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引蛇出洞
陌慕白眼睛一瞪,“憑什麽要我放棄?我與雲織明明相識已久,就因為我還隻是個皇子嗎?”
雲煊見他執迷不悟,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仍是尊稱你一聲大哥,但要我放棄,我做不到!我一定會成為能照顧雲織的人,那莫睿笙,我要和他爭一爭。”說罷,陌慕白竟是不顧雲煊之意,頭也不回地離去。
獨留雲煊在原地歎氣。
世上從來最執著的,不過是愛情,希望他不要走向歧途才好。
另一邊,莫睿笙蹙眉,對著風說:“你現在身體未好,有些任務也不能交給你,隻是眼下仍有一棘手之事,隻能辛苦竹月了。”
話音剛落,風便急了,“主子!屬下已無大礙,這幾日無法為主子分憂,已是渾身癢癢,主子有事盡管吩咐屬下吧。”
莫睿笙見如此,也點點頭,“好吧,我隻是忽然想起一事。上次雲織拜托我去查這吳府三夫人的底細,隻是沒想到後來出了北崇憬一事,我竟忘了,現在記起,自然要辦妥些。”
風略加思索,“主子放心,我明天便調動潛伏在鷲國的人手,保證將這婦人的身份查清楚。”
竹月上前一步,“主子,可有事要屬下去辦?”
莫睿笙點了點頭,“你立刻飛鴿傳信回去,多調一些人手過來這邊,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沒想到光是鷲國第一站,這吳府就這般不太平,不知是好是壞……
第二天,雲織恢複了精神,梳洗好後,換了套幹練的新衣裳,襯得更加好看。
她正在院子裏伸懶腰,就見莫睿笙施展輕功朝她過來,待落地,雲織翻了個白眼。
“你就不會光明正大走門嗎?”
莫睿笙卻嚴肅地說,“我有事找你。”
這時,風和竹月也趕到了,他們神情嚴峻,這讓雲織有些緊張。
“發生什麽事了?”雲織蹙眉,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莫睿笙卻隻是說,“我召集了大家過來你這裏,等會再一起商議。”……
一盞茶的功夫,大清早的,大家都趕了過來,雲煊本就住在這邊,所以早就跟著雲織等候了。
雲煊挑了挑眉,“到底什麽事這麽著急?”
莫睿笙皺了皺眉,這才說道:“雲織,你還記得之前你叫我查那吳府三夫人的事情嗎?”
後者點點頭,“記得啊。”雲織怎麽忘得了,那秦夢玉表麵病怏怏的,在吳齊死後卻敢出來反對大夫人董氏管家,自然是過目不忘的性子。
“這就對了,風,你來跟他們說你查到的。”
風馬上站出來,頓了頓,開口道:“雲二少爺所料不假,此人果然有問題,昨日主子吩咐,我便連夜調動鷲國的探子和暗衛,發現此人來路不小。”
雲煊皺了皺眉,思索著:“我記得這個女人,剛到吳府的時候小妹就跟我說過這件事。隻是,一個婦人,能有什麽背景?”
“吳府三夫人秦夢玉,出身名門望族,卻因庶出而嫁給吳齊,此人刁蠻任性,卻因貌美,在吳府前些年深受寵愛,處處和大夫人二夫人作對。但就在一年前,她外出遊船忽然失蹤,此後再回來,性情大變,先是一病不起,常年臥病在床,而後不爭不搶,足不出戶。”
風一一稟報,陌慕白摸了摸下巴,看向風說道:“失蹤?好端端怎麽會失蹤?”
“這正是我要說的,現已查明,真正的秦夢玉其實在失蹤那段時間已經被殺害了,屍骨是附近一個獵戶埋得,據其描述,當日見到秦夢玉死亡時是在一個破廟裏,我昨日對了畫像,證實秦夢玉已死。”
風冷靜地說完後,大家都渾身發冷,真正的秦夢玉死了,那現在這個是誰?
青黎想想就可怕,忍不住發抖,躲到陌慕白身後。
雲織一驚,看了看莫睿笙,她想不到結果這樣可怕,望著莫睿笙說道:“這個冒牌貨現在潛伏在吳府想幹嘛?貪圖吳府的錢財嗎?”
莫睿笙看向風,風繼續說,“雲二少,一開始主子也有想到這一層,但是據那獵戶說,秦夢玉死時脖子處有一個明顯的痕跡,不是致命傷,像是一種記號。”
陌慕白頓了頓,薄唇輕啟,“什麽記號?你這樣說倒有幾分像是江湖恩怨的手法,可是那秦夢玉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罷了。”
莫睿笙朝風伸手,後者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張圖紙遞給他。
他笑了笑,看著陌慕白,“這個問題三皇子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話音剛落,陌慕白便有些不喜,“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三皇子一看便知。”說著,他將圖紙遞給陌慕白,後者打開圖紙,卻在一瞬間愣了神。
雲織和青黎忍不住湊過去看,隻見圖紙上赫然是一朵月季花,雲織皺了皺眉,“這不是月季花嗎?可這和慕白有什麽關係?”
