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天使之吻
「算了，不要打擾他，讓他安靜進化吧。」林格搖頭道。
白骨進化完畢后，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到店裡，不過到那時候，他可能要與阿雯搶位置了。
因為阿雯趴在桌上，屁股剛好對著白骨平時坐的那張椅子，會擋住他的視線。
等等，白骨沒有眼睛，他平時是怎麼「看」電視的？
林格正琢磨的時候，風鈴聲傳來，他轉頭看向門口。
蘭婭和迪露可已經就位。
「歡迎光臨。」
「噗嚕嚕嚕……」迪露可噴水表演的聲音。
穿著修身黑色禮服的魔王城總管，地底世界情報工作總負責人——安迪爾走進店裡，面帶微笑，環顧店內。
安迪爾目光從門口的蘭婭和迪露可掠過，在趴在小酒桌上的妮露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當對方忽然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露出略帶歉意的微笑，移開目光。
妮露再次閉上眼睛，不過翻了翻臉，改用左臉貼著酒桌，把後腦勺對著安迪爾。
安迪爾徑直走向吧台，坐到與夏爾間隔一個位置的座位上。
夏爾喝了一口酒，過於靠近的亡靈和惡魔的氣息，令她眉頭微微皺起。
「舌魔閣下，你工作的地方真不錯啊。」安迪爾笑著對林格道。
骷髏女僕卡妮捧著艾爾薇的光頭，邁著小碎步，跟在安迪爾身後來到吧台前。
林格看到艾爾薇的頭，就知道安迪爾一定是從她的城堡過來的。
不過既然是上班時間，他站在吧台里，那麼不管安迪爾原本是什麼身份，現在都是他的客人。
「兩位要喝些什麼？」他露出慣常的微笑問。
「都是沒見過的酒啊，」安迪爾看向林格身後的酒櫃，「那麼隨便給我來一杯就行。」
「給他上什麼，就給我上什麼。」艾爾薇道。
林格看著眼前微笑的惡魔和滿臉期待的無頭騎士，略作思考，心裡有了主意。他說出需要的材料，讓伊莉絲去準備。
安迪爾看著被林格指揮的伊莉絲，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他見識過伊莉絲的破壞力。林格誤入魔王城會議廳的那天，她那山一般的黃金真身在城外的不死軍團營地里橫衝直撞，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若非他帶著林格即使出現，她甚至會衝擊魔王城。
正因如此，他才感到驚訝。和她比起來，作為新人惡魔的林格，實力還差得遠。
弱者指揮強者，在惡魔的眼中，是違背常理的。
林格調酒的時候，安迪爾試圖和右側隔了一個位置的夏爾搭話。
「這位小姐是？」
「不要和我說話。」
「打擾了。」
安迪爾笑笑，視線從夏爾身上移開，繼續觀察店裡其它事物。
蜘蛛，血族，元素靈，水鬼，人類，散發神性氣息的少女，舌魔工作的這間酒吧還真是有趣啊。
結合從艾爾薇那裡了解到的情況，這間酒吧的出口遍布各處，任何種族都可以到這裡飲酒，簡直是完美的情報集散中心。
雖然目前店裡的客流量還很少，但具有相當大的潛力。
嗯，一定要把舌魔納入情報部門。安迪爾心裡再次堅定了這個想法。
很快，林格就將兩杯調製完成的酒放到吧台上。
精緻透明的酒杯中，盛著近乎於黑的深紅色酒液，表面則漂浮著一層純白的奶油，閃亮的銀針串著一粒鮮紅的櫻桃，橫放在杯口。
他又取出了艾爾薇的專屬座位，那個帶濾網的小紅桶，把艾爾薇的頭顱放在濾網上，這樣她喝酒的時候，從脖子下面漏出來的酒就不會弄髒吧台。
喂她喝酒這件事，當然還是由她的貼身骷髏女僕卡妮來完成。
不過這次卡妮沒好意思脫衣服，而是摘下自己的左臂，右手抓著左臂肱骨末端，看起來就像一條有四節骨頭的手臂。
兩隻手臂的長度合起來，就能夠得著位於桶上的艾爾薇了。
她摘下的左臂依然活動自如，抓住酒杯，伸到艾爾薇嘴邊。
「林格，這酒叫什麼名字？」準備品嘗之前，艾爾薇先問了酒名。
「天使之吻。」林格指著被卡妮纖細的指骨握住的酒杯，「你看，純白的奶油，就如同天使純潔無暇的臉龐，置於杯口的櫻桃，不就是天使嬌小的紅唇嗎。」
艾爾薇看向杯口，新鮮的紅櫻桃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嚯嚯，天使的小嘴，那我可要好好品嘗一下。」
艾爾薇（光頭）似乎興奮起來，伸出一條粗糙的大舌頭，在杯口的小櫻桃上舔來舔去，小小的櫻桃，被她舔得滴溜溜地轉。
舔夠之後，舌尖一卷，連串著櫻桃的銀針也一起吞下，然後被嚼爛的櫻桃和銀針一起從她脖子下面漏出來，從濾網的縫隙里落進桶內。
「不知道真正的天使嘴唇，有沒有這個甜呢。」
她咂了咂嘴，回味一番，又舔一口杯麵的奶油。
「嗚，好甜。」明明是個猛漢的光頭，此時卻發出小女生般的誘人呻吟，聽得林格直皺眉頭，心想，艾爾薇就不能換個好看點的頭嗎。
然後艾爾薇喝了一口酒，杯底的可可甜酒如絲般順滑，在她嘴裡回蕩，令她露出享受的表情。
相對於艾爾薇的變態喝法，安迪爾則優雅得多。
「天使之吻嗎？呵呵。」
他笑了笑，在杯口的紅櫻桃上輕輕一吻，神態溫柔，彷彿真的在親吻一位天使。
不過溫柔的神情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他便咧開嘴，露出嘴裡的尖牙，並伸出長而尖的紫色舌頭，將櫻桃連同銀針捲入口中。
林格聽到銀針折斷的聲音。
安迪爾用力嚼著，臉上泛著邪意，嘴裡發出更為刺耳的聲音。
櫻桃和折斷的銀針一起在他口中被磨成粉末，他喝了口酒，一起吞進肚裡。
「太甜了。」安迪爾放下酒杯，神情恢復正常，淡淡評價道。「就和那些甜美可愛的天使一樣，令人作嘔。」
看樣子他不會再喝第二口了。
「真的有天使嗎？」林格問。
「當然有，你闖進會議廳那天，會場上就有一位，不過是血天使。」
對於安迪爾口中的血天使，林格並沒有印象，那天他的精神幾乎被壓垮，哪還有工夫東張西望，觀察參會者的樣子。
這時艾爾薇加入話題道：「據說惡魔們的先祖原本也是天使，後來在天界犯了錯，才被神明驅逐到黑暗的地底世界。」
身為高階惡魔的安迪爾哂笑道：「這只是人類中流傳的說法罷了。」
艾爾薇生前也是人類，死後化為無頭騎士，若要分類的話，應屬於亡靈系，而非惡魔系。
所以當她聽到安迪爾的話，不由好奇：「難道還有別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