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她的依賴
“你不愧是這天底下朕唯一承認的敵手,隻是輕看一眼便知這一切都是地下宮殿,不過你終究還是明白得晚了些,不然雲織也不會躺在這裏。”
北崇憬勾唇淺笑,眼底是得意和滿滿的狂妄。
“閉嘴!這裏最沒有資格叫她名諱的便是你,她若醒的過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若是她有事,縱使不惜一切,也要你付出血的代價!要你那費盡心機得來的瑄國王朝灰飛煙滅!”
莫睿笙一聽到北崇憬提她,心裏不禁想起這些天雲織竟和北崇憬朝夕相處,頓時,一股莫名的憤怒油然而生。
“還有,你那雕蟲小技不過爾爾,若不是你用些肮髒的旁門左道擋了我的眼線,你以為你還能藏她到何時?也真是枉費心機了,幻術和結界,北家世代相傳的秘術之一,雖然對你來說輕鬆的很,但我想總歸要去你不少修為不是嗎?”
待莫睿笙一番話徹底說完,他已是再次冷冷瞪向悠然自得的北崇憬。
北崇憬站了起來,偏離了他的位置,依舊是站在窗前獨自吹著冷颼颼的風。
“這地下宮殿,確實是朕用自身的法力幻化出來的,就白牙山這荒廢了千年的廢山,也配?不過沒你說的這麽誇張,但入口的機關的確廢了我一番心思。”
他一站起來,倒是給了莫睿笙機會,隻見後者移到床邊,取代了北崇憬的位置,他的手也不自覺去握雲織的手,察覺到雲織手裏的溫度,他暴躁的心才漸漸安定了幾分。
“我來時感受到上邊絲絲血氣,看來你弄了個了不得的東西在上麵。”
“確實,那機關是朕用百個囚犯的鮮血滲透而成的,隻是上麵的怨氣朕刻意剔除了大部分,不然你以為為何打開入口時它發出的是純潔的白光而不是陰風大作?莫睿笙,其實你很強,卻也很輕敵,你最大的弱點就是你還存在情在心裏,要知道一個王者不決斷些,怎能坐擁尋常人無法得到的東西?若朕有心,你的弱點絕對是個極好的突破口。”
“閉嘴!你要知道從未有人在我麵前這般放肆,別以為你挾持了雲織的命我就不敢對你如何,要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脖子擰斷!”
莫睿笙握住雲織的手又緊了幾分,說出來的話是如此冷心,北崇憬一笑,轉頭看著他,卻見到他竟握著雲織的手不放,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股酸意往外翻,好似自己的主權收到侵犯一般。
“你在做什麽?要知道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孩,你與她肌膚之親是在壞她名節!”
北崇憬怒意升起,聲音也提高不少,隻聽莫睿笙冷笑道:“你?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她早已是我的未婚妻,碰不碰都是遲早的事,隻要我願意,此刻娶了她都是天經地義,你又算作什麽?這幾日你日日與她肌膚相親,我都未砍了你的手,你倒惡人先告狀了?哼,等著吧,沒人能逾越我,待她醒了,便在她眼前親自和你算賬。”
一番話下來,如一盆冷水將北崇憬的身子從頭淋了個遍,在這冬季,他的心又冷了幾分。
想到莫睿笙說的,他不禁沉默,暗暗在心底自嘲,是啊,這丫頭本來就是一個利益的關鍵,隻是一顆棋子而已,自己靠著她布下棋局便也罷了,怎能做出逾越之舉?北崇憬,別胡思亂想了,你忘了你同莫睿笙之間的仇恨了嗎?他可是你世世代代都恨之入骨的仇人,你若動搖,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哼,朕於一個丫頭不過萍水相逢,她姿色平平,若不是跟你有所牽連,朕連看她一眼都嫌惡心,也隻有你才願意吃這啞巴虧。不錯,朕確實是利用她來牽製你,不過你又何嚐不是?別忘了,你骨子裏和朕是相連的,你也是在利用她,我可不信你真就毫無目的接近她,對她一見鍾情?待她哪天知道了想必恨不得忘了你才好!”
“閉嘴!閉嘴!”唰的一下,他竟瞬間飄到北崇憬麵前不足十厘米的位置,一雙眼底滿是殺意望著北崇憬,隻叫人發毛。
一旁的褚紅塵頓時嚇得想要阻止,“你想要對主子做什麽?”
“如果我是你,最好就乖乖坐著,不然你主子的脖子要是被你送回瑄國,想必你也沒好日子過!”說罷,他對北崇憬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前的事,你也不許再提,少來惡心我!我是否利用她都是我的事,你若敢插手,無赦!”
