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離歌狂虐惡奴
離歌向來缺點很多,極其護短便是其中一個,她絕不允許自己的人被別人欺了去。
剛才朱大媽急匆匆向她說起書房裡發生的事情,她一下子便急紅了眼。
落笙的脾氣她知道,從來不把人命當人命,對於下人而言,她是想殺便殺,想留便留,毫無人性可言,小秋落在她手上,定是凶多吉少。
踏入書房,離歌便瞧見了跪倒再地的小秋,眼睛紅腫,髮髻歪亂,臉上那道巴掌印紅中帶青,青中帶腫,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可見下手之人用力之大。左邊肩膀處,潔白的衣裳上面還印著一道清晰可見的腳印。
所以,她的小秋不僅被打了耳光,還被踢了一腳。
走近了,離歌才發現,地上還有一灘血跡,融著茶水,血腥至極。那觸目驚心的淡紅色,直接擊垮了離歌最後一道理智。
原本還所有顧慮,畢竟對方是公主,此刻還是代替皇帝前來探病。皇權最不可挑戰,稍微把控不好尺度,便會連累哥哥,甚至整個相府。可是看到傷痕纍纍的小秋,離歌徹底失了理智。
去他的公主!去他的皇權!動了爺的人!還想全身而退!做夢!
「誰幹的?」離歌輕聲問了一句,蹲下身子,心疼地撫上小秋的紅腫的臉龐,檢查著她的傷口。發現地下的血跡是小秋的手擦過茶杯碎片留下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傷了手,不然,她真的會找那人拚命的。
小秋咬死下嘴唇,忍了好久的眼淚才嘩嘩流下,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像是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離歌的裙擺,沒有回話,只失聲痛哭起來。
明亮的眸子暗沉著,離歌綳著臉,沒有繼續問她。只是從她懷裡掏出一條手帕,仔細地幫她簡單包紮著著血淋淋的傷口。
所有事情好像在權力之下都會變得很輕而易舉,她想傷人,便可傷人,還能有本事讓受害人將嘴角的血硬生生吞回去,縱然千般苦千般痛,也無法說出口。
只是,小秋能忍,她可忍不得。
包紮好傷口,離歌抬手拭去小秋眼角的淚痕,沉著臉,眼睛里怒火灼灼,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轉身,直直對上落笙的眼睛,冷著聲音說道:「公主殿下,敢問歌兒的貼身婢女犯了何差錯,您要下這般毒手。」
「她故意潑公主茶水,將公主燙傷,此等惡奴,本就該杖斃!」落笙還未發話,她腳邊的狗便開口吠叫。
垂下眼帘,離歌看了眼跪在地下阿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公主府的下人果然囂張,目中無人慣了,發起性子來還不分場合了。罷了,今日心情差的很,順便教教她怎麼學會做人,怎麼當一個規矩本分的下人吧。
「本小姐問的是公主,請問,你是公主嗎?」
「不是。」
「那你廢什麼話!主子們說話,那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你到底是藐視公主!還是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裡!」離歌瞪著眼睛怒斥著。
「奴婢,奴婢只是心疼我們公主,情急之下才衝撞了離小姐,還望離小姐恕罪。」
呵,心疼?會有你疼的時候。
見到離歌臉上慍色漸濃,落笙黛眉一蹙,趕緊上前一步,牽起離歌的手,故意將被燙紅的那一塊放在顯眼的位置,拍拍她的手說:「歌兒妹妹,消消氣,阿香是無心的。在公主府,此等粗心大意的丫頭是要被行仗刑的,她不過是替本公主分憂慣了,才搶了話,歌兒妹妹莫怪。」
聞言,離歌冷笑一聲,抽回手,直直對上落笙那藏著刀的笑眼,調皮地眨下眼睛,說道:「公主,不好意思,歌兒向來脾氣差,容不得下人頂撞我,不放我放在眼裡,遇上不懂事的下人,心痒痒總想教訓一番,才解我心中鬱氣呢。」
落笙訕笑,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歌兒妹妹,這事本公主也有錯,都怪本公主把她慣得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她是本公主的貼身婢女,本公主自會教訓她的。」
「那離小秋也是歌兒的貼身婢女,公主不也是可以越過歌兒隨隨便便教訓她嗎?歌兒以為,公主不在意這個呢?」離歌驚訝地眨著大眼睛,那張靈動可人的臉上寫滿了: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落笙公主可以隨便毒打她的婢女,而她卻不能。
這下,落笙臉上總是綳不住,環視了下一方屋子,竟不知陸陸續續進了這麼多人,個個都伸著脖子看著她們。
今日若是她不應下,便落下仗勢欺人,縱容惡奴頂撞相府小姐的閑話。若是應下,又覺得不甘心,憑什麼她堂堂一國公主連處置一個卑賤婢女的權利都沒有。
落笙只覺騎虎難下,她不自覺扭頭看了眼一直沉默在後頭的離羽,想讓他幫忙化解這場尷尬,卻發現他擰著俊眉,眼裡只有離歌一人,生怕離歌被她欺負了去,任憑她瞧了多久,他都不曾發現。
苦笑一下,落笙終是開口:「自然,下人犯了錯就得教訓,歌兒妹妹願意幫本公主調教下人,本公主高興都來不及呢。」
「公主。」落笙化話音一落,阿香驚喚了她一聲。
是嗎?等你這句話好久了。
垂下眼帘,看著地下瑟瑟發抖的阿香,離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頓了好久,旋即一字一句地說:「本小姐脾氣火爆,調教下人時總喜歡動刀子。」
看著身子一震,冷汗直冒的阿香,離歌嘴邊笑意漸濃,接著道:「不過,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今兒個,就不動刀子了。」
話到這裡,阿香突然欣喜地抬起頭顱,只見眼前一陣黑影掠過,接著胸口一陣巨疼,身子抵抗不住猛烈的撞擊力,摔倒在地,還滾了還幾滾。更要命的是,她的手不小心壓在陶瓷渣上,鮮血立刻染紅一片,痛得她哇哇大叫。
活該!讓你動爺的人!
「哎呀,太久沒活動過筋骨了,稍稍用點力,腿就疼的不得了了。」狠狠給了阿香一腳之後,離歌浮誇地大叫一聲,抱起腿,淚眼汪汪地轉起圈子來。
「呵。」一聲低沉的笑聲,是離羽在忍俊不禁。
看著離歌戲弄她和她的貼身婢女,就這麼好笑嗎?
將視線從離羽身上移回來,落笙眸色沉鬱,心頭有一口惡氣堵地她心慌,再一次,她惡狠狠地刨向狼狽不堪的小秋,轉而臉上帶笑,對著抱腳轉圈,演技浮誇的離歌悠然說道:「歌兒妹妹,本公主的婢女你也調教完了,氣也出了,本公主的手被燙傷這事,是不是要給本公主一個交代。本公主很想看看,歌兒妹妹脾氣是如何暴躁?是如何亮出刀子調教相府下人的?」
最好是能見血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