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顧全大局
「終於到了我最期待的比賽了，我看這下子作弊狗怎麼贏。」
「對啊，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不是，也不能這麼說吧，你們有證據說阿汀師叔是靠作弊抽的輪空嗎？說不定她就是真的運氣好呢？」
「哧，運氣好？一輪兩輪是運氣好，連續三輪輪空還是運氣好？誰信吶。」
「可她昨天打敗了江初語，說明她實力不弱，就算靠自己，她也能一路打上來，犯得著作弊嗎。」
「那只是一時僥倖罷了，說不定是江初語昨天狀態不怎麼好。」
「你瞎嗎？江初語昨天那狀態還能叫不怎麼好？」
「別說的那麼玄乎，我還是對作弊狗保持懷疑，你看看她之前的那兩場比賽，一場對手棄權，一場莫名其妙就掉出了演武場範圍，太假了吧，跟江初語的那場比賽指不定也有什麼貓膩呢。」
「沒錯，作弊狗就是作弊狗，要讓人相信她沒作弊，除非她贏過慕容昭。」
「但那是不可能的。」
觀眾席上議論聲不絕於耳。
「我看了你和江初語的比賽。」場上，慕容昭道：「你讓我很意外，可即便如此，你贏不了我。」
阿汀笑了笑：「那要打過才知道。」
話音剛落，她便沖了出去。
如同昨日那樣，遠程她沒有勝算，唯有貼身肉搏。
然而慕容昭笑了笑，站在原地沒動，就靜靜地等著她來，阿汀眸光微閃，一拳砸在了她的面門。
慕容昭側身一避，抬起胳膊去格擋，於此同時，一道電光從她手腕處蔓延。
阿汀一拳砸到實處，慕容昭倒退兩步，可那一瞬間，她感覺全身一陣電流流過，她整隻胳膊都被電麻了。
阿汀退後幾步，左手捂著右手臂，垂下的手指輕輕顫抖，反觀慕容昭，她一臉從容。
兩人又交了幾回手，每一次慕容昭都不設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每一次，都是以阿汀被雷電劈的身體麻痹而告終。
慕容昭比江初語要難纏很多倍，江初語靈力強歸強，但她的身手實在不怎麼樣。可慕容昭呢，身手不錯，至少格擋很好，然後她通身雷電之力，阿汀想傷她，免不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但若是慕容昭想傷她，那就太容易了，她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動，然後像江初語那樣，用雷電之力直接攻擊就好了。
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動手，大概是慕容昭在耍著她玩兒，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阿汀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昨晚斂光離開的時候，給了她一顆丹藥。
「徒弟，明天非贏不可。這顆丹藥給你，能讓你的身體短暫的擁有足夠的靈氣，明天決戰的時候記得吃。」
阿汀捻著手中赤紅如血的丹藥，慢吞吞道：「師父，這不算作弊嗎？」
「不算。」斂光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玄靈大陸有規定，只要不在比賽場上吃，都屬於合理競爭。」
「而且……」斂光頓了頓，又道：「而且這種丹藥，就算能短時間大幅度增長靈力，也幾乎不會有人吃。」
「為什麼？」
「因為這種燃血丹乃是以筋脈損毀為代價來提升靈力的，且只對普通人有用。」
阿汀瞪大眼，「那，那師父，我要是吃了……」
「你不用擔心。」斂光打斷了她，「只要能將殺陣銘刻進身體里，你的筋脈不管毀成什麼樣子都會修復。」
阿汀愣了愣，點了點頭。是啊，只要銘刻殺陣成功，那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反之，若是失敗了，形神俱滅，那筋脈損毀與否，也不重要了。
她要贏慕容昭，不是拼那萬分之一的僥倖，而是百分百的能贏，不能出一點差錯。
阿汀閉了閉眼睛，等再睜開時，瞳孔之中彷彿有淡淡的火光和綠色的藤蔓顯現。
慕容昭一愣，她敏銳的察覺到阿汀好像哪裡不一樣了，然而很快，她便看到了。
只見阿汀身上就像打開了某種開關似的，濃厚的紅綠雙色靈力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慕容昭震驚，觀眾席上更是一片嘩然，原本撐著下巴淡定觀戰的金羽也陡然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低聲喃喃道：「燃血丹……」
「卧槽，那是什麼？」
「她不是靈路不通沒有靈力嗎？」
「不可能啊，她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濃厚的靈力。」
「不對，不對，有問題，難道……她吃了燃血丹？」
「燃血丹？」
「燃血丹以損毀筋脈為代價，能讓普通人短暫的擁有靈力，至於能擁有多少，全看這個人的潛力和肉身強度。」
「卧槽，我怎麼覺得她身上的靈力強度好像到心動期了，就算是燃血丹，靈力增幅能強到這個程度嗎？刷新了我的認知，她的身體這麼強悍的嗎？」
「不是像，是真的到了心動期，而且是火木雙靈根，如果她能修靈的話，恐怕就是天生的煉丹師吧。」
「不是這都不是重點啊，重點是她竟然吃了燃血丹啊，那可是燃血丹啊，為了一個新弟子大比，她至於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真的狠。」
「問題是，她自己不可能有燃血丹，必然是斂光真人授意的。」
「……」
「……」
「我說錯了，不是她狠，是斂光真人狠，真狠，我從來沒見過當人師父這麼狠的。」
而對於觀眾席上發生了什麼，阿汀無暇顧及，她只是看著大驚失色慕容昭，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容，她歪著頭，說道：「我真的想捶你很久了，今天終於找著機會了。」
慕容昭：「……」
