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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第200章 父子一場

  時相宇幾乎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從偏廳再進來時,俊臉上沒有一絲不妥的神色,見艾沫惜一直盯著他,不由得笑起來:「沫沫,我才走開一會兒,你就想我了?」 

  艾沫惜不理他的調侃,仍是探詢的目光:「真的是邢季風?」 

  「當然是他,不然還有誰?」時相宇隨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茶:「邢叔叔和周樂陶這會吵架了,打電話叫我出去一趟。」 

  「好,我也去。」艾沫惜想也不想便站起來,這就跟著他走。 

  「你去幹什麼?」時相宇阻止道:「我很快就回來。」 

  艾沫惜隨手拿了件外套,邊跟家裡人打招呼,邊拖著他出門:「走吧,快,一起一起。」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時相宇無奈地看著她:「老婆,你讓我一個人去,好嗎?」 

  「不好!」艾沫惜態度強硬:「你撒謊麻煩也找個拆不穿的謊言。說邢季風找你,說邢季風和周樂陶吵架,這不是分分鐘被我拆穿?」 

  時相宇訥訥的:「我沒有撒謊的習慣,好容易撒個謊,一急之下,就只能想到邢季風了。」 

  「老黎找你?」 

  時相宇點點頭,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他現在像只過街的老鼠,到處逃竄。警察很快就會查到他身上,他希望我幫忙。」 

  艾沫惜輕一點頭:「好,幫!帶他去自首。」 

  時相宇在小區的出口,將車停下,聲音沉沉的:「沫沫,你能讓我一個人去嗎?」 

  「不能。」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剛結婚,不想這麼快老公就沒了。」 

  「他不會把我怎樣的。」時相宇輕輕擰眉,緩緩道:「男人跟男人之間,也許能把話說清楚。」 

  「跟他說不清楚。」艾沫惜冷冷的,吐出的語句沒有一絲溫度:「他根本就不是正常心態,沒法跟他講道理。」 

  前幾日,她還試著想要原諒黎華庭的過錯。可現在,決不。 

  沒有誰能做錯事,不負責任。 

  陳年的舊賬,一件一件,還沒來得及跟他算,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喪心病狂。 

  如果,今天不是陰差陽錯,祝慧星躲過了大劫。那今晚,他們還能這麼愜意地討論,到底要不要放了他? 

  不放,絕不放。 

  想起她親生的媽媽,只因在一個加班的夜晚,偶遇上他,便遭到了強暴。而她,便是那個夜晚媽媽被強暴的產物。 

  恥辱,如烈焰熊熊燃燒。 

  她不能選擇。 

  黎華庭為了得到一份不屬於他的愛情,不惜用盡卑劣手段拆散一對忠貞的情侶。 

  只要一想到,像祝慧星那樣美好的女人,竟然被這個混蛋下了葯,艾沫惜就覺得渾身的血液奔騰得如驚濤般洶湧。 

  她是女人,她了解和不愛的人上床的感受。尤其是在被****的狀態下,發生了那樣悲慘的事。 

  祝慧星是那麼美好的女人。 

  全都被黎華庭毀了,而今,他還想要再次毀了這個女人的人生。 

  辦不到! 

  艾沫惜的聲音更加冷然,幾乎從牙齒里逼出來:「相宇,我問你。如果我被一個禽獸下藥****上了床,你會怎麼想?」 

  時相宇的目光驀地冷冽:「沫沫,不要亂說話。我不會允許……」尾音處,多麼無力。 

  世上的慘事,誰又是允許的? 

  艾沫惜冷哼一聲:「光是想想就受不了?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的感受?」 

  「……」時相宇的心痛得幾乎要碎了。是啊,他的媽媽便是這種遭遇,而他的爸爸,忍受了三十年,卻還是痴痴等著這個女人。那麼痴心,那麼痛苦。 

  「相宇,我了解你的想法。你跟黎華庭作了三十年的父子,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甚至,還可以說,在沒有發生我這件事情之前,你們父子的關係,一直還很好。我了解,我都了解。可是,黎華庭是個品性惡劣到了極點的人渣。我們如果再心軟,幫他逃脫法律的制裁,我想,我們全家將永無寧日。到那時,如果爸媽受到傷害,你想怎麼時光倒流到今晚?」艾沫惜態度決絕,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 

  時相宇漸漸平復下情緒,緩緩道:「其實,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對他是有感情,我不否認。可另一半是因為……」 

  「另一半是因為,你覺得他是我的親生父親?」艾沫惜淡淡流下兩行清淚,沒有抽泣,只是默默任淚水無聲滑下:「不,他只是用罪惡的行為,提供了一顆罪惡的種子。他不是我爸爸,我姓艾,永遠都姓艾。」 

