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9章 再從頭，多少美好不放手

  鳳傾城心中心痛如絞，雖然即墨和北杳與她並不算熟悉，可此時此刻，他們是她並肩作戰的戰友。 

  想到絕代，想到鳳家軍，想到北陵夜，想到失去的孩子，鳳傾城心中的恨，讓她無法控制自己，一段雪綾從袖中飛出，直射洛染。 

  雪綾纏在洛染身上，緊緊的將他縛住。 

  洛染掙扎了兩下，卻並沒有掙開。 

  鳳傾城見洛染已被自己困住，立即拔劍，便縱身而去。 

  「城兒小心！」 

  北陵夜見鳳傾城向洛染那邊而去，心下一驚，大聲提醒。 

  聽到北陵夜的聲音，鳳傾城本能的頓了一下。此時她距洛染不過十步之遙。 

  北陵夜出聲提醒之後，立即朝鳳傾城那裡飛去。 

  剛剛到達鳳傾城身前，洛染便已掙脫雪綾，一拳攻至。 

  「噗！」 

  北陵夜本來便已重病在身，如今更生受洛染一拳，如何受得了？ 

  一口血液噴出，然後順手憤力推在城兒身上，將她推出洛染的攻擊範圍。 

  到了此時，鳳傾城怎還不知上了洛染的當？ 

  雪綾根本束縛不住洛染。他只是裝作被困住的樣子，好讓鳳傾城大意，然後給予致命一擊而已。 

  鳳傾城站穩腳步，正要再度上前幫助北陵夜，卻見洛染已經一把捏住北陵夜的脖子！ 

  「北陵夜！」 

  鳳傾城咬著唇，這一刻，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心裡的感覺，對北陵夜，她不是應該恨的嗎？為何看到他為了自己，被洛染抓住，自己會好難過？ 

  洛染掐著北陵夜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 

  「我能讓你活，打破夜家命止三十的詛咒，你不想活嗎？！啊！」 

  北陵夜手上的軟劍無力的跌落在地上，努力轉頭看向鳳傾城的方向，鳳傾城也正在看著他，眸子里，帶著無盡的痛苦。 

  北陵夜唇角揚起一絲笑意，聲音嘶啞低沉， 

  「沒有人不想活……可是，我不能讓她死啊……」 

  北陵夜帶著無盡的留戀看著鳳傾城，這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徒弟，此生摯愛，可惜他再也聽不到她甜甜糯糯的叫他師傅，再也看不到她明媚溫暖如冬陽的笑容， 

  可是那又怎樣？他只要她活著，她好好的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這裡，北陵夜不再猶豫，全身流散的真氣開始緩慢凝聚， 

  「墮神！」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洛染神色大變， 

  「你瘋了！」 

  北陵夜臉上，露出一絲凄然的微笑， 

  「我是瘋了，師兄，一起下地獄吧！師傅還在那裡，等你給他磕頭賠罪呢！」 

  洛染想要逃，卻被北陵夜鎖住脈門，洛染拚命掙紮起來，並破口大罵，北陵夜卻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看著鳳傾城，他想記住她的容顏。 

  「師傅，不要……」 

  終於沒有任何猶豫，那聲久違的稱呼，再一次從她嘴裡喊了出來， 

  鳳傾城努力想要爬起來，想要拚命到北陵夜身邊去，可是她卻傷的太重有心無力，只能拚命的掙扎著，想要離他近一點， 

  「城兒，對不起，之前種種，師傅錯了，若有來生，師傅不會再傷害你，不會了……」 

  北陵夜的聲音，帶著無奈，有生之時，他終於聽到那一聲師傅，此生無憾。 

  鳳傾城淚如雨下， 

  「不要，師傅，不要……我不要什麼來生，我要你好好活著，你答應過我的，我還未合眼斷氣之前你不會死……」 

  「呵……」 

  北陵夜有些無奈的看著鳳傾城，眼神中帶著寵溺，還有眷戀， 

  「好好活著，城兒，帶著我的愛，好好的活下去……」 

  洛染還在拚命掙扎，北陵夜皺了皺眉頭，他的真氣已經開始潰散， 

  「永別了城兒！」 

  說完這句話，北陵夜猛然轉身抓著洛染跳下萬丈懸崖， 

  「不！！！！！」 

  洛染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山間，鳳傾城眼睜睜的看著北陵夜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淚水模糊了雙眼， 

  「師傅！」 

  跌跌撞撞的撲到懸崖邊，懸崖下只有山風呼嘯，白霧蒙蒙， 

  「不要，不要丟下我，師傅，你不可以……」 

  鳳傾城的淚，一滴滴落下，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鳳傾城的臉上，露出一絲絕美的微笑， 

  「師傅，你讓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沒有你，我怎麼活下去？我並沒有答應不是嗎？」 

  「師傅，我不要什麼來生之約，我只要今生今世，與你生死相隨，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休想扔下我！」 

  說完這句話，鳳傾城起身就要跳下去，卻被一雙手死死拉住，鳳傾城回頭，卻對上了雲暗的一雙墨眸， 

  「沒有他你活不下去，沒有你，很多人都活不下去，你這樣做，只會讓他魂魄難安，你忍心嗎？」 

  鳳傾城淚眼朦朧，看著雲暗，笑容苦澀， 

  「暗，你放開我，我已經失去了一次，我了解那種痛苦，我不想再一次一個人承受，我不想……」 

  雲暗眸子里，閃過一絲痛色， 

  「傾城，我知道你有多痛，可是，一切都會好起來。」 

  鳳傾城沒有回答，卻決絕的甩開了雲暗的手，正在此時，鳳雲浩出現在了遠處， 

  「城兒，你若是要為了他要放棄生命，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鳳傾城身影微微頓了一下，側頭看過去，鳳雲浩一步步走過來，輕輕的握著她得手， 

  「大哥知道你的痛，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活下去，你若是死了，他做的一切，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城兒，你要為了他，好好活下去。」 

  鳳傾城回過頭，看著地上的眾人，心中的痛，猶如萬蟲噬心， 

  「噗」 

  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人便暈了過去，鳳雲浩把她接在懷裡，看著雲暗， 

  「怎麼樣？還行嗎？」 

  雲暗舒了一口氣，輕輕的點點頭， 

  「我沒事！」 

  曉得緩緩的爬起來，看向一邊的北杳，跌跌撞撞的到了北杳身邊，把他扶起來， 

  「北杳，北杳……你怎麼樣？你醒醒……」 

  北杳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也許在最後一刻，他已經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