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人口買賣
言罷，望幽真人大袖一揮，眾人只覺天色陡然暗淡，一個百米長寬，有數層樓高的樓船懸浮於半空。
寶光流轉，精緻的外觀與碩大的體型，遙遙一看便知不是人間凡物。
穿雲寶船，大衍國修仙界有名的趕路法寶。內含須彌空間，移動速度比起結丹真人使用拔雲術也就差了一線。最主要的是，它可同時運載多人，不需靈力直接催動，只要安放靈石便可催動。
消耗不小，取出此物足可見宇文家力求速戰之決心。
穿雲寶船破空而起，頃刻間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因為寶船外部有陣法隱蔽的緣故，即使如此大的動靜，賀席城內也無有百姓察覺，只有少數人望著那連接天際的雲線，有些疑惑出神。
「望幽離開了，躲藏在賀席城內的邪道修士開始搞事了吧。該出去走走了，先把小雜魚清理一下。」
小院靜室內，柴江翠緩緩睜開雙眸，一夜的潛修不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身感悟所得，想要真正參悟，還需找個機會好好閉關段時間。
此次出門柴江翠未驚動任何人，就連白緣都沒帶，幾個閃爍間就已離開宇文家府邸，消失在趕早市的茫茫人流之中。
……
槐樹坊，宇文桀提著朴刀警惕地巡視著街道，利若蒼鷹的目光掃視著過往行人，再滑頭的商販看到這位爺，都乖乖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身為宇文家的旁支，宇文桀雖然沒有修行天賦，但也憑藉著家世習得一身不錯的武藝，在衙門裡混得捕頭的官衣。
昨日，衙門內當師爺的堂二叔千叮萬囑，叫他們加強巡邏，一旦發現行為舉止奇怪，有可能是邪魔外道的立馬彙報。
不過相比於宇文桀的謹慎，跟在他身後的八位巡卒則是兩眼放光，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幹一場。
「頭，你說師爺他老人家許諾的獎賞算不算數啊。
嘖嘖，二十兩黃金啊，我八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要是被咱們賺到了，我都可以直接回家討媳婦了！」
其中一個關係較為要好的小青年更是忍不住向宇文桀求證，這獎勵實在是太豐厚了，豐厚到如同做夢一般。
宇文桀聞言，惡狠狠地瞪了小青年一眼，語氣略帶警告道：
「虎子，我知道你小子尋蹤能力有一手，但你可別亂來，師爺要我們找的可不是一般兇徒。萬一出什麼差池，弟兄們的命就沒了。錢在多也得人在陽世才有機會花。」
「嘿嘿，知道知道，這不也是問問嘛。我又不是第一天巡街，賞金越高越危險這道理大家都懂。」
見到自家老大一臉嚴肅，名叫虎子的青年立馬收起了略有激動的表情，面有訕訕地點了點頭。
不過即便如此，虎子眼中期待的光芒依舊沒有消退，不僅是他，就連他身後的幾位巡卒也同樣如此。
自古財帛動人心，況且師爺下達的任務只是提供線索，又不是要他們上去跟兇徒硬剛，搏一搏機會還是有的。
見此宇文桀也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暗暗祈禱這倒霉事別被自己撞上。
邪魔外道什麼的，他也略聽自家長輩講過一些。心裡也清楚，能讓平日里泰然自若的堂二叔如此鄭重的，絕不是江湖上那些下九流外八門可以比擬。
正統邪術，絕不是一泡童子尿或者幾盆黑狗血可以破去的，真這麼容易，也就不會正邪對立如此之久了。
巡至半途，宇文桀忽然遇到一位駕著驢車的中年胖子。這胖子是槐樹坊內一位富商家中的管家，平日里對他們這些巡街的捕頭巡卒也多有孝敬，因此二人的關係還算熟絡。
中年胖子看到了宇文桀，急忙下車熱情地招呼道：
「宇文大人忙著呢？哎呀，有諸位在，咱們這槐樹坊的治安就是比其他街坊強。小小意思，就當弟兄們今日的酒錢了。」
宇文桀不動聲色的從他手中接過碎銀，面帶微笑的抱了抱拳道：
「趙管家客氣了，巡街本就是我等的職責，穿上這身衣服，保一方平安嘛！」
「那是。不過事雖然是這麼個事，但是辦的人不一樣，差別還是很大的。」
能混成一位管家，姓趙的也是個精明人物，隨口就能接住宇文桀說的場面話，不僅如此還順帶地拍了個小小的馬屁。
對此宇文桀顯得也很是受用，要不是現在也不是寒暄的時候，他高低還想繼續和趙管家多聊兩句。
只是就當他準備告別趙管家繼續巡街的之際，忽的注意到驢車上坐著三位怯生生的半大小伙。
這三個少年人面黃肌瘦的，眼睛里儘是迷茫與恐懼，一看就知是剛從牙行買來不久。
大衍國並不禁止人口買賣，所以不少大戶人家的下人，都是牙行中買來的。這些人簽過賣身契，可以說身家性命都完全掌握在主人家手中，境況十分悲慘。
打量了片刻，宇文桀收回目光，隨口調侃道：
「老趙，你這一次買三個下人，還是康健的小伙，這價格怕是不便宜吧？」
「害，你說這三個？價格倒真不貴。三個加起來也才五兩銀子。說是幽州那邊鬧災荒，一路逃難過來了很多人。您去牙行看看，這種貨色多的很呢……」
提起這三個新買的下人，老趙的語氣中不禁帶著些許自得。
往常要是想買三個年輕健康的下人，起碼也要五十兩紋銀，今日可真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五兩？這麼便宜！看來幽州那邊是真不好過噢。」
「誰說不是呢，據那牙行的老狗子說，幽州那邊甚至出現了人相食的慘狀啊！」
「災年啊不利啊……」
……
對於這個價格，宇文桀也小小吃驚了一把。前幾日他去牙行為自家老母物色了一個丫鬟，那時還整整花費了二十兩銀子。
告別了趙管家，多年當差的經驗，讓宇文桀始終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違和感在哪裡。
眾人邁步前走，路過土地廟旁，正見到不遠處有個乞丐正斜躺在路邊曬太陽。
那個乞丐衣不蔽體，臉上掛著豆大的眼屎，一條長長的鼻涕隨著呼吸上下搭拉，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怪味。
虎子看著蓬頭垢面的乞丐，扇了扇鼻翼，目光中露出一絲厭惡。抬腳隨意地往地上一踹，一顆小石子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乞丐的破碗之上。
只聽「哐當」一聲脆響，本就缺口無數的破碗徹底碎裂開。石子去勢不減，繼續擊打在了乞丐身上，一下就將閉著眼的乞丐打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