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開
不管是看熱鬧的人，還是身處戰局中的雙方，都盯著被壓迫的離岸流。他嘴角的血跡增多，另一條腿已然快堅持不住。
過了十來秒，只聽「嘭——」的一聲，膝蓋著地，地面龜裂，離岸流雙膝跪地，正面正好是還伸著手的虞夕落。
沈茜得意夠了，小聲提醒虞夕落：「虞師妹，時間不早了。」
虞夕落聞言不緊不慢地收了手，全身驟然失去壓力，離岸流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今日之事，我定會如實稟告師門。日後婚約是否作廢，也由不得你指手畫腳。」
虞夕落的話像是心魔一樣，印在離岸流心頭。
待星盤閣一方離去，槍師門的人趕緊手忙腳亂的扶起心神不屬的離岸流，不敢多留，立馬帶著離岸流消失在人群中。只人海中的議論聲，還是絡繹不絕。
「萬萬沒有想到，虞夕落的實力竟然如此之高！這豈不是年輕一輩的天花板了，這次血霧沼澤一行，其他人想要出頭豈不是難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離岸流只能算是天才，但卻不是鬼才。其他宗門鬼才之輩，不再少數。與虞夕落相比，亦不在少數。可以想象，這次血霧沼澤絕對會很熱鬧。」
「哈哈，那就拭目以待了。」
「……」
NPC的熱鬧散了，但附近的玩家聽著NPC們的熱論，面面相覷。張妍三人混在人群中，悄沒離開，找了一個人少的偏僻之地，三人才說起剛才的事情。
「NPC之間的明爭暗鬥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明目張胆，」千里煙波嘆氣。
對於這點，張妍早就有所猜測：「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確實如此，」從一個爭鬥場轉到另一個爭鬥場，千里煙波覺得心累。本以為《上界》最關鍵的是對『魔種』的爭鬥，卻沒有料到，一開始還是內鬥。
海晏清河沉吟：「目前所知，《上界》中擺在明面上的宗門已有九個。可從昨天開始，我們在風雨鎮中見到的隊伍可不止九個。」
「職業數量是確定的，可其他宗門數量確實變數。如此說來，玩家在《上界》中應該不算主題吧？」千里煙波不確定的看向海晏清河，後者聳肩：「這可不能確定。」
張妍道：「血霧沼澤，或許是一個試探的機會。」
她和海晏清河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唯有千里煙波還在話題之外：「試探什麼？試探玩家的定位？」
海晏清河點頭：「也不止這些，」再多的，他也沒有細說，而是轉移了話題：「坊市好東西確實不少，只我們目前的靈石能買到的東西有限。眼下，我們還是貨比三家，買些必需品吧。」
這是要事，三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繼續在坊市轉悠……
——
「張妍，跟我去會議室一趟，」第三天午休的時候，廖興海特意來找張妍。
其他不知情的人對此很好奇，一三四組其他的組員倒是心知肚明。之前張妍要離開旅鳥工作室的事情，廖興海也提到過。
再過兩天就是休整期了，最近幾天各個工作室的成員都很活躍。可是，能被挖走的打工人，無外乎是有一技之長的。
很多平庸的打工人，做的也只是平庸的事情。
工作室之間的休整期，與平庸的人可以說毫無干係。
眼下這個敏感的時候看著張妍被叫走，心情複雜的人不再少數。尤其是第八十組的人，心中泛酸的人不在少數。
王櫻小聲的嘀咕：「要不是組長讓她玩星盤，她怎麼會有今日？自己發達了，倒是與我們一拍兩散了。」
左丘明兩兄弟認同的點頭，丸子和李力對視一眼，沒有言語。
「你們可真敢想，也真敢說，」杜恆宇搖頭嘆息。平日里大家處於同一個水平，彼此都挺和諧的。可一旦有人跳出這個水平，剩下的人哪裡有不嫉妒的。
這次事之後，他真的是很心累。
組員心不齊，後面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這邊眾人的心思誰也沒有功夫理會，另一邊張妍跟在廖興海身後，來到了會議室門口。
廖興海深吸一口氣，最後叮囑她：「進去，什麼話也不要多說，只聽人家說就成。」
不等張妍應答，他敲門，裡面的人讓進去，廖興海推開門讓開了門口位置。
張妍看了他一眼，走進了會議室，門被關上了。
會議室里，坐著三個人。左側兩個，張妍認識，旅鳥工作室的高層。右側那個，一鬍子邋遢的青年。
對方看到張妍，站起來伸手笑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寧致海。」
張妍禮貌回握他的手，順勢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張妍。」
「坐著，」寧致海指了旁邊的座位，自己順勢坐下，幾句話的功夫完全掌握先機。
旅鳥工作室的高層，完全沒有插話的機會。
閑談結束，歸於正題。
寧致海再次重申：「我們世華的誠意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時間緊張，血霧沼澤之事是大事，不少玩家都準備分一杯羹，我們世華的自然不例外。張妍的星盤在我們那邊也是掛了名的，需要她儘快參與進來。」
兩天後是休整期，五天後是血霧沼澤開放期。為防止旅鳥工作室這邊壓人，世華這邊拿出的條件很不錯。
兩個高層對視一眼，看了眼不言不語的張妍，只能維持假笑道：「既如此，那我們合作愉快？」
寧致海笑：「合作愉快。」
很明顯，事情在張妍來之前就已經商討好了。張妍不知道世華拿出了什麼樣的條件，只能保持沉默。
「如此，我們就不便多留了。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照看我們家張妍了。」寧致海起身，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已經將張妍歸納在世華工作室了。
能與世華工作室合作，旅鳥工作室的高層也是可以做人的。這個時候，自然是說盡了好話。
徹頭徹尾沒有參與進去的張妍跟著寧致海被客氣的送出了會議室，眼見著就要離開旅鳥工作室了，寧致海才回頭問道：「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嗎？」
早上的時候張妍就被寧致海提醒過，所以東西都收拾好了，隨身收著呢，所以她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