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太油膩了,我拒絕
一離開主峰的視線範圍,阿汀就立刻兩腿顫顫的抱住了金羽的胳膊。
金羽:「……鬆開。」
「不行,我掉下去了怎麼辦。」阿汀說著,抓著他胳膊的手更用力了。
金羽:「……」
他們凌空而行,周邊雲霧繚繞,腳下龍羽山的一切看上去都變得渺小了很多,但也能看見腳下來來去去的縮小了一個度的各峰弟子們。
不知不覺中,飛劍已經行了很久,途徑第九峰時,兩人突然看見下方,一堆人正在推攘,看上去在鬧事。
第九峰又稱後勤峰,山上大部分都是龍羽山買回來的奴隸,奴隸們不能修鍊,每天的工作就是做好弟子們的後勤工作,讓外門弟子從繁瑣的後勤工作中解放出來,有了更多的時間修鍊。
飛劍降落在了第九峰前,金羽從上面跳了下來,道:「你就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阿汀點了點頭,便站在原地沒動。
第九峰前爭端的人分為兩邊,一邊只有五六個人,大多穿著黑白的弟子常服,看樣子,應當是管理第九峰的外門弟子。而另一邊,人數則要多出很多,雖然穿的都是乾淨整潔的黑色短裝,但那些人每個人手上都有著顯眼的新月印記。
阿汀站的很遠,聽不清那邊究竟在爭論什麼,只是一邊覺得嗡嗡嗡的吵,一邊內心感覺十分詫異。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奴隸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和人爭吵,卻沒有被人立刻亂棍打死的。
突然想到了坊間傳言,傳聞玄靈大陸,上三門下四宗里,數龍羽山對待奴隸最為寬仁。
可即便如此,阿汀也並沒有什麼感覺,她始終覺得,能自己抓在手裡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想到此處,她遠遠的看了一眼金羽的背影,然後轉身離開了。
「小師叔,您評評理,這群奴隸鬧了好幾天了,我看他們都快要翻天了。」
「為什麼鬧你們心裡沒點數嗎?這個月以來,我們已經不見了好幾個兄弟,人都不見了,還不許我們鬧了。」
「你們鬧我們有什麼用,我們又不知道那些人怎麼不見了,我們也去找了的好吧,可是翻遍了龍羽山都沒找著人影,多半是逃跑了。」
「我呸!逃跑?他們能跑到哪兒去,依我看,指不定就是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偷偷把人給宰了藏起來了。」
聞言,對面那些外門弟子頓時惱了,「你放屁,我們平白無故幹什麼要殺人。」
為首的奴隸頓時冷哼了一聲,譏諷道:「哼,殺人需要理由,殺奴隸還需要理由?」
外門弟子們見奴隸們都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一個個的都火了,兩方再次吵了起來。
「夠了!」就在這時,金羽冷冷的打斷了他們。
金羽在龍羽山輩分不低,積威甚重,他一開口,兩邊陣營的人便都心不甘情不願的安靜了下來。
他問:「第九峰負責人是誰?」
一個身穿藍白弟子常服的男弟子從人群里站了出來,「是我,小師叔,我是主峰內門弟子。」
「怎麼回事?你從頭說。」
「小師叔,從上個月開始,第九峰就開始有奴隸失蹤,到現在為止,已經不見了八個,這些奴隸以為是我們乾的,現在要造反。」
他話音剛落,奴隸那邊便迫不及待的反駁,「你他娘的放屁,什麼叫以為是你們乾的,分明就是你們乾的。」
金羽皺了皺眉,伸手一揮,剛才嚷嚷的人的嘴巴便被一道靈氣給封住了。
「你即刻回後土峰,將第九峰發生的事情上報給二長老,讓執法堂的人嚴查真相。」
「是,小師叔。」那弟子領命后,便立刻御劍離去了,而另一邊,奴隸們卻還是蠢蠢欲動的樣子。
金羽見狀,道:「奴隸失蹤一事執法堂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但在此期間,要是誰還繼續鬧事的話,就驅逐出龍羽山。」
眾人頓時神色一凜,不管是外門弟子們還是奴隸,都不敢再說話。
別看第九峰的奴隸天天跟外門弟子吵架,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也就是在龍羽山他們還能活的像個人,但凡是離了龍羽山的地界,他們奴隸在外面的世界連狗都不如。
金羽將事情處理后,便轉身離開。
然而一回頭,卻發現剛剛還好好站在那裡的阿汀早已不見蹤影,頓時;「……」
……
阿汀順著山路往下走,龍羽山雖名為山,但實際上是一片連綿的群山,她好不容易從回靈峰出來了,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摸清楚龍羽山的地勢,等到她從斂光那裡學會了修行之法,就立刻逃跑。
她一路左顧右盼,不知何時,走到了一條陰翳的羊腸小道上,小道上鋪著青磚台階,一路蜿蜒向下。
就在這時,前方的拐角突然傳來人聲,好像是有人正順著青磚台階往少走來。