  「……」 

  「相宇,也許你沒有察覺,我的身體里,也含有罪惡的因子。我曾經想過替媽媽報仇,他強暴了我的媽媽,他毀了我媽媽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忍了。我想,事情過了這麼久,人證物證都不在了,誰又能證明,我是我媽媽被強暴的恥辱的產物?」艾沫惜泣不成聲:「可是如果今晚被強鹼毀容的是你媽媽,我敢提刀去把他砍了。真的,我敢。」 

  她的眼睛里,是嗜血的仇恨。那是恨到極致的爆發,痛到極致的爆發。她真的敢殺了那個人渣,一勞永逸。 

  時相宇輕輕摟過她,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好沫沫,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艾沫惜抱緊他的身體,無盡依戀。 

  車子向郊外的廢棄工廠飛奔,警察也在趕來的路上。 

  到處黑黑的,沒有一點光線。時相宇牽著艾沫惜的手走在那些廢銅舊鐵中。 

  安靜,陰森,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感受到艾沫惜的顫抖,時相宇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抱在自己懷裡:「沫沫,別害怕,一切有我。」 

  艾沫惜聽話地點點頭,雖然練過幾天三腳貓的功夫,可到底是女生,在這樣陰森森的地方不害怕就怪了。 

  可見,黎華庭真的淪落到過街老鼠的慘況。 

  「相宇。」身後,是顫悠悠的黎華庭的聲音,看見艾沫惜,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幹嘛帶她來?」 

  時相宇本能地將艾沫惜護在身後:「你該知道,你同夥的逃跑,把你的身份泄露了。現在你只有去自首……」 

  「哈哈哈哈……自首?」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你兒子居然叫你去自首?」 

  時相宇這才發現,黎華庭身後有兩個男人,漸漸走近。一時,心中透亮,這便是下午行兇之人。 

  黎華庭是主謀,那兩人自然是幫凶。 

  時相宇面不改色,冷淡而漠然:「打電話叫我來,還再三叮囑我不要帶人,這是想把我殺了?」內心泛起一絲疼,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人,竟然要殺自己。 

  「不,」黎華庭立時否定:「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們逃出S市。我們現在沒錢……我只要一用卡,就會被查到……相宇,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你幫幫我?」 

  時相宇冷哼一聲:「你何時想過我們是父子一場?你把媽媽往死里打,好容易死裡逃生,你又想毀了她的後半生,你當時何曾想過我們是父子一場?」 

  冷然,傷心,傷透了心。 

  在頭幾天,還在想,就這麼著吧。如今一家團聚,也不要恨黎華庭了,恩恩怨怨就算了吧。畢竟,父子一場。 

  父子一場啊!如今淪落到這樣對立的場面。 

  「我他媽可不是來聽你們敘舊的。姓黎的,你兒子到底可不可靠,不可靠老子現在就宰了他!」又一個陌生的男人發話了。 

  時相宇怒不可遏,正愁沒找到發火的地方:「你他媽閉嘴!死到臨頭還他媽耍橫,你橫給誰看?」 

  他長年在空調室里吹著,接觸的人都是文明人,就算髮火,也發得很有素質。 

  哪裡如此刻,天不怕地不怕,滿嘴火氣,爆粗都爆得這麼帥!艾沫惜看她男人真是帥得透頂,也不阻止,早就手痒痒,想要收拾人。 

  黎華庭也愣住了,這樣子氣魄的兒子,真是沒見過。那怒吼的勁兒,那震懾人的氣勢,真真的嚇人。 

  黎華庭連忙叫身後那兩個氣急敗壞之徒不可輕舉妄動。他一生養尊處優,大多時候都是用錢擺平事情,極少會這麼狼狽不堪。 

  他並不想以命博命,也從來沒有要負法律責任的概念。惡事幹得不止一件,有錢就好使。以為這次也如此好運,卻不料這兩個笨蛋潑錯了人,對方還是公安局長的女兒。 

  這婁子捅得,那可不是一般大。 

  他想過,只有迅速用假身份躲到國外去,才能避過這一場災難。 

  思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信賴。 

  只有黎相宇,他養了三十年的兒子。他腦袋發暈地打了電話給這兒子,哀求他幫忙。 

  這次,他沒再用黎氏股份來打動這個兒子。他知道,人家不稀罕。 

  他得用感情,過往三十年的父子感情,來求兒子幫忙。他沒料到,幾乎都要成功了,是他的親生女兒將他重新推上懸崖的邊緣。 

  艾沫惜忽然從時相宇的身後站出來,問了一個從來沒人問的問題:「我爸媽的車禍是不是你乾的?」 

  黎華庭愣住了,無言以對。 

  這是他的親生女兒,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親生孩子。 

  「問你呢,我爸媽是怎麼死的?」艾沫惜繼續追問,咄咄逼人。 

  那語氣有嗜血的氣息,在陰森的廢舊工廠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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