眼看著阿汀身上的靈力仍在繼續攀升，慕容昭終於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潛藏的危險，她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然而已經有巨大靈力加持的阿汀，在速度上也遠非之前可比，每一會兒就跟上了慕容昭……
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定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現在演武場上的戰況完美的展示了這一點。只是大家對象調換了，原本應當是慕容昭碾壓阿汀，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她的情景，卻變成了現在阿汀單方面的碾壓慕容昭。
對面對方火木雙屬性靈力，慕容昭原本霸烈的變異雷靈根都變得黯然失色。
這場比賽甚至比昨日阿汀和江初語那場拉鋸戰還不如，沒過多久，慕容昭就落了下風，她的雷電被阿汀壓的使不出來，到最後兩人直接變成了貼身肉搏，拳來腿往，打得砰砰作響。
結果便是阿汀受了些小傷，而慕容昭被她摁在地上爆捶，揍得鼻青臉腫。
「我……認輸。」慕容昭艱難的舉起了手臂。
阿汀收回了剛準備踹出去的腿，施施然的收了回來，轉頭看向裁判。
裁判愣愣的被她看了兩眼才回神，大聲宣佈道：「主峰慕容昭，對回靈峰阿汀，阿汀勝。」
聞言，阿汀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看上去興奮之中透著靦腆。
而觀眾席上則是一片死寂，靜的落針可聞。
過了不知多久，才終於有人回過神來。
「我要暈了，竟然是阿汀贏了。」
「慕容昭竟然輸了，嗚嗚嗚，我的女神啊。」
「慕容昭竟然被打的這麼慘。」
「還有沒有人說阿汀作弊吶？」
「不了不了，雖然贏的有點玄乎，但是作弊什麼的，我覺得她真不會。」
阿汀贏了，所以謠言不攻自破。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切按實力說話。
「明天到主峰領第一名的獎品。」裁判溫和的對阿汀說。
阿汀點點頭，高高興興的出了演武場，連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慕容昭一眼，直衝沖的往平原廣場入口處走去了。
路上碰上了江初語，這姑娘一臉複雜的看著她，說道：「看來你昨天還是手下留情了。」
阿汀腳步一頓，「並非，若我昨天便吃了燃血丹，今日便已是一個廢人，想贏慕容就再無希望。」
「可你今日吃了燃血丹，明日亦逃脫不了筋脈盡毀的下場。」
阿汀笑了笑，「可我已經贏了，目的達到了。」
江初語神色複雜，看著阿汀的神色可憐又可嘆，最後留下一句「何必……」的嘆息，才轉身離開。
阿汀跑到了賭盤的地方，在一群人羨慕嫉妒恨和莊家彷彿要殺人的目光之中把自己贏回來的錢財全部包走了。然後喜滋滋的回了回靈峰，大局已定，她只要靜靜的等到明日大長老把九煞丹給她就行了。
晚上。
阿汀成為新弟子大比魁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龍羽山，青木峰的三長老更是早早便知道了，她冷著臉，最後去了主峰。
「大師兄。」
「三師妹？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大長老將裝著九煞丹的檀木盒子合上，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她。
三長老嫵媚的笑了笑，突然說道：「大師兄，你真的要把九煞丹給阿汀師妹嗎？」
「當然了。」大長老笑了笑，「小師妹已經贏了第一，按照事先說好的獎勵，這枚九煞丹理當是她的。」
「可是……」三長老又道：「阿汀師妹一個普通人，她要這九煞丹又有何用呢？」
「這……可是……」
三長老淳淳善誘，「大師兄你想想，阿汀師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她吃了這九煞丹，頂多只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在家山她現在筋脈盡毀，這九煞丹所能發揮出的作用就更低了，這難道不是暴殄天物嗎？」
「但是這是已經說好的獎勵啊。」大長老為難道。
三長老坐到了他對面，笑著道：「說好了也可以改啊，龍羽山誰不知道阿汀師妹靈路不通不能修靈？這東西給她無用，不如留給更有需要的人。」三長老眨了眨眼睛。
大長老一頓，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你的意思是……」
「師兄，我聽說你新收的徒弟慕容昭天資卓絕，心性堅韌，是個難得的好苗子。」三長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額，這……」
「這九煞丹既然阿汀師妹不能用，何不將這獎勵順延呢。」三長老說道，大長老又是一愣，阿汀第一，慕容昭第二，既然順延，那肯定就順延到慕容昭身上，而慕容昭是他的真傳弟子，想到這裡，大長老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
但大長老仍然有些顧慮，他道：「可斂光師叔那裡難以交代啊。」
聽到斂光的名字，三長老重重的翻了個白眼，然後道：「師兄大可不必擔心，斂光昨日就已經下山了，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就算他回來了，以斂光師叔的深明大義，肯定會理解師兄你的，畢竟你這樣做也是為了資源不浪費，是為了整個龍羽山好啊。」
大長老眼睛轉來轉去，眼神遊移不定，過了許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三師妹說的對，既然如此，那便按三師妹說的來的吧，畢竟這也是為了整個龍羽山，想來斂光師叔也定然會顧全大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