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計算成本

  吃這頓飯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拍某個人的馬屁，而是為了切實的利益！

  畢竟，無論是戴六爺，還是宮藤兄妹，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銀！

  這不是在做慈善，而是在做投資，

  既然是投資，那肯定是需要看到回報的。

  戴六爺神色變幻，眼中若有所思，似乎在琢磨著，該選擇怎樣一個切入口，提及此事。

  然而。

  還沒等他開口，趙二虎就率先說道：「六爺，俺是跟你借了十個億吧？」

  「是的！」

  「需要什麼丹藥，需要多少丹藥，可以抵消這筆債務？」趙二虎開門見山地問道。

  此話一出，戴六爺瞬間陷入了沉默，估計他也沒有想到，趙二虎會這麼直接。

  停頓片刻之後，他沒有直接開價，而是說道：「趙先生，在聊這個之前，我還有一個請求，那就是將丹藥的定價權放寬。」

  趙二虎之前賣丹藥給戴六爺時，前者定了一個規矩，那就是丹藥不能賣得太貴，原本市場價高達上億的丹藥，就因為這個狗屁規定，最後只能賣個百來萬，慈善都不帶這麼做的。

  每賣出一枚，戴六爺的心裡都在滴血，可是又不得不遵從約定，當時，他就覺得自己是在犯罪，在暴殄天物！

  所以。

  當如今掌握一定的主動權之後，他便想商量著，讓趙二虎改掉這個傻逼的規定。

  趙二虎抿了抿唇，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

  他之前制定這個規定，只是覺得支出與回報，實在是差距太過懸殊，讓他良心上過不去。

  十萬的藥材，做出了一大批的丹藥，卻能撬動幾十億上百億的蛋糕，這尼瑪銀行印鈔機都沒有這麼誇張吧？

  那個時候又窮人乍富，膽子很小，害怕這種「不義之財」得了太多，會損害自己的福報。

  反觀現在。

  對於這些天文數字，趙二虎已經不再像最開始時，那麼驚慌失措了。

  一個東西被創造出來，其價格向來就不是由廠家制定的。

  而是由市場決定的！

  懂得這個道理之後，趙二虎也不準備沿用之前的規定了。

  「俺不參與定價，銷售以及後續的一切運作，六爺，當丹藥交付到您手裡時，全都由你說了算！」趙二虎回答道。

  聽到這話。

  戴六爺差點兒激動地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草！

  你要是早這麼決定。

  之前的那批丹藥，就可以掙得盆滿缽滿了，光分成就能給你十幾個億，又何必來跟我借錢？

  趙二虎是個老實人，貴在踏實肯干，不過，他也有所有老實人都有的缺點，那就是認死理，性情有點倔。

  好在他及時開竅了，否則，這批丹藥的銷售，恐怕又會受到很大的掣肘！

  「如果沒有了這個規定，那關於丹藥的數量，趙先生您想給多少就給多少。」戴六爺說道。

  說這樣的話，倒不是他不在乎這個，而是他準確拿捏住了趙二虎的心理。

  對方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意佔別人的便宜，所以，即便將決定權返還到對方手中，自己最後也不會吃虧。

  趙二虎猶豫片刻，伸出了一根手指。

  「10枚么？」戴六爺問道。

  他瞳孔急劇收縮，並且猛吸了一口氣，極力抑制著內心澎湃的情緒……

  他知道趙二虎這一次肯定會慷慨解囊，但是沒想到竟會如此慷慨，其實，他已經猜到了具體數額，不過，卻故意說了個錯誤的數字。

  果不其然。

  趙二虎搖了搖頭，坦言道：「不是10枚，是100枚！」

  戴六爺不留痕迹地笑了，拿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龍精虎猛丸，還是養元丹？」

  「俺暫時還沒有想好，可能是兩者中的一種，也有可能是兩種混合在一起……」

  說到此處，趙二虎故意停頓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說道：「有可能，俺會煉製一種全新的丹藥，品質絕對不會比上述兩種差。」

  「合作愉快！」戴六爺將嘴裡的酒吞了下去，伸出了手，趙二虎與其握了一下。

  當初趙二虎壓低價格出售那些丹藥，也不全是壞處，同樣也產生了一些十分積極的影響。

  本來丹藥市場並不大，因為這個東西，以前是稀缺貨。

  連很多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都不具備擁有的資格，唯獨有權有勢，並且還權柄滔天的大人物，方可有此殊榮。

