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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章 狗皇帝的忌日

  待命在外的木然聽到陳年的擊掌聲后,率領手下推門而入。

  將頭移回,陳年似笑非笑地盯著老人看:「若本座不親自動手,就不算滅祖了吧。」

  白鬍子一抽,老人翻了一個白眼,哼哼唧唧地道:「混賬玩意,為了女人,你就不怕遭天譴!」

  「天譴,本座早就經歷過了,本座不信,老天爺還有更殘酷的懲罰。」

  陳年漫不經心地彈了下肩膀上的灰,兀自走近桌子旁坐下,翹著二郎腿,眼皮半掀,饒有興趣地盯著老人看。

  「你給我下毒了?」

  未等木然動手,老人突然神色痛苦地捂著胸口,他往後踉蹌兩步,癱坐回床上。

  「本座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師傅別怕,這毒不致命,只是散了你的全身功力而已。」

  頓了下,陳年接著道:「本座知道,師傅雖然下位了,可是谷中還是有許多你殘留的勢力,原本本座還苦惱著,該如何將這些陽奉陰違的鼠輩一網打盡,這下可真是不費吹灰之力了。今日參與行動的那些人,本座將一個都不留。」

  陳年眸色突然狠厲了起來,在朦朧的燈火下,瞳孔似乎變成了紅瞳。

  那是他生氣到極致的表現。

  陳年畢竟是老人一手帶大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今日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若想全身而退,可就太難了。

  長呼了一口氣,老人似乎像是妥協了,態度柔若了幾分。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為師的用心良苦,離歌那個女人留著就是禍害,她會害了你的。」

  「是嗎?可在本座印象里,師父你不像是會為本座考慮的人,當年本座差點慘死在狼群里,差點凍死在冰谷中,差點被你活活抽死,都不見得你擔心半分,如今倒是擔心起我來了?」

  陳年陰陽怪氣地挖苦著,這些年他受過的苦,挨過的傷,原本早就癒合了,可是不知為何,那些傷口今夜會隱隱作痛。

  可能是因為她吧。

  因擔心離歌,陳年沒有心思跟老人糾纏下去,他起身,給木然使了個眼勁,木然剛想動手,老人又開始發話了。

  「你鬥不過蕭莫塵的。」

  「可能以前鬥不過,可是如今卻說不準了,這還多虧了師父呢。」

  老人看著陳年洋洋得意的臉,不禁搖搖頭,此刻他氣息弱了許多,嘴唇都開始泛著紫色。

  「三天之後,便是狗皇帝的忌日,到時候,蕭莫塵自然就是南楚新的皇,你怎麼跟他斗?」

  「師父是怎麼知道的,三天之後宣帝會出事?」

  陳年眸子微眯,目光如炬地看著老人,像是要把他看穿,直到看出他心裡的秘密一樣。

  「或者本座該這樣問,你為何會如此怨恨宣帝?」

  從很久以前,陳年就隱隱感覺到老人仇恨宣帝,似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之所以救他,不過是為了拿他的血統來噁心宣帝而已,順便將對宣帝的恨轉移到他身上。

  原本陳年一個已死之人,宣帝是不可能知道他身世的,除非是有人特意告訴他,而那個人,當然就是當時惡人谷的谷主--韋天啟。

  「哈哈哈!」

  有些蒼白無力的韋天啟聞言,便仰頭大笑起來,臉上頓生了些生氣,在眾人的面面相覷中,自說自話。

  「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恨,狗皇帝他就該死,十年前他就該死了。不過,他總算也是做了件像人的事,將南楚的天下留給了她的孩子,這天下本就該是她孩子的,她就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呵,這南楚的皇位,不該是本座的嗎?」

  陳年冷不丁打斷了他,也從他的話中聽出些端倪來,不過他對那個皇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惡人穀穀主的身份,夠他尊貴非凡,逍遙快活了。