這一瞬間,莫睿笙的殘暴和霸氣高了北崇憬不止一個等級,那雙麵具下的眼睛看得北崇憬也有些發毛和不喜,瞬間推開眼前的人,以同樣的表情回他:“好,隻要你用同等的東西換回她,朕自然不會計較,也可以不再出現在她麵前,至於你和她,朕不會插手,但是,你若拿不出,便怪不得朕。至於那件事,朕自己都覺得惡心,不用你說!”
“你明白就好,說吧,治她的法子是什麽?”莫睿笙漸漸褪去暴怒,眼眸從方才的紅逐漸恢複正常,一如既往的墨黑色,深邃而看不透。
他又坐回雲織身邊,再次牽住她的手,就好像她的手是無價之寶一般珍貴。
這時,褚紅塵冷冷地說:“千骨曇。”
“千骨曇?!那不過一個千年前的傳言,你竟說此等荒謬之物是唯一能讓雲織蘇醒的法子?莫不是又在戲耍我?”
莫睿笙暗自驚呼一聲,雖然表麵還是一樣冰冷,隻見後頭的褚紅塵麵無表情繼續說:“傳言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褚紅塵靠著這身醫術闖天下,我說是,就是!你大可不信,我已讓這丫頭續命七日,就是有足夠的時間取回千骨曇,你若質疑我,那隨你。”
褚紅塵這次說的倒是句句實話,不過他這副動怒的樣子,想必是方才被莫睿笙吼了些不尊重的話,弄得心裏不服氣吧。
“……好,我信,畢竟這一切都是你們做好的局,從頭到尾都是一夥的,我別無選擇,千骨曇便千骨曇了,你若能取來再說吧,當然你們最好保證一切無誤,不然受罪的……”
莫睿笙似乎天生就生來一股子霸氣,縱使此刻暫時身不由己,說出來的話永遠帶著一股子霸道和狂妄,但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或許他一切異常真的是自遇到雲織之後吧。
“不……,一開始,她昏迷,這是意料之外,不過……”
“不過你心思縝密,隨後很快冷靜下來,以她的昏迷作為由頭布下這個局,但也不算意外不是嗎,畢竟你一開始就打算把她綁到這裏,雲織昏迷不過是讓你的計劃提前而已。”
北崇憬聽到他這話,忍不住說出心裏的話,卻正好被莫睿笙接了嘴,將醜陋的一切都抖了出來。
其實仔細看,北崇憬和莫睿笙還是挺像的,隻是他沒莫睿笙那般傲視群雄而已,莫睿笙比他還要多幾分冷,而他更多的是妖。
“嗬,不重要了,既然是計劃那便是吧。”
突然,床上的雲織開始冒出冷汗,表情漸漸凝聚,她似乎在害怕什麽,做出一副逃跑的姿勢,臉皺在一塊猶如一個小包子,看了讓人頓時生出憐惜。
這樣的舉動無疑引起房中三個人的注意,莫睿笙一看,心口跳了下,連忙緊緊握著她並探向她的臉,見她冷汗直冒,嘴裏喊著“不要!”“不要!”……莫睿笙頓時有些不忍,揪心的疼。
“不要害怕,雲丫頭,是我,雲織,是我,我是莫睿笙,你聽見了嗎?別怕好嗎?別怕,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呢,不要怕。”說著,居然不由自主將她的手送到唇邊,當冰冷的唇貼近她的肌膚時,雲織居然奇跡般不動了,方才所有現象都收了回去,一切恢複如初,她好似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這一刻,莫睿笙心裏歡喜的,也是心疼的,她竟這般依賴自己了嗎?自己竟渾然不知。
這溫情的一幕,卻實實在在刺痛了站在身後的北崇憬的眼睛,他方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腿腳想衝過去,但被後麵的褚紅塵拉住了,他這才強行控製下來,但同時,他骨骼分明的手也逐漸握成拳,白皙的皮膚上是一根根青筋。
這一切宛如熊熊大火燃燒在他的心裏,讓他的心灼熱而刺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心如此,自己便不由自主如此了。……該死……
“她這樣該是睡得熟發夢了,看來我的東西還是很管用的,莫宮主,在此期間,你便乖乖待在這裏,聽從主子的安排,我等會便啟程去取千骨曇。”
褚紅塵望了一眼北崇憬,暗自歎了口氣,若不是自己拉住他,隻怕又要多生事端了。隨後他這樣對莫睿笙說道,但卻聽莫睿笙說:“這天底下誰都無法安排我,就算是北崇憬也不行,你取就去,何須廢話?”
北崇憬看著他依舊和雲織緊緊相牽的手,仿佛他們在感受彼此的溫度,頓時有些心酸,待察覺,他隻覺得自己瘋了,心酸?嗬嗬,那個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狠辣帝王何時會有心酸這種情緒?哼,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