  雖然每筆交易，數額都極其巨大，還一丹難求，但所能創造的價值卻非常有限。

  正是趙二虎那一批丹藥，以做慈善的方式投入市場，瞬間就在業界掀起了軒然大波，使得整個規模，從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氣球吹成了一個氫氣球！

  頗有一種一鯨落，萬物生的感覺。

  哪怕是原本離丹藥有著天涯之遙的中產階層，也被賦予了購買能力。

  一個億的丹藥，高不可攀。

  而一百萬的丹藥，全是優點！

  好了，言歸正傳。

  宮藤兄妹見到趙二虎與戴六爺之間的交易，圓滿完成，他們倆瞬間就不淡定了，整個心立馬變得火熱起來。

  10個億就買了100枚？

  我花了50個億，豈不是有500枚？

  天哪！

  這個數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宮藤一郎握緊雙手，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這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太過高興，已經要壓制不住了。

  這就好比一個普通人，突然中了500萬的彩票，無論他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那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他卻要將這份狂喜強行憋住，那就很難，很難了！

  而宮藤一郎就處在如此抓狂的情緒當中，反觀一邊的宮藤美惠，似乎要更加激動。

  嘴角帶笑，滿面潮紅。

  眸子里更是泛起了陣陣微光。

  只不過是幾十秒的等待，卻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直到趙二虎轉頭望向他們時，心中的情緒澎湃到了高潮。

  「宮藤先生，您事先制定了方案嗎？」

  宮藤一郎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您是怎麼想的，這50億的債務，是需要俺還現金，還是通過丹藥交易的方式？」趙二虎問道。

  宮藤一郎迫不及待的說道：「當然是丹藥！」

  株式會社作為赫赫有名的國際財團，並不缺錢。

  五十億借出去又拿回來，哪怕能多幾個億的利息，那也算不上是一場遠見卓識的投資。

  搞投資一般，只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血本無歸，另一種是大賺特賺。

  至於介乎於兩者之間，達到收支平衡的，少之又少，也並非投資者所期待的。

  他們寧願抱著虧掉所有的風險，也要去博那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幾百的利益！

  「能不能按照剛才戴先生的那種模式，償還這筆債務？」宮藤一郎小聲問道，明明他才是債主，卻搞得自己像是欠賬的人。

  趙二虎頓了一下，表情閃過了一抹異色。

  宮藤一郎心頭一緊，還以為出了什麼差錯，連忙說道：「我不需要500枚，一半就行了！」

  「你要500枚，俺也拿不出來。」趙二虎苦笑了一聲。

  「那您能拿出多少？」

  「200枚左右吧。」

  「夠了夠了，200枚就200枚。」唯恐趙二虎反悔，宮藤一郎當即拍板決定。

  「俺不想占你的便宜。」

  「不佔便宜的，我已經很賺了！」

  「這個方案不行，你太吃虧了。」

  「就這個吧，別猶豫了，我不吃虧！」宮藤一郎強調道，如果不將此事給敲定下來，那他今天晚上估計都睡不好。

  趙二虎擺了擺手，鄭重其事的說道：「丹藥俺一次性只能煉製三百枚左右，給六爺一百枚，剩下的全部給你，至於另外的缺口，俺會拿其它東西補償你的。」

  宮藤一郎抓住了自己的大腿，內心狂喜不已，並強裝淡定的說道：「行，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事情到這，基本上都談妥了。

  六十億的債務，一頓飯的功夫搞定。

  坐在一邊的林若曦，頓時都給看傻了。

  她剛才看著手錶，記了一下時，從開始談到結束，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恍然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這不是六十億的項目，而是街頭趕集，六十塊的買賣。

