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變態
林格重新給安迪爾倒了一杯酒，一杯杜松子酒。
安迪爾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平緩地講述道：
「在惡魔的傳說里，黑暗的地底世界才是生命的起源，惡魔則是最先於黑暗中誕生的物種。
六位原始惡魔最先自黑暗中誕生，其中的老六，因生來身軀就散發刺眼的光芒，且無法自控，走到哪裡都光芒萬丈，被另外五位原始惡魔驅逐到地表。
那時大地上沒有生命，被驅逐的第六位原始惡魔十分寂寞，於是創造了大地上的生命，包括人類。
沒錯，這位被驅逐的原始惡魔，就是聖光教崇拜的創世光明神，赫勒丁。」
聽完，林格驚訝之餘，又感到一絲絲好笑。
聖光教說惡魔是墮落的天使，惡魔這邊說天使的老祖宗是被驅逐的原始惡魔，兩方的說辭在內容上截然相反，在形式上又驚人地相似，不知道誰抄的誰。
安迪爾也笑道：「不管是人類的光明起源說，還是惡魔的黑暗起源說，都只是古老的傳說罷了，在我看來都沒有意義。
或許兩邊都不是真的，只是試圖從起源上證明自身的優越性而編造的謊言。但有一點我很確定，那就是我們都很想消滅對方。」
安迪爾又喝了一口酒，忽然問林格：「對了，你們店裡有沒有天使來過？」
林格搖了搖頭：「我在這裡上班還不到一個月，天使沒有，聖騎士倒是見過。」他瞥了一眼身邊的伊莉絲，或許她才能回答安迪爾這個問題。
「看我做什麼，我可沒見過天使，鳥人倒是接待過幾隻。」伊莉絲道。
說話間，艾爾薇（光頭）在卡妮的服侍下，喝完了一整杯天使之吻。
「對了，林格，我這有一件工作想請你幫忙。」艾爾薇忽然道。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的軍團在攻打卡斯塔瓏的過程中，吸納了許多新成員，其中大部分都接受了事實，選擇加入地底世界。剩餘的小部分頑固分子，在被我的典獄長折磨過後，也迅速屈服了。
但有一個聖騎士，寧可承受靈魂灼燒之痛，也不願意屈服。她很有潛力，我很欣賞她，但她要是頑抗到底，我擔心典獄長會把她玩壞，所以想讓你去試試。」
「好，下班后我會過去看看。」艾爾薇的請求，林格自然是要答應的。
這時一旁的夏爾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酒吧。
安迪爾看著緩緩合上的酒吧大門，輕輕搖晃著酒杯道：「看來她很不喜歡我們呢。」
隨後他也站了起來。
「我也該回去了，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處理呢。」
「卡妮，我們也走吧。」
「是的，艾爾薇大人。」
因為沒有頭髮，卡妮只能揪著艾爾薇的耳朵，把她從水桶上提下來，然後安回自己的左臂，兩手將艾爾薇的頭抱在懷裡。
離去之前，艾爾薇對林格笑道：「我在城堡里等你。」
林格點點頭，目送他們走出酒吧。
之後一直到快下班的時間，瑟麗亞一臉失望地回到店裡。
林格倒了一杯啤酒給她，並問她怎麼了。
瑟麗亞嘆了口氣道：「城外的亡靈退走了，托他們的福，城外的魔物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冒險者公會裡現在沒什麼像樣的任務，實在太無聊了。」
她喝了口酒，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格：「今天你該和我比試了吧。」
林格撓了撓臉：「那個，我答應了別人，下班后要去幫她辦一件事，還是下次吧。」
「你不會在敷衍我吧？」
「是真的，不信你問蘭婭。」
瑟麗亞扭過頭看向蘭婭，蘭婭點了點頭：「他要去調教被腐化的聖騎士。」
瑟麗亞睜大了眼睛：「是地底世界的工作？」
「沒錯。」
「呃，好吧，那我還是回去好了。」
瑟麗亞喝完了啤酒，通過酒吧的門，回到家中。
象徵著下班的聒噪鴉鳴響起后，在客廳的小酒桌上趴了一整天的妮露終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啊，上班真累。」
迪露可在一旁獃獃地看著這個幾乎沒見過幾面的女人，心裡在想，難道她的工作就是睡覺嗎？
林格換好衣服從休息室出來，問蘭婭是和他一起去艾爾薇的城堡，還是直接回住的地方。
蘭婭微微興奮道：「當然是跟你去。」
看她的樣子，林格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她一定是想去看卡妮。
他又問迪露可要不要去，迪露可搖搖頭，表示要回山谷。
她對地底世界不感興趣，林格的世界對她來說太熱，她只要去了那邊，身上會不停地冒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所以她還是喜歡住在原本的山谷里。
與換完衣服出來的伊莉絲和妮露道別後，林格帶著蘭婭，第一次來到艾爾薇的城堡。
兩人一出門，蘭婭便欣喜地叫道：「卡妮！」
卡妮正等在門外，身後是灰色的牆壁，牆上燃燒著綠色的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她光潔的骨質泛著綠光。
「艾爾薇大人讓我在這裡等你們，我會帶你們去見典獄長。」卡妮低著頭道。
「艾爾薇呢，她幹什麼去了？」
「艾爾薇大人正在辦公，抽不開身。」
辦公？林格倒挺好奇，艾爾薇都只剩下一顆頭，還能做什麼事。
「好吧，帶我們去見典獄長吧。」
「是的，林格大人。」
卡妮引著二人，走向通道深處。
每隔十米，牆壁上就有一支火把，旺盛的綠色火花照得通道里格外陰森。
幽深的通道里，只有三人的腳步迴響。
這樣的環境下，一向膽小的蘭婭不僅不害怕，反而一直盯著卡妮的鎖骨，令對方害羞地低下了頭。
就這樣走了一陣，卡妮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對林格道：「林格大人，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訴您。」
「什麼？」
「典獄長一直住在城堡下的監牢里，是個很……奇怪的傢伙。在某種意義上，可能比艾爾薇大人還……特別，請您一定要小心，不要和她爭論什麼。她陷入瘋狂的時候，連艾爾薇大人也敢抽，雖然艾爾薇大人並不討厭被她的鎖鏈抽打就是了……」
看得出來，她對自家主子的所作所為，還是感到羞恥的。
聽到她的話，林格心頭微微一驚，看來這位典獄長可能也是個不輸艾爾薇的變態啊。
不過就典獄長這個職業來說，出心理變態的幾率還是很高的，倒也可以理解。
艾爾薇是對自己變態，典獄長一般都是對別人變態，然後自己變成心理變態，確實需要慎重對待。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