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9章 竟然是你!
他何嘗不知道鳳傾城會痛苦,會絕望?可是讓城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豈不是更讓她痛苦?
相比起來,也許現在這樣,也是最好的結局吧?
北陵宇看著棋盤,有些無奈,小皇叔的棋藝自己是拍馬難追了。
「小皇叔,若是有一天鳳傾城知道真相,會怎麼樣?她會崩潰的吧?」
北陵夜搖搖頭,看著北陵宇,
「城兒她是個堅強而且驕傲的女子,我相信,她會明白我的苦心,縱然因此讓她怨我恨我,我也無悔無憾。」
她會明白的吧?北陵夜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就算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
想起與城兒的點點滴滴,北陵夜只覺得每一個畫面,都讓他痛不欲生,她的笑她的淚她的無助,一切都像是在昨天。
可是北陵夜心裡很清楚,他跟城兒,再也回不去了,從他選擇假死那一刻開始,他跟城兒就已經緣盡。
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願意就那麼放棄,他很想很想再聽她叫他一聲師傅,就算是那樣,他也會感覺自己還有活下去的意義。
北陵宇看著北陵夜,嘆息一聲,他很清楚北陵夜的身體,已經日漸走向衰竭,若不是他內力深厚,只怕此時早已命喪黃泉。
「小皇叔,我已經派人去劍屏關尋找蝶谷後人,也許……」
北陵夜輕輕的擺擺手,
「不必了,仙醫蝶舞都已經束手無策,現在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北陵宇還想說什麼,北陵夜卻不打算再繼續聽下去,而是緩緩起身,
「我累了,你早些回宮吧。」
北陵宇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那小皇叔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北陵夜背著他擺擺手,眸子里閃過一絲冷冽,待北陵宇離開之後,北陵夜沉聲道,
「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屋頂上,一道身影飄身落在北陵夜面前,來人一身黑衣黑袍黑巾蒙面,靜靜地看著北陵夜,沒有言語,沒有動作,就那麼看著他。
天殘上前一步,卻被北陵夜揮手攔住,
「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吧!」
天殘猶豫了一下,還是退到了一邊,有面巾遮擋,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但是從他握緊的手,還有周身散發的殺氣,天殘能感覺到,這個人此時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意,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但是,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
黑衣人與北陵夜對面而立,互相對視,過了好一會兒,黑衣人緩緩的抬手,拉下了面巾,看著北陵夜沙啞著開口,
「竟然是你!我真沒想到,此次雲城之行,竟有如此大的驚喜。」
面巾下,一張俊秀邪魅的娃娃臉,可如今,這張臉上卻帶著無盡的冰冷,還有殺意!
北陵夜苦澀一笑,從葉幕出現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夜已經無法平和的交談,所以他選擇沉默,可是他的沉默,卻讓葉幕更加火大。
「說話!為什麼?」
「唰」
葉幕手腕一翻,長鞭已然在手,不由分說一鞭掃向北陵夜,他心中有一團火,這火快要把他燒乾了,他只覺得心口悶悶的發痛,他迫切的需要發泄。
當初在榮都皇宮,遇到那個熟悉他武功路數並且身懷幻影流雲身法的人,他就懷疑過千夜沒死,可是他真的不能接受,他的懷疑是事實!
鳳傾城會怎麼樣?這樣的真相,對鳳傾城何其殘忍?想到鳳傾城,便想到她幾次求死,一夜白髮。
想到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人一手造成,葉幕就恨的不行,他怎麼忍心?
電光火石間,兩人已經過了數招,葉幕出手沒有留情,招招奪命,北陵夜面色有些難看,卻沒有開口。
「冷心冷情血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連至親至愛之人,也忍心傷害,我葉幕自愧不如!」
葉幕的話字字句句猶如尖刀刺在北陵夜的心口,可是他無法辯駁,無法反對。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是嗎?不論如何,他都傷害了城兒,北陵夜心裡苦澀,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葉幕。
鞭影沖沖,人影綽綽,外圍的天殘心急如焚,卻無法開口,因為他知道,北陵夜如果要解釋,會自己開口,用不著他來多嘴。
轉瞬已經過了近百招,北陵夜氣息有些不穩,有些凝滯的內力運行越發不順,葉幕卻是越戰越勇,
「啪」
北陵夜肩上挨了葉幕一鞭,踉蹌著後退一步,唇角溢出一絲鮮血,抬起手擦去嘴邊的血跡,北陵夜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蒼白里卻帶著一絲潮紅,
「你走吧!你殺不了我,不是嗎?」
葉幕冷冷一笑,看著北陵夜,
「未必吧?我只想替她討個公道!」
「公道?呵呵……」
北陵夜冷笑出聲,
「你找我給她討公道,那我呢?我該找誰討公道?」
「我是傷害了城兒,可我心裡就好受嗎?我也不想的,如果那次我沒死,我再出現在她身邊,只會一次次讓她陷入險境。」
「離開她對我來說,比死更痛苦!」
北陵夜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無奈,有些悲涼,
「夜家的人,註定得不到幸福……」
「借口!」
葉幕冷哼一聲,看著北陵夜,眸子裡帶著無盡的冰冷,
「你從來只想你自己,你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什麼註定?縱然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是你去傷害她的借口!」
說完這句話,葉幕不再理會北陵夜,飛身撲了過來,長鞭捲起周圍的落葉,帶著無盡的殺意,
北陵夜眉頭一皺,斜斜退開幾步,避過葉幕的長鞭,
「你別逼我出手,我不想傷你!」
葉幕冷笑一聲,卻沒有收手,反而出招越發狠辣,他想起收到北陵夜死訊時的鳳傾城。
他目睹鳳傾城撞棺殉情,看著她一夜白髮,痛不欲生,他就不由自主的想狠狠地抽北陵夜一頓。
北陵夜,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可以那樣傷害她?你難道不知道,你若死了,她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