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錢與不測
「柴姑娘別誤會,我此次來盧家,是聽說受一位朋友所託查一件怪事,而當初在得知柴府有煉心教妖魔作祟,我們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是郡守大人建議放長線釣大魚的,絕非吾等有意拖延。」
酒九這個單純的孩紙果然上當,一下子就將自己的老底給抖了出來,主動權也被柴江翠所掌握。
原來武德衛遲遲不來是老爹的主意,怪不得我一解決完煉心教的分舵,隔天武德衛的就上門清理傀靈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不會是破壞了他們的「釣魚」計劃吧?
柴江翠眼珠子亂轉,腦海中開始的胡思亂想,不過嘴上卻不停,
她站起身來到酒九身旁坐下,身體微微湊近酒九,氣吐如蘭道:
「酒九哥哥,你能告訴妹妹你查的是什麼怪事嗎?你話說得一半讓我好好奇呀。」
柴江翠前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茶言茶語」倒是看過不少,怎麼的也算得上是一個理論王者。
雖然實操有些不足,但是對付酒九這種純情大男孩卻是綽綽有餘的。
本就對柴江翠有些陰影的酒九哪受的了這架勢,他死死貼靠著椅子扶手,神情有些僵硬道:
「柴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您身為柴府千金,不應該保持些形象嗎?」
柴江翠可不吃他的這一套,再次朝酒九湊近了一點,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一臉期待道:
「嘻嘻,這裡又沒別人,在酒九哥哥面前還要保持什麼形象嘛。好哥哥快告訴我你到底在調查什麼呀,我最喜歡刺激的事了。」
聞言,酒九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四周,發現待客大廳里還真的沒人,估計是剛剛那個老管家看柴江翠與酒九情況不對,帶著下人先溜了,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這個老狐狸!』
酒九心中暗罵了一句,看著柴江翠撲閃的大眼睛,道心瞬間軟化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說我說,柴小姐還請先坐好,不然要是有人看到了容易引起誤會。」
「好滴!」
柴江翠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迅速端正地坐好,一副乖乖聽講的模樣。
咳咳~
酒九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柴小姐來盧家,想必也是來調查銀子失蹤案的吧?不過在下猜測盧府的銀子失蹤,可能與修行界傳說中的一個怪異有關,噢對了,柴小姐可能還不知道什麼是怪異,怪異簡而言之呢就是……」
酒九似是想到了什麼,貼心地將怪異特性的簡化地與她解釋了一遍。
雖然這些柴江翠早已了解,但是她還是表現得很是專心致志,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耐。
「盧家的這個怪異,很可能是少見的『借財』。借財在怪異錄中位於人榜,是一種罕見的不害人的怪異。
傳聞『借財』誕生於輾轉多人之手的財幣之中,擁有幫助使用者憑空製造財物的能力,但是凡人借用詭異的力量,不可能不付出代價。通過『借財』所得到的財富,往往在百年後,要你的子孫後代以十倍奉還。」
聽完酒九的講述,柴江翠忍不住吐槽道:
「那也就是說,盧家之所以平白無故丟錢,是因為盧家的祖先曾經在『借財』那,每日借過二錢銀子。嘖嘖,十倍呀!確實有夠黑的。」
酒九頷首表示贊同,同時繼續補充道:
「是挺黑的,而且旁人使用怪異『借財』是不會知道其代價的,我曾在一本古書詭事錄中看到過,有人在獲得『借財』后,一下子得到了數萬兩銀子,百年後他的子孫只要一得到錢,就會憑空消失。最終只能流落街頭活活餓死。」
典型的坑人高利貸套路呀,柴江翠回想起前世的記憶,發現這怪異似乎深得前世高利貸套路的真傳。
「我們現在問一問盧家家主吧,興許說他能知道『借財』在哪裡。」
酒九搖了搖頭,「我的那個朋友就是盧家二公子,我之前問過他了,但是他說盧家祖上並沒有將『借財』的線索告訴他們。不過你放心,我對此早有準備。」
兩人說話間,盧家的家主盧浩終於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盧浩是一個中年發福的胖子,帶著一頂員外帽,興許因為跑得太急,此刻的油光發亮的的腦門上滿頭熱汗。