陌慕白卻渾身一僵,這個圖案他當然知道……
莫睿笙冷笑一聲,雲煊一看陌慕白的反應,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牽扯到陌慕白,隻怕牽扯到皇室,此事應是很棘手才對。
“這個圖案,是湘王陌言季暗自培養的殺手團的一致記號,每個殺手執行完任務都會在死者身上留下一朵月季花。”陌慕白咬牙說著。
此話一出,大家都嚇了一跳,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感覺吳府像是一場陰謀的開啟。
莫睿笙勾了勾嘴角,“不錯,風昨日稟報與我時,我也有些吃驚,這樣事情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麽這裏突然爆發了人為的瘟疫,為什麽雲織突然被綁走,現在加上這個假的秦夢玉和湘王陌言季還頗有淵源,大家不覺得太巧了嗎?”
雲織咬牙,看著莫睿笙開口,“你是說,北崇憬綁走我,不單單是為了你的令牌?”
“本來之前在白牙山我是這樣以為的,但是我似乎低估了那廝的野心,他沒登上瑄國皇位便圖謀這個天下,現在又查出這件事,我覺得事情已經沒有那麽簡單了。”
陌慕白青筋暴跳,他眯了眯眼,“那這麽說,我們到達吳府的時候,陌言季就已經知道了?那他為什麽不告發我?”
該死,自己還是太粗心了,以為殺死吳齊就安然無事,現在隻怕更加棘手,以前有吳齊在,好歹那個冒牌貨還不敢出來,現在吳齊死了,那冒牌貨隻怕早有所行動。
雲煊挑了挑眉,“或許這就是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呢?可想而知,秦夢玉被殺,身上又有湘王殺手團的記號,現在這個假的明擺著是湘王安排進來的棋子,三皇子,你被告發私自回國,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小妹被綁,偏偏又是在鷲國,就連瘟疫也是人為,要不是小妹查出石淚花,隻怕我們進展不會這樣快。”
陌慕白眯了眯眼,眼底顯露殺意,“原以為快人一步,卻沒想到早已掉入別人的陷阱裏,我還以為暗自查了瘟疫一事到皇帝麵前,能壓陌言季一頭,卻不想這根本就是陌言季自導自演,還連累了小雲雲……”
莫睿笙卻說,“這確實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陰謀,大家想想,所有事情串聯,不正好是完整的前因後果嗎?而且,三皇子想錯了,湘王或許從一開始就在計劃,比這場瘟疫還要早。”
雲織一愣,“怎麽說?”
“不妨假設,湘王先是派人殺了秦夢玉,再安排自己的人取而代之,而假的秦夢玉便先裝病暗自窺探時機,這時候,便刻意安排一場瘟疫引三皇子不惜背上私自回國的罪名,所有官員逃離到安全之地後,留下吳齊,同時留下這個假的秦夢玉,以三皇子的性子,自然很容易查出吳齊是湘王手底下的官員,但是那個假的秦夢玉以此留了下來,不被察覺。而她則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若是三皇子治好了瘟疫,湘王一定會告發你私自回國,若是治不好,雙重罪名隻怕三皇子會徹底翻不了身。”
莫睿笙分析的頭頭是道,卻讓在場的人心驚膽戰,若是如此,那太可怕了。
雲織愣了愣,“可北崇憬綁走我難道也和此事有關嗎?”
“你覺得我查得到的東西,他會查不到嗎?”莫睿笙挑了挑眉,“北崇憬一開始估計隻要我的令牌,但是他現在得不到,又沒了人質,你覺得以他的性子能善罷甘休?他一定也察覺到了鷲國的暗潮湧動,隻怕他和湘王沒關係,也很快就會有關係了。”
莫睿笙太了解北崇憬,這個多年的敵人……
竹月憤憤不平地站出來說:“對!這個人一直不肯放過主子。”
雲織聽他這麽說,心裏頓時想到狼狽為奸這四個字。
雲煊皺了皺眉,“那現在我們豈不是完全被動了?”
陌慕白卻突然冷笑一聲,“嗬,也不全是,既然我那弟弟這麽想暗算我,不如我率先出手?化被動為主動,將計就計?他都給我設了這麽多陷阱了,我不幫他把陷阱填了,那多可惜。”
雲織好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陌慕白,一個被激發出黑暗一麵的皇權爭奪者。
“慕白,你想怎麽做?”
“嗬,自然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