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第307章 如何選擇
碧水崖頂
一座孤墳映著落日，洛染冷冷的看著墓碑上的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鳳傾城被他制住，隨意扔在一邊。
落日的餘暉給整個碧水崖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也給那座孤零零的墓碑，渡上了一層莊嚴。
洛染回頭看著鳳傾城，冷聲道，
「你想不想知道，如果再來一次，北陵夜是選擇為你死？還是選擇為你活下去？」
鳳傾城沒有開口，從她被洛染抓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的目的，她只恨自己沒有能力殺了他。
洛染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看著鳳傾城的眼睛，這雙眼睛，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個女子，也有這樣一雙眼睛，如星如雪，清透乾淨。
抬手解開鳳傾城的啞穴，洛染看著她，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要麼你死，要麼他死，亦或是，你將夜家的墨玉佩給我，我放了你？」
鳳傾城冷冷一笑，看著洛染，好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意，
「說到底，你的目的就是墨玉佩，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墨玉佩在哪裡！」
洛染饒有興味的在她面前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唇角揚起一抹邪笑，
「小丫頭，你信不信，我有好幾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鳳傾城絲毫不以為忤，直直看著洛染的眼睛，
「你儘管來試試，這世間最痛，我都已經嘗遍，又有什麼是我熬不過去的？」
是啊，先是失去摯愛，一心求死卻有了孩子。
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卻在一夕之間承受了失子失愛之苦，這樣的她，又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
身體的痛楚，又怎麼可能及得上心靈的折磨？
洛染有些意興闌珊，突然失去了興趣，對於鳳傾城，拋開一切來說，他還是挺佩服的，一個女子有如此能力，還如此年輕，的確值得他佩服。
假以時日，她必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佩服歸佩服，他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他精心算計這麼久，全部毀在他們手裡，這口氣，他怎麼都咽不下去。
山下傳來馬蹄聲，洛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終於來了嗎？
「小丫頭，你乖乖的看著，我想你也很想知道，如果重來一次，北陵夜會怎樣選擇，哈哈哈……」
北陵夜面無表情的一路疾馳而來，雲暗也是一言不發，跟在他旁邊，除了受傷頗重的鳳雲浩，風華，還有被即墨點了穴道的慕容瑾，其他的人幾乎都來了。
一行人衝上崖頂，北陵夜一眼看到鳳傾城，頓時心痛欲裂，
「城兒，別怕，有師傅在，一切都會沒事的，別怕！」
鳳傾城口不能言，眼中的淚卻是一滴滴滑落，當初說完這句話，他就為了自己墜落兩界崖，如今這一幕，與當初何其相似？
心中的痛，猶如萬箭穿心，可是卻無法言說，洛染看著北陵夜，他倒不在乎來了多少人，他的目標從來都只有北陵夜而已。
「嘖嘖嘖……真是讓本座感動，小師弟，你愛徒情深，我就給你機會，我想她也很想知道，如果重來一次，你會怎麼選擇？」
側頭看了看鳳傾城，又轉頭看著北陵夜，
「我也很好奇，你會怎麼選擇？嗯？」
北陵夜死死盯著洛染，他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可是他也從來沒有如此對自己沒有信心，他怕自己殺不了洛染，更怕洛染傷害了城兒。
他已經讓城兒痛苦絕望了一次，這一次，他不能再讓城兒受一點傷害。
「洛染，你放了城兒，你的目標是我，既然我已經來了，你放了她！」
洛染冷冷一笑，看著北陵夜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這麼在意的人，你猜我會不會放掉？到手的棋子，自然是要好好利用，更何況……」
洛染的目光轉向雲暗，唇角揚起一抹邪笑，
「似乎這顆棋子的用處，不止在你身上。」
雲暗皺了皺眉頭，卻沒有什麼反應，他在等，等一個時機，
北陵夜看了一眼鳳傾城，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我想你要失望了，徒弟嘛，隨時再收就是，更何況，是一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徒弟。」
「我只不過寂寞了，所以養個寵物在身邊，解解悶罷了，師兄，你若是以為，一個寵物就能要挾我，會不會太簡單了？」
北陵夜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心裡卻痛的無法自己，
城兒，對不起，我說這麼讓你傷心的話，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先保住你的命。
對不起城兒，師傅已經沒有辦法了，沒有任何可以保全你的辦法。
鳳傾城聰明絕頂，她如何不知道北陵夜的想法？只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裡苦澀不已。
我早已言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你又何必為了我冒險？師傅，你讓我怎麼辦好？
洛染看了看北陵夜，見他面無表情，不由得有些懷疑，可是他一轉念就覺得不對，北陵夜對鳳傾城的疼愛，夜家寶藏出世那一次他就知道了。
「小師弟，我差點都被你騙了，你若是對她無情，何必巴巴的趕來？」
「我們都是明白人，何必再演戲？你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幫你治病，這不是挺好嗎？」
北陵夜看著鳳傾城，鳳傾城也看著他，師徒之間在那一夜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
鳳傾城口不能言，眼神中卻帶著拒絕，她知道，北陵夜懂她的意思。
在一起多年，一個眼神，已經明白彼此想要說什麼做什麼。
北陵夜用眼神安撫了鳳傾城，轉頭看向洛染，
「好！東西我可以給你，你放了城兒！」
說完這句話，北陵夜手一揚，一枚墨色的玉佩，在他手上落下，上面的流蘇隨風飄蕩。
洛染眼睛一亮，得到了墨玉佩，他就可以打開那個盒子，得到劍仙傳承，還有那顆可以起死回生消除一切功劫的破魔丹。
一旦那破魔丹到手，什麼北陵夜，什麼三國一統，什麼君臨天下，他都不會再放在眼裡，他的世界，可不是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