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見了，顧瑾墨
「蘇淺淺，你要是真想贖罪，就離開這裡，讓媽好好清凈，她並不想看到你。」
「墨哥哥……」她拉著顧瑾墨的手，「我不走，我要留在這照顧阿姨，你知道，阿姨以前也喜歡我的，一定是某些人在阿姨面前說了我的壞話……」
「走吧。」
蘇淺淺一怔。
「我累了。」
蘇淺淺看著面前面帶疲倦的男人，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她沒想到顧瑾墨會真的趕她走。
她吸了吸鼻子緩緩道：「那我在外面等你們。」
她狠狠瞪了溫言一眼，繼而快速跑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只余她和顧瑾墨。
溫言看著搶救室的門，心口悶得難受。
她看向顧瑾墨：「離婚手續還是早點辦了吧。」
既然都已經和婆婆攤牌了，離婚最後的手續也該提上日程了。
顧瑾墨想開口問他和謝一野的事，話在嘴邊繞了繞，最後只說了一個字：「好。」
溫言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喜歡了多年的男人。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明天是工作日，也是大晴天，是個分手的好機會。
有些事，只有離婚了才能做。
她要找到奶奶去世的真相，必須先對顧瑾墨放手。
搶救室的門開，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露出凝重的臉：「病人主要是頭部受到了撞擊，輕微腦震蕩。」
溫言鬆了口氣，只是輕微腦震蕩，還好還好。
「不過……」醫生語氣一頓，「我們在搶救的過程中看到她已經有些臟器發生了病變，建議病人做進一步檢查確證病情。」
臟器發生病變！
溫言腳一軟，差點沒站穩。
當初奶奶也查出了臟器發生了病變，最後檢查是癌症晚期。
能影響到內臟器官的，絕不可能是小病。
溫言心中騰升難以言喻的悲痛。
看到醫生牽強笑著的臉，顧瑾墨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給她做個全面檢查吧，我們還能做什麼？」
「好好陪陪病人吧，近期和她多說話，不排除會有腦震蕩的後遺症。」
等醫生走後，溫言看向顧瑾墨，發現他俊朗的臉上有了些許頹然。
哥哥死後，父親也死了，現在母親又重病，溫言發現，這個風光的顧少，其實也和自己一樣，親屬緣分薄。
看著他難受，溫言也不好受，聲音不由得柔下來：「結果還沒出來，不要想太多。」
顧瑾墨看著她，半晌，薄唇抿緊，點了點頭。
護士把沉睡了的張蘭送到房間，顧瑾墨和溫言剛準備走過去，蘇淺淺像等待已經一樣立馬跑了過來。
「我看到阿姨轉進普通病房了，怎麼樣，沒事了吧？」蘇淺淺臉上浮現一絲欣喜，「我就知道阿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
她歡樂輕鬆的語氣在安靜的氣氛里顯得極為突兀。
看著溫言和顧瑾墨都沒什麼笑意，蘇淺淺嘴裡剩下的話哽住：「怎……怎麼了？」
「你先回家。」顧瑾墨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其他事我晚上和你說。」
蘇淺淺心頭的火頓時被澆滅。
最後，她梗著脖子點點頭：「好。」
如果是以前，她會直接問為什麼，但溫言在這，她怕一不小心把墨哥哥推到別人懷裡。
她只能乖乖點頭，大度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走了，墨哥哥，你不要太累，好好照顧自己。」
蘇淺淺笑出了淚花，轉身離開。
見蘇淺淺離開，溫言開口道：「我想留在醫院照顧媽。」
顧瑾墨見她心意已決，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被壓了下去：「好。」
他壓低的聲音嘶啞富有磁性：「謝謝你。」
「不用謝，都是我自願的，畢竟媽一直對我不錯。」說到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立馬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和媽透露我們離婚的任何消息，記得明天十點準時去民政局。」
她語氣自然，笑得甜美。
看著她輕鬆的討論離婚的事，顧瑾墨眸色漸深。
說完這話，看也不看他的表情，溫言立即轉身朝病房裡走去。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會不忍心。
他也曾給過她溫暖，將她從深淵中救出，可為了奶奶，她必須斬斷這些羈絆。
再見了，顧瑾墨。
再見了，我的青春。
……
張蘭睡了一天一夜，溫言就守了一天一夜。
陽光照了進來，照在溫言的眼皮上。
溫言醒來，對上一張溫柔的笑臉。
「要是累的話就繼續睡吧。」
溫言臉一紅：「媽。」
「你叫我什麼？」張蘭臉垮了下來。
溫言心一顫，輕聲問：「媽？」
「我怎麼會是你媽！」張蘭的臉極為不爽，「你不是我兒子給我請的護工嗎！怎麼能叫我媽！我兒子呢？」
她伸長了脖子朝外望。
看到她的反應，溫言的心狠狠沉了下來。
門外站著一個人，看她伸長了脖子，悄悄走了進來。
是蘇淺淺，不知道她在門外等了多久。
「阿……阿姨……」蘇淺淺顫顫悠悠的走了過來。
雖然張蘭不喜歡她，但她還是打算過來道歉，就算張蘭繼續討厭她，她也要做出善良的樣子給顧瑾墨看。
張蘭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蘇淺淺的心提了起來。
她很怕，怕張蘭又把她趕走。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張蘭竟然對她招了招手：「是淺淺啊，過來，讓阿姨好好看看你。」
蘇淺淺愣住。
雖然覺得張蘭的態度有些奇怪，但她還是膽戰心驚的走了過去。
溫言眉頭皺起。
張蘭見她還站在這，對著她冷了臉：「你怎麼還在這？我這不需要你照顧了，出去吧。」
這戛然不同的冰冷態度讓蘇淺淺瞪大了雙眼。
溫言沒動。
蘇淺淺白了她一眼，勾唇得意道：「聽不懂阿姨的話嗎？她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