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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舔狗雙人行

  看著手裡熟悉的精緻的小風車,小北不禁想起嘉陵城的小啞巴。

  難道剛剛那個人是他?雖然人潮擁擠,可我分明看到那一抹身影像是女子的身影,而且,那道身影,那個氣息像極那個人。

  難道說……

  煙花一起,街頭亂鬨哄地鬧成一團,好多人駐足觀望,人叢擠得委實太密,靜止在原地的小北突然被一個手拿搖鼓的小孩撞上了,肚子一吃痛,他才回過神來。

  看了手裡的風車一眼,將它收在懷裡,運著氣,點點足尖,便跳到了屋頂,沿著相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今日中秋佳節,宮內各處樓台都點了無數盞紅色紗燈,夾雜著大小各色珠燈,整座樓台幾乎是燈綴出的層疊明光,樓下亦簇圍著無數明燈,將這座宮樓城門輝映得如同天上的瓊樓玉宇。

  時逢佳節,美酒佳肴,歌優舞妙,美人在懷,宣帝樂得眼睛都瞧不見了,開懷大笑,臉上橫肉抖動著,表情既油膩又猥瑣,與懷裡衣襟開至粉肩,容貌豐美年輕女子極其不搭。

  宣帝懷裡頭挽烏鬢,斜飛金釵,面若桃花,目若秋水,笑靨如花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的女子正是他新封的貴妃,雪貴妃。

  往日宮宴,並肩坐在皇上身旁之人一直都是皇後娘娘,不管哪個妃子又多受寵,皇後娘娘的位置根本無人可以撼動,這是頭一回,皇後娘娘竟然被新封的貴妃給擠走了。

  眾人紛紛感嘆著,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著般場景,也是罕見。

  一如既往,席間之人臉色各異,各懷心事,有人開懷大笑,有人虛偽賠笑,還有人悶聲飲酒。

  今日皇后雖然沒有出席,可是太子,落笙公主,還有冷家的人全部到齊了,這些人身份地位各不同,臉色卻是難得一致,皆面如茄色,悶悶不樂。

  在第二場歌舞唱起,氣氛熱烈時,有幾人悄悄離場了。

  「太子哥哥!」

  落笙跟在蕭莫霖身後,等出來xx殿,馬上叫住他。

  聞言,蕭莫霖冷著臉扭過身子,周身氣息冷冽,沉著聲說:「何事?」

  不知為何,落笙從小與她的太子哥哥熟絡不來,從血緣關係來講,他們本是最親密的,可是他們偏偏混不熟,關係還不如她與三哥。

  看到依舊冷冰冰的太子,落笙躊躇幾分,總是向前,半蹲身子,算是行過禮,抬起眸子,怯生生地問:「您要去哪?」

  「本太子去哪,需要向妹妹報備嗎?」冷睨著她,蕭莫霖毫不客氣地說。

  真是冰山臉,也不怕凍死自個兒。

  心裡埋汰著,落笙訕訕說道:「太子哥哥可是要去相府?」

  眉鋒聚起寒意,蕭莫霖冷聲問:「妹妹此話何意?你也要跟著去?」

  「是!」落笙回答得很乾脆,眼睛灼灼發亮,繼續接著說:「我要去見相爺。」

  蕭莫霖譏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公主,如此倒貼,也不怕被人笑話了去。」

  小臉一跨,落笙苦笑著:「太子哥哥明明知道,先動心之人永遠都是處於卑微的一方,又何苦來挖苦妹妹呢?」

  蕭莫霖不置反駁,嘴巴抿成一條縫,薄唇輕啟,說:「母后今日心情肯定不好,你不去正陽宮陪著她,定要跟著本太子出宮嗎?」

  一想起皇后這幾日戾氣深重,滿是尖酸刻薄之語,落笙不禁蹙起眉,搖了下頭,說:「讓母后一個人先靜靜吧,她定是不想讓我們瞧見她狼狽的模樣。」

  不可置否,甩下袖子,蕭莫霖轉身抬腳,一面走著一面說:「那走吧。」

  「曖!」了一聲,落笙提起裙擺,跟著離開了。

  父債子還,父皇欠的情債,終是報應在我們身上,一個南楚儲君,一個南楚最尊貴的公主,現在活著像一條狗,眼巴巴地上趕著去求愛。

  真是諷刺至極!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遠處的天空上,一蓬一蓬的焰花正在盛開,那是無心塔上的煙花,光怪陸離的中秋,熱鬧繁華的金陵,可是有人卻無心欣賞。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著,不一會,蕭家兄妹便來到了相府。

  一接到通報,離羽立馬整理著裝,迎了出來。

  一見到離羽,蕭莫霖開門見山,毫無掩飾來意,開口便說:「本太子今日不是來找離相的,本太子今日來是來找離小姐的。」

  臉色一沉,額角抽了抽,離羽想起了小秋上次對他說的話。

  這太子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對小姐展開熱烈的追求,行為誇張,像是著了魔一樣,後來小姐氣不過,便狠狠教訓了他,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依舊不死心,小姐不識人心惡,相爺不得不防。

  呵,怎麼可能不防備,至少,在她加入宸王府之前,絕不能讓太子有機可乘。

  離羽臉上賠著笑,連忙向蕭莫霖致歉說:「太子來得不巧,臣妹跟宸王出門逛花燈去了。」

  眉頭深鎖,眸色烏黑,深得沒映出任何影子,卻也流露出了幾分不滿來,蕭莫霖冷睨著離羽說:「那即是如此,本太子上朱雀大街去尋她。」

  蕭莫霖作勢離開,離羽連忙喊住他:「臣妹不日便要與宸王完婚,太子這是何苦呢?」

  「這不是還沒成婚嘛!」丟下一句話,蕭莫霖袖子一甩,大步離去。

  可跟他一同前來的落笙卻紋絲不動,依舊情意綿綿地盯著離羽看。

  離羽面色恢復原樣,語氣恭敬地對落笙說:「公主,您可還有事?」

  「有事,大事。」落笙眸色不挪半分,裡頭有些許溫和,又有些許淡淡的哀傷,像是蘊了水,瀲灧波光浮動。

  「公主請說。」離羽一本正經地洗耳恭聽著。

  「本公主病了,病入膏肓,心也將死,可是本公主不知道要怎麼辦,希望相爺能指點迷津。」捂著心口,落笙眼裡的哀傷更加濃烈了些。

  離羽拱手一輯,身子伏低,一臉惶恐地說:「臣並不精通醫術,對公主的病情愛莫能助,還請公主儘早宣太醫瞧瞧,莫要耽擱了病情。」

  「相爺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本公主得的是什麼病,相爺不知道嗎?本公主得的是心病,這個世上只有你能醫。」落笙聲音大了幾分,把離羽驚得不自覺退了半步,與她隔開更長的距離來。

  離羽退半步的動作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地刺痛著落笙的心,她哭笑出來,眸里蘊起霧水,聲音凄涼地說:「相爺,我今日十八了,本是到了為人妻為人母的年紀,可是現在呢?我還是孑然一身,形單影隻。從十歲那年開始,我就在等你,原本我以為只要掏心掏肺對一個好,若那人是石頭,也會被感化的一天,可是呢,整整八年了,你依舊對我不屑一顧。」

  落笙面容悲切,離羽但是面不改色,說:「臣說過,臣對公主無意,公主莫要在臣身上浪費世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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