友，碰巧這龍小沫也算是牙尖嘴利，幾番推杯換盞下來，他們就成了推心置腹的好友。
那鍾馗講了講在陰間的經歷，說道他在皇宮裡面撞柱而死之後，鬼魂就在大殿上飄蕩，看到了大殿頂上隱藏的那些九陰女鬼，正要出聲提醒龍小沫，沒想到老鬼慕容十七出現了，並不理會那些大殿上的九陰女鬼，而是直接把鍾馗給拘到了長安陰司城隍。在長安陰司那裡簽字畫押之後，城隍老爺非常重視，派老鬼慕容十七親自把鍾馗押送到十殿閻羅那裡。
一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是在陰間恍恍惚惚地走了很久，到了忘川河，見到了奈何橋。奈何橋上的孟婆似乎也是接到了什麼指令，並沒有給鍾馗喝孟婆湯，而是直接送他到了十殿閻羅那裡。
講到這裡，鍾馗有些興奮，說道：「龍兄，你那是沒有見到那場景，比那天在太極殿裡面還要熱鬧。十殿閻羅，那可是陰間的十個皇帝啊，什麼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嘖嘖嘖，一個比一個氣派，親自接見我鍾馗。」
龍小沫也很好奇啊，說道：「他們都和你說了什麼？」
那鍾馗不無得意地滋溜喝了一口酒，滿臉掩飾不住興奮的紅色，說道：「都是一些掉書袋的話，想必龍兄也不會感興趣。但是他們最後一致的結論是，我鍾馗忠勇可嘉，敢於在皇帝面前以死相諫，是千年未見的剛正不阿之士。」
龍小沫大敢驚奇，說道：「嘖嘖嘖，鍾馗你就吹了那麼幾句牛皮就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鍾馗哈哈笑道：「還不止呢？經過十殿閻羅集體研究決定，封我鍾馗為捉鬼大將軍，暫時定為地仙修為，看日後的表現再做調整。賜我鎮鬼神劍一柄，鎮鬼印信一方。」說著，鍾馗好像顯擺一樣把寶劍和印信從背後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面。
龍小沫好奇地撫摸著桌子上面的寶劍，不無羨慕地說道：「鍾馗兄你是發達了，可惜要到閻羅殿去當差，不知道今後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鍾馗呵呵笑道：「我正是此事來找你，十殿閻羅說我雖然眼下雖然是地仙身份，但是無論是做仙做鬼，還算是一竅不通，讓我在長安歷練一段時間，輔佐城隍趙春華，當一個城隍判官。」
龍小沫說道：「應該沒有多少時間吧。」
鍾馗接到：「具體來說，是一百三十年。」
「噗」。龍小沫一口酒噴了出來，緊接著想了想說道：「也是，你們神仙長生不老。一百三十年也就是轉瞬就過。但是鍾馗老兄你當真不知道派你到長安任職的原因？」
鍾馗睜大雙眼顯得非常懵懂。龍小沫就把袁天罡說的一陰一陽鎮長安的事情又轉述了一遍。鍾馗這才恍然大悟。
龍小沫接著說道：「按理來說，一陰一陽鎮長安總得做到陰陽平衡才是啊。鍾馗兄弟你都已經是地仙了，但是我龍小沫呢？還是爛命一條啊。我看這陰陽失調的樣子，老子就看這長安城哪一天崩塌。」
鍾馗哈哈笑道：「龍兄切莫自暴自棄。前一段時間聽說你拒絕了袁天罡將你收入門下的要求。這件事在陰界老出名了。你可知道那宿土派乃是道家正宗，樓觀台是當年太上老君著寫道德經，一氣化三清的地方。天界的一些散仙都對宿土派的掌門敬畏有加，龍兄你居然直接拒絕，在我鍾馗看來龍兄才是長安奇人也。」
龍小沫擺了擺手說道：「這不算什麼，老子就是看不慣袁天罡整天擺出的那一副濟世救民的死人臉。你牛掰就牛掰唄，關老子啥事，整天在老子面前擺出那副死人臉。」
「哈哈哈哈」鍾馗仰天一陣大笑說道：「龍兄這樣一幅放蕩不羈的性情我喜歡。但是聽說那袁天罡直接把你帶到了結丹境界，也算是對你不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