「交代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公子您就放心吧,屍……咳,我已經藏好了,那地方輕易不會有人去。」
阿汀站在原地沒動,下一刻,拐角處便走出了兩道人影,看到台階上的阿汀后,兩人頓時愣了一下,神色微變。
阿汀朝下方看過去,只見上山的乃是兩個年輕男子,為首的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弟子常服,身份應當是哪座峰的內門弟子,而站在他身後的,則穿著一身黑色短襟,手腕處烙著一枚新月印記。
在她打量別人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她。
阿汀剛來龍羽山沒兩天,屬於真傳弟子的道袍還沒領,現下身上穿的還是上山之前斂光給她買的灰袍子,對方看不出她的身份,卻被那張過於漂亮的臉和一雙暗紅瞳孔勾的心底瘙癢。
那內門弟子彬彬有禮的拱了拱手,道:「在下青木峰邱岩,敢問閣下是?」
阿汀瞧了他兩眼,卻沒有回答,只是一邊朝山下走一邊道:「借過。」
邱岩愣了一下,羊腸小道就那麼寬,阿汀見他沒有讓開的意思,便側身從他身邊走過去。
然而路過之時,邱岩突然伸出手來抓她,阿汀往身後的山壁上一靠,避開了他的手。
她臉上多了幾分冷意,「有何貴幹?」
邱岩收回了手,「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他聲音溫暖和煦,但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幾分不客氣。
「聽到了。」阿汀回答,「但我不想回答有問題?」
邱岩笑了笑,「小丫頭是這次龍羽大·選新來的吧?」
阿汀瞥了他一眼,不想理會,轉頭繼續朝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勁風。
阿汀腦袋一偏,一個輕躍跳到了下方的台階上,轉頭怒目而視:「你有病?」
邱岩施施然收回手,仍然在笑:「身手不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身手再好,還沒修行,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話音落下,邱岩已經整個人撲了出去,滿臉的興奮。
只見他手中綠色靈氣升騰,周邊草木瞬間節節升高,等阿汀反應過來時,腳腕已被草藤纏住,同時,無數伸長的草藤朝她席捲而來。
她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周圍束縛應聲而斷,可下一刻,邱岩的利劍已至。
阿汀幾個騰挪,退到了更下的地方,冷著臉抬頭看他。
邱岩一劍揮開,劍尖直指阿汀的臉,「小丫頭,你是個哪峰弟子?做我的女人吧。」
阿汀被他的話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嫌棄道:「你太油膩了,我拒絕。」
邱岩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未落,他已再度攻了上去。
阿汀被他逼退幾步,但毫髮無傷,幾次交手,她已經大致摸索出對方的路數了,乃是修行之人,且身手也還不錯,幾乎全方面的壓制她。
半刻鐘后。
阿汀被狠狠的摜在山壁上,胳膊肘鑽心的痛,脖子被草藤勒出了青紫的淤痕,看上去頗為嚇人。
然而對方也沒討到多大的好,邱岩捂著手臂,鮮血從他指縫間流出,且嘴角也有青紫。
邱岩臉色冷凝,他身後那隨從已經嚇的貼著山壁瑟瑟發抖了。
「爪子挺厲害的。」邱岩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說道:「何必這麼貞烈,我又不是要把你怎麼樣,只是處個朋友,花前月下而已。」
阿汀捂著脖子,一邊用餘光瞥了一眼下山路,一邊不帶感情的重複:「你太油膩了,我拒絕。」
「可以。」邱岩頓了一下,緊接著笑了,「我現在改主意了,處個朋友太便宜你了,爺我現在就辦了你。」
阿汀不想繼續糾纏,轉身便往山下跑,然而跑了沒兩步,便感覺周圍的草木陡然之間瘋長,將她前方的道路完全遮擋住。
「青雲掌。」
這是兩人交手以來,邱岩第一次用上正經的靈力招式,但效果卻顯而易見。
阿汀只感覺一陣掌風襲來,她之前應對有餘的身手,面對真正的修行技法時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她回頭的一瞬間,看到了邱岩陰狠的神色。
避無可避,阿汀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那一掌要落在阿汀胸口之時,一隻手自斜下伸出,猛的抓住了邱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