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月色撩人,適合表白
原來來人是方卓方老將軍。
將眾人遣退,為了避嫌,皇后只留在安嬤嬤在跟前伺候。安嬤嬤自小跟在皇後身邊,皇后也從沒把她當外人,而方卓似乎也沒有,開門見山,直奔重點。
「皇後娘娘,眼下局勢對娘娘不利,微臣不宜久留,只能長話短說。」方卓接過安嬤嬤奉上的茶水,抹下額頭的汗,急忙說道。
見皇後點頭回應,他接著說:「臣今日接到了一份密信,是來自惡人谷的。」
「惡人谷?」皇后顯然有些意外。畢竟惡人谷一直是南楚最大的隱患所在,近幾年跟朝廷打得也是不可開交,怎麼會給方卓傳信聯繫呢?
「信上寫了何內容?」優雅地抿了一口茶,皇后又恢復了淡定自若。
「將方家染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下,原來那天信王根本就沒有抓到三長老,他帶回金陵的那個所謂的三長老是假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假證指認娘娘。」方卓回著。
「呵,本宮倒是不怕他揭穿本宮,本宮心痛的是煉屍房被他毀之一旦。」染著丹寇的長指甲輕輕滑過蓋子,皇后眼裡陰鬱,悠悠說道。
「只要三長老還在,煉屍房還是會有的。」方卓摸著黑里夾白的鬍子,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接著說道:「只是,既然三長老沒有沒抓,為什麼他不與我們聯繫?」
頓了下,皇后眼裡一陣陰厲,輕抬眼皮,聲音聽不出來情緒,漫不經心地說道:「或許是時機未到吧。好了,三長老之事姑且放一放,說一說惡人谷,他們為何要跟你說這事?有何目的?」
「陳年信里的說辭是,他願意配合我們,只希望皇後娘娘早日將信王——」攤開手掌,方卓眼睛灼灼,做了一個抹喉的動作。
有一下沒一下地拂著杯蓋,皇后滿心疑慮:「世人都知道皇帝有多厭惡惡人谷,他此時提出這樣子的請求,居心何在?到底是要真心幫我們,還是存心要害我們,本宮覺得,此事決不可輕信。況且,陳年是什麼人,本宮已然與虎謀皮,可不想在與狼為伍了,到時候,指不定骨頭都沒剩一根。」
聽完皇后的一番話,方卓心裡有些動搖,陳年行事乖張,城府極深,確實不可輕信。但是他又不想放棄與惡人谷合作的機會,若有惡人谷的介入,相信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說不定,還能接著惡人谷的勢力,敲打敲打一下那個分他權利,奪他帥印的年輕將軍,洛河。
思及此處,硬氣頭皮,方卓對著皇后一番勸解:」娘娘言之有理,但是何不換個思路想想。信王在嘉陵得罪了陳年,與陳年結仇的是信王,他有何理要來害我們。況且,最近信王行事風格大變,讓人難以捉摸,背後像是有高人在推波助瀾,短時間內我們確實奈何不了他。更重要的是,周正南被問斬,娘娘的親信也被皇上監控起來,眼下我們實在是難以展開身手,但若是有惡人谷的在背後相助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眯起眼睛,皇后做深思狀,手不自覺地撫摸起髮髻,許久,才啟唇:「聽你這麼講,倒是有幾分理在,眼下的形式確實對本宮不利,而信王嘛,本宮可不想再等他養肥了再斬。最好是在中秋之前,他能跟著那個小雜種永遠地消失本宮與我兒眼前。好了,此事交給你著手去辦,注意,尾巴斷乾淨些,別被眼發現了。」
「是,臣領命。」停了下,方卓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躊躇半刻,終是問了出來:「娘娘打算將北夷公主拉攏過來?」
皇後點頭,不可置否,轉而眯起眼睛看了眼他,聲音有些冷意,問:「怎麼,不可?」
「臣萬無此意。只是聽說北夷公主甚是愛慕宸王,此事怕是不好辦吧。」其實是方卓心裡有些不甘心,他為皇后賣命了這麼久,他的女兒只能當個側妃。不過再想想也便釋然了,只是太子妃而已,他肖想的可是那正宮皇后之位。
他們方家,定是不會屈與人下的。
不知方卓心中所想,皇后兀自笑著說道:「呵,宸王求皇上賜婚了,而求婚對象是離相的妹妹,可沒有北夷公主什麼事了,她不來東宮,會去哪?」
「原來如此。」
「好了,本宮知道你怕北夷公主會威脅到你女兒,只要有本宮在一天,本宮都會照拂著她,決不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即是如此,臣先替小女謝過娘娘了。」方卓朝皇后恭恭敬敬地行禮致謝。
皇后頗為疲憊地捏捏眉頭,擺擺手,事宜方卓退下,待方卓退下之後,安嬤嬤說是要給皇后準備晚餐,便也跟著退了下去,殿內一下子寂靜了起來。
支手頂著太陽穴,稍作休息養神的皇后,總覺心神不寧,隱隱有預感,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大事發生。
會是什麼事呢.……
相府門外,月色皎潔,映在石板上,泛著冷光,伴著夜風,舒服極了。
離歌似之前一樣,倒著走,調皮地踩著那道修長俊逸的身影。「蕭莫塵,你還記得我們第一見面的那個晚上嗎?」停下,離歌抬起眸子,迎著月光,裡面落滿了星辰。
停下步子,蕭莫塵斂起嘴角的笑意,心裡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有些沉重,鳳眼低斂,眼底似有淺淺的痛惜,回到:「當然記得。與歌兒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沒有忘。」
「哼,現在說的到好聽,當初是誰對我愛理不理的,又是誰把我晾在橋頭整整晾了一日,你自己說說看,你以前幹得都是些什麼事,我也全都記得呢。」伸出食指,離歌輕輕點著蕭莫塵的肩膀,撅著小嘴,似是有些抱怨。
蕭莫塵鳳眼猝然閃過一絲落寞,是啊,以前他都幹了些什麼啊?
如果知道後來會這麼愛她,初識之時,定然不會算計於她,定會加倍對她好。現在想想,那晚的煙花真好看,是他浪費了。
對上那雙乾淨如初的眸子,蕭莫塵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還好,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今晚的月色與那天一樣好看,適合表白。
一手握著離歌的腰肢,猛然用力,將她往懷裡帶,眼裡深情款款,漣漪濃濃,蕭莫塵注視著懷裡的女子:「歌兒,我愛你。」
額,她在使小性子呢,能不能好好配合一下她,尊重一下她的演技。
離歌愕然地睜大眼睛,顯然被蕭莫塵突如其來的表白給嚇著了,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
「歌兒,謝謝你。謝謝你那晚上了我的賊船,謝謝你沒有因為我的冷漠而放棄我,謝謝你撥開人山人海只走到我身邊。上了我的船,你就註定是我的人了。」
把離歌僵硬的腦袋按在他懷裡,蕭莫塵動情地將心裡之話全部說了出來。
嘴角差點咧到耳根后,離歌彎著眼睛,緊緊地抱住蕭莫塵。
他說的情話,可真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