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輸就輸了 繼續回來當保姆
最後辛夷還是沒能參加這次比賽。廁所的地板上散落了幾枚生鏽的釘子。而辛夷正好坐在釘子上。粗糙的釘頭劃破少女細膩的肌膚,深深地扎進了辛夷大腿幼嫩的皮膚里。
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裙擺。紅的扎眼。「把釘子拔掉,我能參加比賽的。」直到被送上救護車,辛夷心裡還尚存一絲僥倖。
自己那麼多天的努力難道因為幾顆釘子就要毀了?
「辛夷,釘子上都是綉,你要得了破傷風就完了。這個後果誰都承擔不起。」事情很快驚動了導演。導演非凡趕到現場,看著救護車裡的辛夷,語氣雖有不忍,但結果已是一錘定音。
對於其他選手來說,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辛夷受傷就像是個再小不過的插曲。節目錄製前,現場的所有人都清空了。辛夷也被送到了醫院。
李曈照樣上舞台精彩地表演,而大家也照樣在台上光彩照人地唱著跳著、放肆地大笑著。
趴在救護車上,辛夷深深地嘆著氣。不知是因為傷口太疼,還是因為心裡不甘心,一路上一口接一口地嘆著氣,怎麼都停不下來。
那麼多天的努力付諸東流,那麼多天的辛苦化為烏有。那麼想要證明自己。可是老天最後卻連表演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為什麼自己要這麼不小心?
懊惱、痛苦、遺憾、後悔,伴著眼淚落在了潔白的床單上。
「辛夷,今天節目錄製得怎麼樣啊?」沈垚剛想給辛夷打電話,沒想到辛夷的電已經來了。
「垚姐。」沈垚聽見電話里辛夷的哭腔。
「怎麼了?辛夷,你沒事吧?」
「我好沒用,垚姐,我參加不了比賽了。我努力了那麼久,可連舞台都沒上去。」辛夷一直在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辛夷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哭。寶寶到底怎麼了?」
「我。。。我被釘子扎了。」
「什麼釘子扎了?」
「我摔了一跤被釘子扎破了,上不了台了。」電話里辛夷的哭聲斷斷續續的。
「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
「我在醫院。」在問清楚辛夷的地址后,沈垚馬上趕了過來。
而顧經年,此時已經站在了病房門外。他看見女孩躲在白色的被窩裡哭得發抖。脆弱的模樣讓人心頭髮緊。
「病人情況怎麼樣?」辛夷被救護車剛拉來時送到了急症室,後來接到星悅娛樂總部的電話,醫院又把她馬上調整到單人病房,並安排了專門的醫生護理。
主治醫生是位中年男性,他是外科主任,被院長臨時呼叫過來原以為是什麼重症,不想卻是拔幾顆釘子。
「病人被三顆釘子扎了。已經清洗乾淨,沒什麼問題。」見慣了用鋼管、大刀捅出來大傷的陳醫生,辛夷的傷口對他來說實在是小意思。要不是看這位病人家屬這麼緊張,陳醫生解釋都懶得高興解釋。
「可是聽說病人流了很多血。」顧經年還是不放心。
還好陳醫生一貫和氣,他繼續耐心解釋:「因為釘子比較粗,創傷口教大。所以還需要卧床幾日。我們這邊已經安排了消炎的鹽水,3天後就可以出院了。只要傷口保持清潔就沒問題。」
「你剛剛說創口很深?」顧經年皺了皺眉頭。
這個傷口道確實是很大,陳醫生從醫這麼多年,被釘子傷成這樣的患者卻還是第一次見:「這個釘子有點類似於家裡裝修的膨脹螺絲,直徑快接近5毫米了。我也很疑惑,這麼粗的釘子怎麼會扎的這麼深。聽說是摔跤引起的,什麼角度會摔成這樣?那位姑娘倒是很勇敢,我剛才拔出來的時候她一聲都沒吭。」
「其他還有要注意的嗎?」
「飲食清淡。不要吃發物。」
「好的。謝謝醫生。」
不知何時,辛夷感覺到被子上多了一隻手在柔軟地輕拍著自己。
「很痛吧。」顧經年的聲音很溫柔。
察覺來人,辛夷抹了把眼淚,鑽進了枕頭裡。悶悶地說道:「總裁,你怎麼來了?」
顧經年坐在床頭,把枕頭從辛夷頭上挪開,給辛夷遞了紙巾,對女孩說:「你這麼捂著也不怕悶死。」
「老闆,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又沒給星悅長臉,還沒比賽就進醫院了。」
「沒事。」
「總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痛嗎?」辛夷正在著急地道著歉,可不想總裁不僅沒有罵她還關心她的傷勢。
「謝謝!」女孩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別哭啊。」每次看到辛夷的眼淚顧經年總會手忙腳亂。他抽出幾張紙巾安靜地替女孩擦著眼淚。
「總裁,我以前搞砸事情從來都是被狠狠地罵,你還關心我痛不痛。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行。」男人的大手自然地颳了刮女孩小巧的鼻尖,「聽說你拔釘子的時候都沒哭。」
「是啊。」
「不痛嗎?」
「當然痛了。可是哭了又能怎麼樣?哭了別人也不能替我哭。從小我「媽」就和我說不準哭,哭了喪氣。所以我盡量不哭的。」
「你不哭?」顧經年捏了捏辛夷的臉。「可我怎麼老看見你哭鼻子?」
辛夷有些害羞,小鹿般的眼睛從被子縫隙鑽出來看著顧經年說:「我就是有點委屈,我哭完了就好,你下次就別管我了。」
「我不管你,你不是哭得更凶。」顧經年拍拍辛夷毛茸茸的小腦袋,想要翻開被子看看小女孩的傷勢,手卻被辛夷的小手捏住了。
「別看。」女孩聲音低低的。
「怎麼了?很嚴重?」顧經年看到辛夷的反應有些擔心。
「不是。。。」
「到底怎麼了。」
「我沒穿褲子,不方便。」說完這句話,辛夷的臉紅得能滴血。
顧經年不著痕迹地抬起手,他站起身幫辛夷折了折被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可是比賽?」
「你不用管,輸了就輸了。繼續回來當保姆。你還怕我欠你工資。」
「不是…」直到顧經年離開,辛夷的頭還是沒敢抬起來。「我不怕丟我的臉,我就怕丟你的臉啊。」
女孩的聲音輕輕的。可心裡的那塊石頭卻好像已經被顧經年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