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拜見老祖宗（2）

  聶霜也曾躲避顧臨風的眼神，且一躲，就是十年。

  ——小福

  「殿下，您既受了傷，還是先回宮，召醫官驗傷吧」，清水小心翼翼扶著疼得半彎著腰的喬漫，溫聲相勸。

  誰知喬漫竟要死扛，還大言不慚說什麼「沒事，腳崴了一下而已」。

  眾宮女太監紛紛替這位不怕死的主子，暗自捏了把冷汗。

  想這三宮六院，上至皇上皇后和一眾嬪妃，下至皇子皇孫和宮女太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旁的嫡公主，皇太后疼之不及。可她老人家待這位名副其實的長孫女，卻常常是「雞蛋裡挑骨頭」，沒毛病也能挑出毛病。

  又是「衣飾過於素淡，沒皇家氣派」，又是「妝容過濃，年紀輕輕的老氣橫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她老人家看來，這個長孫女從頭到腳，都有毛病。

  現如今再叫太后她老人家見到她這副狼狽模樣，不知又要怎生奚落。

  嘖嘖嘖……宮女太監們心裡都是一陣唏噓。

  婢女們正無可奈何要攙扶喬漫過去，卻聽身後傳來一聲「且慢」，便紛紛看過去。

  「怎麼了？」顧臨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喬漫身前。

  他的身子頓時遮住喬漫的視野，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斜陽悄悄投放在地面上。

  「參見駙馬爺」，眾人皆是行禮，心想著還好有駙馬爺這位「攔路虎」。

  顧臨風擺手示意，眼睛卻始終看著矮他一頭有餘的喬漫。

  喬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微顫了下，盡量平淡地說：「沒什麼大事，只是腳崴了」。

  喬漫沒去看他的眼睛，眼神盯在他面部某處，不敢肆意閃動。

  方才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太過攝人，又或者，「溫度」太高，太過灼熱。

  顧臨風沒回她的話，他沉靜著俯下身，雙手扶住她曲著的左腳，對婢女們說了句「扶穩她」，便猛一發力，將她的腳給弄好了。

  虧得他手快，喬漫沒怎麼吃痛，她不由得笑道：「多謝。」

  清水則是狀似不經意地快速掃過四周，見沒人經過，方給自己吃了顆「速效定心丸」。

  在這深宮裡，謠言惑眾那是常有的事，一不小心就會弄得「雞飛狗跳」，尤其是對位分低的和不受寵的，太監宮女們真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堪比在隨便一個不知名的小茶館里，暢所欲言聊些家長里短的百姓。

  顧臨風也明白，所以他很快站起身，只稍稍打量她眉宇，道了聲：「好生養著」，便轉身走了。

  婢女太監們大失所望地恭送了這位顧駙馬。太監們還好，可候在太後宮外守著，而這些個婢女就沒這般「幸運」，她們還要一路尾隨主子上殿。

  此刻，陪在喬漫身邊的，除了清水神色自若，另兩位婢女皆是由內而外地一陣戰慄。

  喬漫沒發覺，只快步向前走著。

  到了寧禧宮門前，三個婢女還沒喚宮人開門，寧禧宮的大門就突然敞開了。

  有三兩個婢女匆匆忙忙跑出來，差點兒撞上喬漫一行。

  幾人皆是驚訝地往邊兒個一退，好讓這些婢女出去。

  喬漫看她們火急火燎的，不敢多問，怕叫她們處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