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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皇帝和北夷公主滾床單啦

  沈之潔將擋在身前的雜物全部推到一旁,興緻勃勃地朝兩人勾勾手指,而離歌和落芷很是配合地拉長脖子,三人頭碰著頭,沈之潔才小聲說道:「今早我爹爹氣呼呼地從宮裡回來,破天荒連卯都不點了。」

  「啊,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離歌問。

  「因為皇上昨晚跟北夷公主那個那個了。」沈之潔瘋狂眨眼。

  「那個?那個是哪個?」落芷歪頭問著。

  離歌用手肘碰了碰落芷,一副很懂的樣子,說:「那個就是那個啊,以前我們偷偷去勾欄瓦肆圍觀過,滾床單的那種。」

  「哦。聞言落芷小臉垮下,弱弱地回了句。

  而沈之潔則是重重點頭,不可置否,接著說:「聽說這北夷公主宮裙都碎了一地,裸著身子,天明了都不敢走出皇上的寢宮,最後實在瞞不下去了,皇上才命人送來一條新裙子。現在,估計那北夷公主還窩在皇上龍床上呢,今早皇上不上朝,昨晚之事又被傳得沸沸揚揚,把我家老爹氣得鬍子都快揪光了。」摸了摸下巴,她假裝吃痛地齜了一下牙。

  離歌驚訝地張著嘴巴,小臉僵著,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皇上跟北夷公主怎麼就滾到了一起呢?北夷公主的和親對象不是皇子嗎?這下父皇變成了夫君,想想都很變扭啊。

  離歌雞皮疙瘩抖落一地,本想就這件事繼續討論下去,但是她瞧見落芷臉色不太好,便作罷了。

  再怎麼說皇上也是落芷的父皇,在別人面前議論別人的爹爹,怎麼說都是不道德的吧。

  尷尬地笑了一下,離歌有些無奈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轉移話題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就留在府中用膳吧,下午我們再繼續。」

  落芷與沈之潔歡快地齊齊點下頭,三人一齊起身,手挽著手離開了亭子。

  微風輕輕的吹拂,枝繁葉茂的花兒樹搖曳生姿,雪白的花瓣飄落,洋洋洒洒的,就像冬日的飄雪一樣,將她們落下的腳印,蓋了個嚴實。

  正陽宮裡,瓷器砸地的聲音頻頻響起。

  皇後頭上鳳釵歪歪扭扭,碎發凌亂,臉色黑紫,眼睛發紅,每砸下一個碟子,就大罵一聲:「賤人!」

  她口中的賤人當然是指北夷公主,也就是今早皇上剛冊封的雪貴妃。

  「母后,您就消停一會吧,北夷那個女人再什麼說也只是一個貴妃而已,沒有她,還有下一個雨貴妃霜貴妃的,何必要為這件事氣壞自己的身子呢?」地上糕點殘渣,陶瓷脆片一片狼藉,這好好的正陽宮變成了一個火藥桶子,而皇后在瘋狂點火,落笙到這般景象覺得很頭疼。

  可皇后並不這樣覺得,白素心那個女人她太了解了,熱衷權利更甚於她,她絕對不會甘於人下。一個小小的貴妃她怎麼會滿足,她要的是這六宮之主的位置,她要的是她頭頂的這頂鳳冠。

  「真是個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賤女人!」完全沒了平日里高貴端莊,皇后像一個潑婦一樣罵紅了眼。

  聽了這話,落笙不悅地擰緊秀眉。

  在她的印象中,皇后這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失態,之前皇上無論冊封多少女人,她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她的地位至始至終都無人能撼動,這次又是為何這麼大的反應?

  落笙站起來,給立在後面的安嬤嬤使了一記眼色,安嬤嬤立馬會意,將殿內的宮人都領了下去。

  待屏退眾人之後,落笙才開口問道:「母後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那個女人被冊封之事?」

  咬緊牙關,皇后冷冷吐出幾個字:「因為那個女人肖想的是母后的位置。」

  落笙頗為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就憑她?一個無權無勢,只靠美貌上位的外邦公主,母后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女兒倒是覺得,任憑她怎麼攪動,都驚不起一點波痕的吧。」

  「不,笙兒,是你把她想簡單了,那個女人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之所以爬上你父皇了龍床,不僅是為了地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復母后,所以,在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之前,她不會善罷甘休的。」皇后一臉嚴肅地反駁道。

  「報復母后?」落笙不明白皇后這話是何意,便再發起一問:「她好端端的為何要報復母后?」

  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殿內已無外人,皇后便將她與白素心合謀害死信王之事,簡短地跟落笙說了。

  誰知落笙一聽,驚得手裡的帕子掉了都不知道,瞪大瞳孔,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后,問:「三哥,是母后害死的?」

  話一說完,皇后便自知說錯了話,看到落笙的反應之後,心裡心裡越加懊惱起來。

  落笙雖然生在皇宮裡,因為有她的庇護,並沒有見過或聽過多少黑暗血腥之事,此事一點破,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留下陰影。

  可是,她還是打從心裡覺得信王該死,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漫不經心地扶了下鬢髮,皇后說:「笙兒,你喊得這般熟絡,信王可沒有把你當妹妹看待。他一心想著要扳倒我們冷家,扳倒你的太子哥哥,母后之所以出手迫害他,也是逼不得已,你跟霖兒都是母后命根子,怎麼會容忍被人將你們踩在腳底下呢?所以,母后只能先下手為強,永絕後患。」

  真的是這樣嗎?

  一想起信王那雙總是對她笑眯眯的眼睛,落笙張大的眸子忍不住落下兩行淚水,她有些狼狽地轉過身子,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努力地吸吸鼻子,陷入了不長不短的回憶中。

  雖說三哥與母後向來不對付,許是因為宮裡只有一個妹妹,所以三哥對我還算疼愛。

  太子哥哥總會記不住我的生辰,可三哥每年都記得,他總會瞞著母后變著花樣送禮物逗我開心,立笈那年,他還不惜得罪相爺,將他騙來與我獨處。

  這麼好的三哥,又怎麼會捨得將我踩在腳下?母后只記得三哥是她的敵人,而忘了他也是父皇的兒子,也是我們的手足,是我們的親人。

  用殺戮來結束心裡的怨氣,我懂,因為我手中的刀也沾過不少人的鮮血,可是,向親人舉刀,怎麼會下得去手。

  若是有一天,我也成了太子哥哥稱帝之路上的絆腳石,母後會不會也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我呢?

  殿中錯金大鼎里焚著蘇合香,淡白輕煙如縷,一絲一縷地散入空中。

  落笙被這朦朧的煙霧迷了眼,臉上的淚水斑斕不止,聲音像是蘊上了這煙的涼,啞著聲音說道:「母后,今年兒臣的生辰宴取消了罷。」

  皇后楞了一下,不知落笙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出,本想要問個清楚,可是怎麼都叫不住她。

  望著落笙既乾脆又決絕的背影,皇后失落地喃喃自語:「孩子,在宮裡頭,仁慈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啊,總有一天會傷著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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