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不尋常的出手相助
正說著,卻聽見外邊傳來太監尖尖的嗓音,似乎是在通報什麽,越走近,室內的人才聽了個明白。
“湘王駕到!湘王駕到!……”一聲又一聲,醉蓉原本氣若遊絲,聽到這裏,心中不覺警鍾大作,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來了……他來了……是六皇子陌言季,難道自己不過去,他已經氣到親自來親自問罪的地步了嗎?
雖然未曾見過那人生氣是什麽樣子,可是外界的傳聞無不都是千篇一律,她也該是能猜得出其中的幾分恐怖的。
想到這裏,醉蓉隻覺得心中煩悶,不自覺咳嗽了幾聲。
翠兒也是急的不行,這六皇子怎的說來就來了?醉蓉姑娘現在這樣見他也不知是否合禮數……見醉蓉咳嗽,她一邊望著門外一邊又隻得去顧簾子後虛弱的醉蓉,頓時顯得手忙腳亂起來。
看著醉蓉因為陌言季的到來而如此身子不爽,翠兒也有些後悔了。
本以為這樣去通報六皇子,醉蓉姑娘會因而得到陌言季的眷顧,哪想得到醉蓉如此不情不願,待會要是六皇子瞧見了還指不定如何不高興呢……早知道如此,她定不會擅自做主去幹這件事的。
翠兒隻能先伸手進到簾子後邊去為醉蓉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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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言季原本怒氣滔天,可是一進到這個他特意為醉蓉準備的院落時,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隻見院子兩側種滿了白色的茶花,豔麗繽紛,滿滿的白色又帶著些許清新和怡人,當真是像極醉蓉身上的氣質,光彩奪目卻又安靜不燥。
當初知道醉蓉要住進來時,他知道這裏的茶花開的極好,便想著給她了。
自己卻一次都沒有看過此景,現在想來,當初的選擇還真是選對了……
看著看著,陌言季又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醉蓉在春風樓裏的姿態,心情頓時大悅,氣消了不少。
嘴角漸漸翹了起來,看得前麵帶路的小太監一陣心驚。
這,這這這……六爺該不是氣傻了吧,怎麽一會兒繃著個臉一會兒又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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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醉蓉在翠兒的幫助下,終於止了咳嗽聲,眼見外邊的人越來越靠近這裏,醉蓉一時也不知道該幹什麽,畢竟她和陌言季無話可說,她並不喜歡他,從第一眼見到他時,便不知怎麽的,無論如何也喜愛不起來。
大概是此人眼裏的狠辣和戾氣讓她感到難受吧。
“翠兒,我先躺下去再說,等會你便假裝我剛醒,明白嗎?”
醉蓉說罷,連忙匆忙躺了下去,翻了個身假寐著。翠兒一聽,連忙點頭應是。
小九在一旁看著兩人互相串通,不禁汗顏,這個世上,醉蓉姑娘還是第一個他見到的,敢如此明目張膽糊弄六爺的人。
這時候,門被打開,太監的聲音也到了門口,喊了一路,那太監也不累,聲音還是那麽響亮尖刺,而且似乎還提高了一點。
“湘王駕到!!!”似乎這一聲是刻意提醒屋裏的人,尤其是醉蓉。
不一會兒,隻見一隻穿著黑金靴子的腳緩緩跨過門檻,踏了進來,緊接著便是陌言季整個人一起見來了。
他此刻麵無表情,方才在門外的笑也很快收了起來。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隻見陌言季慢慢進屋,見內室裏,床邊站著吩咐伺候醉蓉的翠兒和小九,想來簾子後麵便是醉蓉了吧。
“你們這些人幹什麽吃的,主子沒辦法出來向六爺行禮也就罷了,怎麽的,連你們這些奴才也打算翻了天不成?!還不快快向六爺請安?”
其中一個跟在身後的眼生的公公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對著翠兒和小九就是一通指指點點,話裏話外還多少帶有點對醉蓉的諷刺。
在他眼裏,可能醉蓉的身份實在入不了他的眼吧,以至於就算醉蓉上吊,對他而言也隻是會搞臭陌言季名聲的一個卑微女子罷了……
翠兒脾氣暴躁得很,可聽不得這些歪理,說就說唄,這醉蓉姑娘還擱這兒躺著呢,這老東西胡說八道什麽呢?
