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涯山
「謝日游神大人成全。」
「大家都是正道，理應相互幫助。」
又與柴江翠簡單交談了幾句，日巡遊隨後身形消散回了陰司。
待日巡遊走後，小狐狸這才從柴江翠的身後鑽出來，不過這會它倒是顯得乖巧了許多，吃東西也變得慢條斯理了起來。
「怎麼？見到鬼神害怕啦？」
柴江翠啞然失笑，這小狐狸在見到日巡遊的那一刻，抖得賊厲害，現在的這副模樣八成是被嚇出來的。
「主人，您說要是我不在您身邊然後進入人類的城鎮，會是個什麼下場？」
「我也不清楚，不過要是城中有城隍廟的話，大概率是被巡街的鬼神當做妖邪給咔嚓掉吧。畢竟剛剛日游神看的目光可不是那麼的友善。」
柴江翠的猜測，其實已經極為接近事實，神道一脈，除了土地山神一類的親自然神靈，其他的神袛對妖物都是抱以敵視的態度。
小狐狸咽了咽口水，徹底打消了擺脫柴江翠控制，在人類城中逍遙快活的念頭。
人類世界太恐怖了，還是山林里比較自由自在。
回到居住的客棧，柴江翠再次見到了江安日游神，江安將手中的書籍交給了柴江翠，同時還貼心地附上了一幅較為詳盡的寧州地圖。
有了這張地圖，柴江翠在寧州，起碼不用擔心會再走錯路了。
瀏覽著手中的地圖，柴江翠手指輕輕點在了一個地方——兩涯山，寧州內一個中等修仙宗門無憂門開闢的坊市，是修行者互通有無的好地方。
「下一站就是這兩涯山坊市了。」
對比了一下兩涯山與安磐縣的直線距離，近八百里，真正路程可能超過兩倍不止。
不過對於距離，柴江翠卻不是很在意，沿途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同樣也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在客棧內休息了兩日，柴江翠再次施展幻身術踏上了旅途，不過在白緣的強烈要求下，柴江翠的儲物袋中除了自己的東西外，還帶上了許多打包的美食，
在儲物袋中處於完全真空的狀態，也不用擔心食物會腐壞。
……
大半個月後，一間林中的破廟，
這破廟不知荒廢了多久，大堂上神像的泥塑頭顱早已消失不見，遮擋風雪的大門也少了一半，屋頂結滿了厚厚的蜘蛛網。
整間破廟，也只有神像下的空地略微乾淨一些四周還有燃盡的灰燼，想來此處應該留宿過不少商隊與旅人。
柴江翠坐在篝火旁，感受著篝火傳來的溫暖，心中思緒萬千。
今天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個除夕，
只是與別人的闔家歡樂，在家中與家人們享用團圓飯不同，她的新年，只能待在破廟內，看著眼前的篝火，形單影隻。
「也不知道爹爹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州牧刁難；還有酒九，他看到我留給他的信會是什麼表情呢，這個純情大男孩一定會臊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想起柴劍與酒九的面容，柴大小姐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不覺間，她在這裡也有了在意的人。
「主人，主人！看我又抓到只野兔，你快把它烤了吧。白緣肚子餓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竄進廳內，清脆的幼女聲在廟內回蕩。這段時間柴江翠憑藉著自己精湛的廚藝，成功抓住了小狐狸的胃。
現在小傢伙只要一有空就去禍禍山雞野兔，然後纏著柴江翠給它做吃的。
『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隻狐狸陪我過年。』
柴江翠莞爾一笑，素手一招接過白狐遞來的野兔，
「去旁邊等著吧，我烤好了叫你。」
……
除夕夜子時一到，柴江翠忽然感覺到一股輕靈的氣息灑落人間，周遭的所有濁氣都被這輕靈之氣短暫地壓了下去，而她的修行速度，也意外地提升了一大截。
「這莫非就是書中所言的，新年第一天對修行者的好處？清升濁降，邪祟退避。」
感應著愈發空靈的丹田，柴江翠招呼小狐狸守夜，自己則陷入了完全的入定之中。
一年才有一次的大好修行機會，她可不想錯過。
大年初一的早晨，柴江翠與白緣解決完昨夜剩下的兔腿，冒著風雪離開了破廟。
兩涯山已經不遠了，再有兩日的腳程應該就能走到。
兩涯山，附近的村民稱其為常青山，在萬物枯敗的季節，兩涯山依舊是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是附近鳥獸避冬的樂土。
傳說這座山有著神奇的魔力，村民們在山腳下砍樹捕獵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只要有人想上山，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了方向，再次認得路時，就已回到了進山時的原點。
更有傳言說山上是仙人的住所，只要有人走大運進入山中，就能獲得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仙緣。
不過柴江翠知道，這不過是管理山上坊市的無憂門，在兩涯山周圍布下的簡單幻陣罷了，修行者將靈力匯聚於雙眸就能看破。
就算有村民不小心闖進去，大概率也不過是被模糊了記憶送回來。
仙緣可不是這麼好求的。
牽著小毛驢，柴江翠沿著山路一路朝著山頂走去。
行至半山腰，一個濃霧包裹之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不遠處一個身著道袍的青年人矗立在濃霧旁。
青年朝柴江翠打個了稽首，不卑不亢道：
「道友看得很是面生，可是第一次來兩涯山坊市？」
柴江翠回以一禮，「不錯，我雲遊至此聽說此處乃無憂門下轄的坊市，所以特此過來看一看。」
「那既然是這樣，道友還請保存好這枚信物，憑藉著此信物，可以自由進出坊市。」
青年將一個魚形的白玉牌遞給柴江翠，繼續道：
道友還請遵守坊市內的規矩，不允許私自爭鬥，無論有何恩怨，都得出了坊市再解決。不然我無憂門的衛隊可不會客氣。」
「這是自然，保持良好的環境對大家都好，在下省的。」
柴江翠手持玉牌，成功進入了濃霧之中。
穿越濃霧，一個宛若人間集市的地方豁然出現在了柴江翠的眼前，只不過比起人間的普通集市，這裡的行人要顯得古怪了許多。
奇裝異服在這裡已是常態，柴江翠甚至還看到了兩個人身獸頭的妖物，正在坊市內光明正大的行走。
怪不得先前青年看到柴江翠懷中的白緣，沒有任何反應。原來是見怪不怪了啊。
在坊市裡只要你不鬧事，誠心做生意的，除了那些過於臭名昭著的魔頭，無憂宗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