  冷哼一聲,陳年沒有興趣對他們的前塵往事追根刨底,揮揮衣袖便走出房門。

  念著他的救命之恩,陳年沒有取韋天啟的性命,只能命人將他囚禁於惡人谷萬丈懸崖下的谷底罷了。

  東方即白,晨光微曦。

  微光下的宸王府是越來越冷清,遷府事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而唐家父女,也已經啟程離開,如今的城王府,只有陸風的院子是亮著的。

  蕭莫塵踏著疲憊的身子走近院子,便看到了地下跪著一人,看他肩膀上的露珠,便知道已是跪了許久。

  「你為何會在這裡?」

  「回稟主子,相爺的遺體被皇上截走了,皇上說如今離家沒人,他要以國師的身份將相爺安葬,屬下不敢多加阻攔,便急著回來複命了。」

  小北深深埋著頭,緊繃的身子出賣了他的慌張。

  失手傷了離歌本就是大罪一樁,如今卻連離羽的遺體都守不住,若是他主子心情再差些,說不定會將他永久攆處府,就像是唐家父女一樣。

  可是,蕭莫塵並不如他所料想。

  有些疲憊地捏了下眉心,蕭莫塵佛付手。

  「起來吧,此事交給父皇,也許會更好,至少走得體面些。」

  小北有些出乎意外地抬起頭,楞了半分,才堪堪應下:「是,主子。」

  低頭看了下衣服,蕭莫塵嫌棄地皺起了眉頭:渾身血氣,怎麼去見她?

  「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

  「是,主子。」

  小北應得很快,剛要轉身,便被叫住了。

  「歌兒的貓也髒了,命人清洗下,吩咐她們下手輕著點,果子若是掉了一根毛髮,本王決不輕饒。」

  「是,主子。」

  小北依然應地很快,蕭莫塵沒有責怪他,他此刻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哪有空糾結是否人不如貓了。

  今日似乎沒有太陽,若不是城裡頭和府中突然喧囂起來,都不知道天已經全亮了。

  不多時,本該出現在朝堂的蕭莫塵,再次出現在陸風院子外頭,此刻他已經換了那身墨綠底妝花大袖四爪蟒袍。

  一襲白衣,墨發飄逸,是離歌喜歡的模樣。

  「歌兒如何了?」剛好碰到陸風送藥房裡頭出來,蕭莫塵旋即開口問道。

  「身子已無大礙,只是求生意識頗低,至今沒有醒來。」

  陸風一面揉著腿,一面回著話,他想,他一定是上輩子欠這兄妹倆的,剛替哥哥玩命研究出來解藥,妹妹如今又躺在裡面,只希望這下不要再辜負他的辛苦了。

  「殿下進去看看吧。」

  陸風想蕭莫塵行了一禮,便識趣地退下了,剛轉過臉,便看到院子門口有兩個窺探的腦袋。

  那是滿身狼狽的逐影和追風。

  等陸風走出來,他們立馬圍上去。

  「陸神醫,我家小姐如何了?」

  「陸神醫,是否很嚴重?」

  陸風有些吃力地抽出手臂,擠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離小姐沒事,只是暫時昏迷著,殿下在裡頭,你們放心吧。」

  沖他們點點頭,陸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被留下的兩人臉色依舊難看。

  「逐影,老子當年被遺棄在雪地里都沒有哭,可是現在,老子眼睛卻酸到不行。如果老子哭出來,你會不會笑話老子?」

  追風早就紅了鼻子濕了眼眶,木訥地望著前方,眼睛里失去了焦距。

  用力地握著刀柄,逐影喉嚨一直有股氣在梗著,他調了許久才將其吞下。

  「哭什麼哭!現在是哭的時候嗎?主子遺體還在皇宮裡,小姐還昏迷不醒,哭能解決什麼事!」

  「那現在怎麼辦?」

  「去皇宮,小姐身邊有太子殿下,應該會沒事,主子現在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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