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難以忘懷的初戀

  韓嘉潞愣了一下，輕輕地打了一下我的額頭。我惱火地看著他。

  「你想什麼呢？如果你不能留在昆明，那我就想辦法去大理呀！這有什麼難的？你難道想跟我分開？我不允許。」

  我的心情瞬間雨過天晴。「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在大街上哭得這麼難過是因為你以為我們不能在一起？」

  「一半一半，我的面試失敗了，沒有考上賀華中學。我爸爸讓我考回家鄉。我奶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回家鄉當山村老師還能多照顧她一下。她很想我，我也很想她，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那個。雖然我想追逐自己的夢想，但是生活很殘酷呀！」

  韓嘉潞把我抱在懷中，沉思了幾分鐘，試探地開口：「一一，你的夢想是什麼？」

  「韓嘉潞，你是想聽我最初的夢想嗎？」

  他看了我一下，點點頭，示意我講下去。

  「我高三報志願的時候填的都是省外的外語學院，我想當翻譯，很厲害的那種翻譯，我也非常急迫地要掙脫父母的束縛。但是我最後還是聽從我爸的安排，報了X大的外院，我那時候就對自己說：『我以後絕對不當老師。』可是最初的夢想在我踏入大學的那一刻被我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我現在為了生活，也在做我最初不喜歡做的事。生活就是這樣，給你各種難題，然後讓你無路可走。」

  韓嘉潞只是緊緊地抱著我，抱了很久。他把我拉開，面對著他，然後語重心長地說：「生活會給你各種難題，但也會給你意外的驚喜，要活得開心，活得精彩，讓生活無路可走，而不是生活讓你無路可走。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你，也會陪著你。但是你不能再想我們分開的事了，我會生氣的。」

  「好呀，不說了，我這棵小樹苗在你的照耀下會茁壯成長的。」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但我們眼中只有彼此。

  「韓嘉潞，你今天不是跟你導師討論案件，怎麼會在這裡？」在喧鬧的街道上，鶯歌般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駐足，想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女子能說出這麼美妙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女孩。一頭海藻般的長發被平分成兩邊隨意地披散著，兩邊額前流出些許劉海，讓整張臉看起來更加生氣活潑；豆腐般的瓜子臉上長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靈動十足。170厘米的身高給她增添了氣場，連最普通的職業裝穿在她身上也讓人移不開眼。

  我站起身，乖乖地站在一邊。這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女孩是張曦—第一名的那個，也是借了我口紅的那個。這個女孩優秀到讓我站在旁邊也覺得頗有壓力。她就是開在枝頭明艷艷的牡丹，而我只是開在路邊的小喇叭花，毫不起眼。

  「張曦，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國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看起來是認識的。我悄悄地移開腳步，打算走遠一點，讓他們敘敘舊。

  韓嘉潞看到我的小動作，把我拉過去，和我十指相扣，對著那過分美麗的女子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李一漪。」

  張曦蹙了一下眉，遲疑地開口：「叔叔阿姨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跟他們說過，但是還沒有見面，我打算過一久選個合適的時間介紹他們認識。他們肯定喜歡一一的，我的一一很優秀的。」

  張曦用不太贊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頭看著韓嘉潞，久久不語。

  「啊，張曦大美女，剛剛謝謝你的口紅了，不然今晚請你吃飯吧，表達一下我的謝意。」我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張曦愣了一下，然後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很抱歉超過了你，讓你落選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低下頭摳我的手指甲。我心想：「天哪，這樣的氣氛太折磨人了，看來這個大美女應該是喜歡韓嘉潞呀，嘖嘖。」

  韓嘉潞看了我幾秒，然後開口說道：「張曦，你不是剛回來嗎？走吧，我們請你吃晚飯，想吃什麼你來定。」

  張曦隨意地拂了一下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已經回來一個月了，去看過叔叔阿姨好幾次了，但都不見你回來，我還以為你在學校里忙著研究案件呢，看來是在忙著談戀愛呀。當初我倆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見你對我這麼上心過。」

  韓嘉潞緊張地看了我一眼，連忙澄清道：「我們那時候.……我怎麼就對你不上心了？……當初不是你跟我提分手的？不是，就是你能不提那件事了嗎？」

  韓嘉潞很惱火地看著張曦，不知不覺放開了我的手。我看著空空如也的左手，愣了幾秒，抬起頭認真地看了看韓嘉潞。他語氣雖然懊惱，但是眼神溫柔，緊緊地盯著張曦。張曦同樣看著韓嘉潞，臉上沒多大表情，但是眼神深情。估計是我有著和張曦一樣的清冷氣質，才讓他對我另眼相看吧。是啊，那麼優秀的男孩子怎麼可能瞎了眼看上我這麼平凡的女孩呢？

  我晃了晃腦袋，使勁地眨了下眼睛，抬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邁開步子，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我現在肚子很餓，還是先吃點東西吧！」我對自己說。還好笑笑給我發了一百的紅包，不然我現在不僅失戀，還會餓死街頭。找了一家牛肉米線店，進去要了一碗超大份牛肉麵，還特意跟老闆強調要多點牛肉。

  「我不難過，一點也不難過，世界那麼大，人生那麼長，途中遇到那麼多的過客，偶爾有那麼幾個人願意停下來跟我走一段路，教會我一些道理，我很感激他們的。」

  牛肉麵端上來，很大的一碗，牛肉也很多。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大片牛肉，碗里的熱氣冒上來，模糊了我的雙眼。「咚，咚，咚咚，咚咚咚.……」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眼淚控不住地掉落下來，滴進碗中，慢慢散開一層波紋，最後消失不見。我的愛情就像此刻的眼淚，即使曾經多麼美好，最終也會消失。

  「一一，你怎麼突然跑了，找你半天都沒找到，打你電話，你也不接，罰你喂我吃面。」韓嘉潞氣喘吁吁地進來，一屁股坐在我對面。

  我低下頭，拿過紙巾，悄悄地擦拭掉眼淚的痕迹，抬起頭，笑得很燦爛。

  「韓嘉潞，你女朋友呢？不陪她了？找我幹嘛？」

  韓嘉潞一臉莫名，「寶寶，你在說什麼，我女朋友不就是你？」

  我很生氣也很難過，但我不想跟他說話，就直截了當地說道：「你的初戀，那個美得過分的張曦。你們深情款款，我不敢打擾，就先走了。不好意思，忘記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