「啊哈哈,鄙人盧浩是盧家家主,二位貴客的到來,簡直讓寒舍蓬蓽生輝啊。下人們招待不周還望多有見諒。」
盧浩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熱情地朝二人拱了拱手,不敢有絲毫無禮之舉。
他曾在一個王家老太爺的壽宴上,遠遠的見過柴江翠一面。郡守的掌上明珠,要是這位姑奶奶不開心了,幾句話就能搞死他盧家。
酒九也同樣是重量級,兒子寄回的書信中,這位可以說是被描述成仙師之流,盧家同樣招惹不起。
柴江翠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而是側頭朝酒九眨了眨眼睛,酒九不知柴江翠是何用意,但還是站起身回禮道:
「盧家主客氣了,我們此行前來的目的,應該您也已經清楚了,所以還望盧家主領我們去丟錢處看看。」
「我們」?難道真的如管家所說,柴大小姐與面前的這位青年關係匪淺?那這可有點不了的了。
盧浩心頭微動,不由得聯想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商海沉浮多年的他,早已練就了熟練控制表情的能力。
他臉上依舊掛著熱情的笑容,「沒問題,二位貴客請隨我來,那莫名失財的錢櫃,就在我的後院之中。」
說著就擺出一個請的手勢,領著二人往後院走去。不過在臨走時,他還是忍不住稍微打量了一下柴江翠與酒九之間的舉動。
雖然這一行為很隱秘,但是柴江翠與酒九都不是一般人,立馬便察覺到了不對。
『這死胖子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感受著盧浩眼中流露出的莫名意味,柴江翠有些納悶摸了摸鬢角,偏偏這時候她還不能跳出來解釋,只能任由盧浩胡亂猜測。
盧府只是間二進宅院,穿過一條迴廊就已來到了後院。
盧浩從袖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其中一間上鎖的房門,尬笑道:
「讓二位貴客見笑了,因為天天丟錢,所以我特意把房門上了鎖,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麼用。」
進入房間,盧浩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大黑儲藏櫃,正色地將一串鑰匙遞給酒九道:
「這就是用來裝納盧府錢財的錢櫃了,二位貴客可隨意探查。我就在隔壁書房,有事可隨時叫我。」
盧浩遞交鑰匙的時候顯得很是輕易,並沒有多說什麼其他的話。這二位的身份,還不至於覬覦盧家這點微薄錢財。
盧浩走後,房間內就剩下了柴江翠與酒九二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容易惹人聯想。特別是這個女孩還十分漂亮,酒九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尷尬。
不過柴江翠卻沒想這麼多,此刻的她滿腦子都是找到『借財』然後找機會讓卡牌偷偷吸收它的詭氣。
「酒九哥哥咱們快把櫃門打開吧,我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說的『詭異』是啥樣了。」
見酒九呆愣愣站在原地,柴江翠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俏聲提醒道。
「嗯,好的。」
酒九感覺臉頰有些發燙,急忙低下頭走到錢櫃旁將上面的兩把大鎖打開。
盧家的這個錢櫃有兩米高,寬度近一米,通體用樟木打造而成。分上中下三層,上層是一格格的抽屜,擺放著盧家的房契田契,還有少量的銀票。中下兩層分別儲存著成錠的白銀與銅板。
看著一柜子的亮閃閃的白銀,柴江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拿起兩個把玩了一下,白銀的撞擊聲真是清脆而又迷人。
「這就是錢財迷人的地方呀,多少世人忙忙碌碌就是為了這碎銀幾兩。酒哥哥,你現在在幹什麼呀?」
柴江翠一邊敲擊著銀錠,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從腰間儲物袋中取東西的酒九。
酒九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三樣東西,銅錢,碎銀與湛藍的靈線。他將銅錢與碎銀綁在湛藍靈線的一頭,剩下的一頭分類放在一起。
聽到柴江翠的疑問,酒九耐心的解釋道:
「『借財』的寄存在錢幣之中,它最喜愛吞噬一些同樣帶有靈氣的錢幣。所以我準備以此為餌,布置些陷阱看看能不能成功把它吊起來。」
怪異是無法通過常規手段分辨出來的,所以想要對付它們,還得有用些手段才行。