可是轉眼一想,確實是自己和小九忘了禮數,這湘王如今可是活生生站在自個兒麵前呢,再不快點賠罪隻怕等會兒就要小命不保了。
於是,翠兒連忙拉著小九一同行了禮數,低著頭齊聲說道:“恭迎湘王,湘王萬安。”
誰知翠兒一說完便抬起了頭,繼續說道:“湘王爺莫介懷,醉蓉姑娘身子不妥,再加上頭次得見王爺,奴婢們一時忘了禮數。”說罷,又微微福了福身子。
神情不卑不亢,禮數周到齊全,說得話也未曾有大不敬,倒是真真給醉蓉長臉,惹得那老太監也是一臉尷尬,沒想到還是個倔強的丫頭,哼,可真是跟了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想到這裏,老太監又上前一步嗬斥道:“大膽奴才!誰允許你說這些話的,真是太沒教養了,也不睜大眼睛瞧仔細咯,這裏站著的可是湘王爺,你也不掂量掂量就敢跟放屁一樣往外放話?!”
他行為粗鄙,口氣囂張,倒真是讓人心中不爽,醉蓉躺在床上假寐著,可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聽了進去,心中自然也是氣氛難耐。
哼,這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的閹人!
“齊公公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啊。”這時候,陌言季卻忽而冷不丁冒出來這麽一句話,被喚作齊公公的太監還頗有幾番得意勁兒,笑眯眯恭維道:“嘿嘿,王爺謬讚了。”
“不如以後,這裏都讓齊公公你來替本王管著好了,亦或者,齊公公也想跟本王爭一爭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話到此,齊公公這才知曉了陌言季話語中的含義,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廢話,爭皇位這玩意兒可說不得,弄不好就是謀反的大帽子扣在頭上,那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啊!
“這這這……王爺說得是哪裏話?這偌大的地方,還是得王爺操心才是,小人不過是奴才,怎敢逾越王爺之上。”齊公公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是嗎,既然你知道這些道理,那麽,本王尚且活生生站在你麵前,醉蓉是本王招進府裏,她身邊的人也是本王派去的,若是有什麽不妥,要發落得自然也是本王來說話,怎麽齊公公倒是字字鏗鏘有力、有理有據啊?這樣的行為,還不是逾越嗎?!”
說到最後,陌言季冷著臉,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齊公公一聽,隻覺得心裏顫的慌,連忙叩首,嘴裏大喊恕罪。
陌言季這才緩緩說道,“哼,不要以為你是父皇身邊派過來的,便能一手遮天了,到了本王這裏,該是奴才永遠都是奴才,若是存了什麽不正當的心思,小心你這狗腦袋!”
“諾!諾!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好,滾吧。滾出去以後,立馬收拾東西離開此地,你既然存過此等心思,難免你不會有第二次,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今日是因為在醉蓉房裏我才饒你一命的,懂嗎?”
齊公公一聽,頓時咬了咬牙,心有不甘,但是想到人家是手腕獨斷的王爺,將來還可能是一國之主,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太監,再大的氣,也隻能往肚子裏乖乖吞去。
“是……奴才這就滾……”齊公公咬牙,終是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醉蓉躺在床上,不禁心中有些詫異,怎的竟是和外界的傳聞有些相悖?他哪裏有理由這樣幫自己,尤其是自己還如此不配合他,身為王爺,第一次被女人拒絕該是很傷自尊心的吧。
所以,現在這情況是怎麽回事……她現在有些搞不懂了。
“她怎麽樣了,禦醫怎麽說?”陌言季這才走進了幾步,眼睛暗暗瞥向裏頭,隻可惜擱著簾子隻能隱約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躺在床上。但是曼妙的身姿也是足以讓人怦然心動的。
翠兒一聽,便按照醉蓉吩咐的回答,“回稟王爺,禦醫來瞧過了,說是幸好發現的早,無性命之憂,隻是這樣一整,醉蓉姑娘氣虛得很,非躺床上好好休養幾天不可了,而且脖子上的痕跡也要等幾日才能恢複。”
“是嘛,無大事也就罷了,隻是,脖子上的傷,很重嗎?倒不如本王瞧瞧?”陌言季第一次對他人有了擔心的情感。隻是身不由己就脫口而出這句話。
這下子,周圍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王爺這是怎麽了?不是向來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關心的嘛,還關心的是一個女人,一個青樓花魁的事情……天啊,難道王爺對醉蓉姑娘獨獨是特別的不成?
翠兒也有些回不過神,沒說過來這招啊。見陌言季上前一步,翠兒這才慌慌張張擋在他麵前。
“不行啊王爺,醉蓉姑娘剛剛昏昏沉沉醒過來不過沒一會兒,現在睡得正好呢,可不能叫醒她啊。”
那可不,要不然不就穿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