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我陪著你

  鳳傾城看著蝶舞離去，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抱著千夜的手臂撒嬌， 

  「師傅，你喂我吃，好不好？」 

  千夜愣了愣，原本他就打算喂她，可如今，他卻有些心慌意亂起來，身子僵了僵，輕聲道， 

  「好。」 

  鳳傾城看著師傅的側臉，唇角揚起一抹淺笑， 

  「師傅」 

  「嗯？」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側臉很好看？」 

  「我不止側臉好看，正臉也很好看。」 

  「……」 

  鳳傾城無言以對，這樣的師傅，真的是傳說中那個冷心冷情的血公子？ 

  千夜把粥喂她吃完，又替她擦乾淨嘴角的污跡，輕聲道， 

  「城兒，師傅有事要離開幾天，我讓無雙來照顧你，好不好？」 

  鳳傾城本來還沉浸在他的溫柔里，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 

  「師傅不要我了？」 

  千夜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幾時說不要她了？他只是內力消耗過重，想閉關修鍊幾天，又怕說出來讓她內疚，這才說有事要離開，她的腦袋瓜里怎麼想的？ 

  「不是的城兒，師傅就是有點事要處理一下，師傅怎麼會不要你？」 

  鳳傾城滿腦子就剩下幾個字，師傅要離開，想到自己昏迷時師傅所做的一切，她有些心疼，輕輕抓住千夜的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師傅，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我，好不好？」 

  看她如此依戀，千夜心裡有一個地方，瞬間被填滿，撫著她的發，輕聲道， 

  「你是師傅唯一的徒弟，師傅怎麼會不要你？」 

  「那師傅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好，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鳳傾城體內的劇毒剛解，身體虛弱，所以沒一會兒，便靠在千夜懷裡沉沉睡去，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千夜的心也平靜下來， 

  剛準備起身，卻突然覺得胸口一悶，喉嚨湧上一股腥甜，千夜看了一眼鳳傾城，強自用內力把那腥甜壓了下去，輕輕把她的手放進被子掖好，起身出了房門， 

  剛剛走到台階邊，剛壓下去的腥甜便再也壓制不住， 

  「噗……」 

  一口暗色的血吐出來，落進了台階邊的花從中，千夜的臉色瞬間變成慘白，抬起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跡，千夜若無其事的往風華他們住的地方而去。 

  迴廊下，蝶舞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嘆息一聲，千夜以內力幫鳳傾城逼毒，不止傷了元氣，還受了內傷，只是不想鳳傾城擔心，他竟以秘法壓制內傷，若說千夜無情，只怕是未遇到讓他在意之人吧？ 

  風華所住的竹屋裡，驚世無雙兩個人也在，驚世站在窗前，無雙跟風華坐在桌旁，無雙看了看風華，又看了看驚世，開口， 

  「大哥，三哥，你們倒是說說啊，那個少主什麼來頭？」 

  風華拿起茶杯倒了杯茶遞給她，輕聲道， 

  「我不知道他什麼來頭，我只知道，她是唯一一個能令主子開心的人。」 

  驚世想起那日來落若的路上，千夜的異常，也輕輕點點頭， 

  「主子對她，的確有些特別，只是，主子做什麼事，都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無雙有些不服氣，她跟著千夜也快十年了，從來沒見哪個人能讓千夜如此掛心， 

  「我倒不覺得，可能主子只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對她特別些。」 

  風華搖搖頭， 

  「未必，這麼多年，你們見哪個女子能近主子的身？你們不會不記得，去年皇上送進府的美人的下場吧？」 

  剩下兩個人對視一眼，全都打了個寒戰，饒是他們經歷的多，也沒見過那樣的場景。 

  那年中秋，涼國皇帝北陵修送了三位美人進攝政王府， 

  那一晚，其中一個不知死活在千夜的酒里下了媚葯， 

  第二天，那個女人被扔在了另外兩個所居的院子，身上穿了一件紅裙，兩個人把她扶起來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紅裙，而是全身骨頭都被打碎，鮮血染就，三個美人一個死了，兩個當場嚇瘋了。 

  千夜當時什麼也沒說，第三天，北陵修去他最寵愛的麗妃宮裡，發現麗妃死了，而死狀就跟送進王府的那個美人一模一樣。 

  第四天，琪妃以同樣的方式死在宮中。 

  第五天，月妃也遭毒手。 

  而送進王府的三個美人，就是這三位妃嬪所挑選。 

  北陵修親自到王府賠罪，千夜卻閉門謝客。 

  三人都陷入沉默，終於，風華開口道， 

  「不管少主在主子心裡是怎樣，我們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好，其他的，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 

  「特別是你，無雙，主子特意把你調過來，很有可能是讓你貼身照顧少主，不管你有什麼想法，你都要按主子的意思去做。」 

  「當年若不是主子，我們早就死了多少次，不管主子要我們做什麼，都輪不到我們去質疑，無雙，你懂了嗎？」 

  無雙看著風華，輕輕的點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若是少主……真的能令主子開心一些，無雙為她做任何事，都在所不惜。」 

  驚世一向話少，所以他沒說什麼，卻是輕輕的點頭附和他們的話。 

  三個人不知道，他們所有的對話，都聽在千夜的耳朵里，他沒再進去，而是轉身朝蝴蝶谷口走去。 

  蝴蝶谷口往北十里有個寒潭，而千夜此刻就站在潭邊，俊美的臉慘白一片，唇角還掛著一縷血絲。 

  「我對城兒……真的不同么？是因為愧疚，還是對她……」 

  「不……城兒是我徒弟，我疼她理所應當……」 

  「不是，千夜，你對她不一樣，你這二十多年，幾時讓女子進過你的身？」 

  「所以她是不一樣的，千夜，她是你的弱點……」 

  腦海中，兩個聲音交織出現，千夜皺起眉頭， 

  「千夜，她是你徒弟，你不可以對她有不該出現的感情……」 

  「是徒弟又如何？她是雲嵐的女兒，與你本是平輩，再說你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她是你徒弟？」 

  「你對城兒不一樣，是因為你是她師傅，而不是你對她動了心……」 

  「承認吧，你就是對她動了心，不然，你為何事事為她著想？你受了傷都瞞著她，你在乎她了……」 

  「你就是因為世俗眼光不敢承認，嘖嘖嘖……」 

  「閉嘴！」 

  千夜突然睜開眼，劈出一掌，水花淋濕了他的衣裳， 

  「我千夜想怎麼做，想在意誰，我說了算，你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