半分鐘過去,酒九已經成功綁好八根繩子,四銅錢,四碎銀。
「好了,我們現在只要將餌料放進去,靜靜的等待著魚兒上鉤就好。」
酒九拍了拍手,將碎銀與銅板丟入櫃中,然後關閉櫃門,只留下幾根靈線露在外面。酒九握住靈線,神情專註。
柴江翠見酒九如此嚴肅,也不由跟著正經起來,站在一旁安靜等待。
一分鐘過去了,沒什麼動靜。
五分鐘過去了,沒什麼動靜。
半小時過去了,靈線依舊沒什麼動靜。
因為怕弄出聲響驚擾到『借財』,柴江翠沒敢動,一直保持著同個姿勢站立,腿都有點酸了。
「早知道這麼久,我就拿個椅子坐著等了,遭罪呀!」
柴江翠看了眼不遠處的靠背座椅,有些後悔的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可都等了這麼久了,前功盡棄的話又太虧,只能硬撐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忽然,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一個衣著打扮艷麗的婦人忽然走了進來。
她詫異地看著房內的二人,出言大聲質問道: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卧房裡?」
柴江翠看著有些盛氣凌人的婦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這盧浩怎麼搞的,不將他們的事告知府內就算了,還不派人守住門,看他的樣子這麼精明,沒想到連這點小事都想不到。
酒九對於婦人的忽然闖入,也顯得有些不滿,在他看來這個婦人似乎蠢得有些可以了,柴江翠身上那麼明顯的捕頭服她難道看不到嗎。
懶得與她多言,酒九語氣冰冷道:
「我們是誰你可以去問一問盧浩,現在還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們辦事。」
婦人見酒九說話如此不客氣,瞬間便炸毛了,她尖聲喊道:
「好呀!你們在我家裡還這麼囂張,你們給我等著,我現在就讓老爺把你們趕出去。」
說完,婦人重重地一摔門,朝盧浩所在的書房方向走去。
被那婦人這麼一攪和,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打水漂了,又得重新花時間等『借財』上鉤。
『好嘛,至少現在有借口找椅子坐了。』
柴江翠不動聲色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懶洋洋地開口道:
「我說酒九哥哥,你這釣魚的計劃靠不靠譜呀,咱們剛剛都等了小半個時辰了,你手上的線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酒九聞言感覺面子有些掛不住,他的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道:
「興許是這個『借財』反應比較遲鈍?再等等看吧,實在不行我再想其他辦法。」
「好吧,那我就陪你再等等。」
柴江翠舒服地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曼妙身材,讓酒九隻得低下頭不停默念道經平復臉上的燥熱。
可在下一刻,柴江翠隱約間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對,剛才那個女人有問題!」
柴江翠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也顧不得什麼禮節,拉起酒九的手就往外沖。
酒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沒有反抗,任由柴江翠拉拽著朝門口跑去。
可柴江翠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在他們準備邁出房門的那一刻,幾道淡綠色的光柱在角落升起,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將房間完全籠罩在其中。
柴江翠嘗試著伸手觸摸光罩,只覺觸碰在了一面堅硬的空氣牆上,很顯然,這個房間被人用特殊手段給封鎖了。
「是陽木困鎖陣,我們怕是被人埋伏了。」
看著周遭的光幕,酒九目光凝重。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支靈筆,側身擋在了柴江翠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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