  更加顛覆她常識的是，債主一個個都像孫子一樣，從頭到尾都在謹言慎行，小心翼翼。

  而作為欠債方的趙二虎，卻全程掌握了主動，說什麼就是什麼，壓根就沒有人敢討價還價。

  生意場上的各種話術，套路，計謀，在剛才通通都未出現。

  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半個小時之後。

  酒足飯飽，趙二虎與林若曦準備離開了。

  宮藤兄妹與戴六爺，趕忙起身送客。

  「趙桑，我們大約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東西？」

  「俺也無法確定一個準確的時間，大概是一個星期吧。」趙二虎回答道。

  宮藤一郎的表情更加喜悅了。

  他原本還想著要等個一年半載，畢竟，煉製丹藥需要慢工出細活，據說失敗率還出奇的高，十次能成功一次，那都算是菩薩保佑了。

  然而，趙二虎卻只需要一個星期。

  這無疑大大的超出了宮藤一郎的預期。

  「是不是太久了？如果你們急需的話，俺可以加個急。」趙二虎說道。

  「沒事的，您慢慢來，我們等得了！」宮藤一郎說道。

  就算是一年我都能等，就別說區區一個星期了！

  「對了，你說的那個金槍魚，記得送過來。」趙二虎提醒道。

  宮藤一郎說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

  離開日料店，兩人走到了車子前。

  這時，碰到了一個難題。

  「糟了，喝酒不能開車。」林若曦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趙二虎撓了撓頭：「那怎麼辦？」

  「只能請代駕了。」

  林若曦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趙二虎也隨之進入，當涼爽的空調風吹過來時，身上因為喝酒而產生的燥熱感，頓時消減了不少。

  剛才有外人在場，林若曦一直沒敢問。

  如今，車內只剩下兩人，她終於可以將心中的疑惑，全都問出來了。

  「二虎，你想用丹藥抵消債務，為什麼不事先與我通氣？」

  「呃……俺以為只是一件小事。」

  「動輒幾十億，你把這當成一件小事？」

  趙二虎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林若曦並不是在與他置氣，恰恰相反，只是感到異常吃驚罷了，至於吃驚的是什麼？無非剛才的那兩場交易！

  「你用300枚丹藥償還60億？這明顯是個虧本的買賣呀！」

  「哪裡虧本了？」

  林若曦條理清晰的分析道：「一枚丹藥的市場價格，隨便都在千萬級別，像龍精虎猛丸，最高的時候，甚至炒到了過億，以此推斷，這三百枚丹藥，最低的價格，都在100億到200億之間，你卻用來償還60億的債務，難道還不虧嗎？」

  想起之前自己高價買丹藥的事，林若曦就忍不住一陣肝疼。

  「照你這麼算肯定虧了，可是如果按成本算，一點都不虧。」趙二虎說道。

  林若曦目光一閃，隨即問道：「成本多少？」

  「這一次的數量比較多，可能要翻了好幾倍。」趙二虎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個億？」

  「怎麼可能！」

  「貴了還是便宜了。」

  「當然是貴了。」

  「那就是3000萬嘍。」

  趙二虎繼續搖頭。

  「該不會是300萬吧？」

  趙二虎還是搖頭。

  林若曦愣住了，表情逐漸有些凝固。

  她知道趙二虎是個成本控制狂魔，但萬萬沒想到，對方控制成本的能力，居然會如此恐怖。

  「30萬？」

  「嗯，是的！」趙二虎點頭承認了。

  嘶~

  林若曦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往後一靠。

  「你怎麼做到的？用30萬的成本，製作出上百億的丹藥？」

  趙二虎說道：「俺的成功率比較高，而且，可以充分發揮出材料的藥性。」

  「你再怎麼高，差距也不可能有幾百倍吧？」林若曦咂舌不已。

  她雖然不了解怎麼煉製丹藥，但對這方面卻略有耳聞，北海知名的流金道長，就是一位技法高超的煉丹大師，經他手煉製出來的丹藥，無論是成功率還是品質，都遠遠超出了正常水準。

  當然。

  這個正常水準，趙二虎不計入在內，這傢伙是個另類，能力太變態了！

  如果說差距有多大，就這麼舉例吧，當別人還在拿著長矛追猛獁象時，這傢伙就能造衛星上太空了。

  流金道長這種一流水準的煉丹師，一枚丹藥的成本，至少也需要一千萬左右。

  注意嘍！

  是一枚丹藥，不是100枚。

  而趙二虎是一百枚，10萬塊。

  300枚，30萬！

  這不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對比，連跳樓的心都有了。

  這麼算下來，趙二虎一枚的成本，也才1000塊，這尼瑪比偉哥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