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邢少的憂思
祝慧星又說了些啥,不過始終沒提到老黎,好似這件大事跟老黎八竿子也打不著。
最後,黎相宇還是氣鼓鼓地交待:「祝女士,這件大好事,您自個兒樂就成了,別跟那啥老黎分享。老黎不待見我老婆,我們也不準備待見他。」
一個「不待見」,真的是概括了人生里滿篇辛酸淚。天知道,老黎的鬼把戲,差點生生把他和沫沫拆散了。
他恨,沫沫也恨。所以不想告訴老黎結婚的事兒。
祝彗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麼大的事,真的不告訴他?」
「以後再說,現在先讓我和沫沫喘口氣。」電話掛了,黎相宇轉頭親一口懷中的艾沫惜,那眼神快把人膩得化了。
艾沫惜坐在他腿上,窩在他懷裡,小嘴兒噴薄著紅酒醇香的味道。仰著頭看他,雙眸里傾泄出蜜愛的波光,細碎的光芒,閃閃的,說不出的誘惑。
黎相宇一低頭,就碰到了她發燙的嘴唇,紅艷艷的,軟軟的,酒味混著天生的奶香味,直把他的血液燃燒得沸騰。
艾沫惜也迷糊地雙手勾著他頸項,理直氣壯地吻他,大大方方地吻他。這是她的老公,天經地義。沒有人可以再將他們分開,受法律保護呢。
她一想到這個,就心花怒放。
周樂陶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和邢季風一推門進來,便看到的是這種火辣場面。
她倒也不驚奇,仍舊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不用管我們,你們繼續。」她坐下,剛才胃裡的東西吐完,酒也醒了,戰鬥力又回來了。
邢季風的神經時時都被這妞挑得一跳一跳的。這妞處處表現得像個男孩子,大大咧咧,偏又長了一副水蜜桃的模樣,要多媚有多媚。
艾沫惜忙推開黎相宇,坐到了她自己的位置,紅著臉:「你倆這麼快就把事兒辦完了?忒快了點。」
這下周樂陶吼炸毛了:「艾沫惜呀艾沫惜,你學壞了,肯定是跟黎帥學壞的。哎呀,我跟邢少能有什麼事兒要辦?我倆清清白白,天地可鑒,日月為證……」
倆女人扛上了。
艾沫惜打太極,笑得曖昧不明:「樂陶,我說的事兒是指你洗澡換衣,你想哪兒去了?」
周樂陶的臉更是刷一下血紅:「你!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在大學里就說不過你。我不說了,我喝酒。」說著就自個兒往杯里倒了滿滿一杯酒。
老實說,她真的還蠻傷感的。她的六年青春啊,怎麼就交待給了這麼個敗類東西?
艾沫惜站起身,走過來按住杯子:「樂陶,別喝了。心裡不痛快,一會兒咱唱K去,吼出來就對了。多大點事兒,誰沒個瞎眼的時候?誰沒個犯錯的時候?中華兒女千千萬,不合適就換一換,有啥了不得的?」
周樂陶趴在桌上,要死不活,臉色說不出的慘白:「修成正果的妞兒,果然說話的氣勢就不同凡響。可我周樂陶平時也沒做什麼缺德事啊,怎麼就這樣了?孤苦零丁,姥姥不愛,舅舅不疼,連我媽都覺得,我除了是當小三的命,就找不到個正經男朋友。」
喪氣得哦,好似末日就要降臨了一般。
黎相宇意味深長地盯了一眼邢季風:「周樂陶,你可別忘了還有個世紀好男在這兒擺著咧。」
周樂陶猛地一想,對啊,還有個邢季風呢。
不過她腦子轉出來的東西真的跟別人不一樣,這就勾肩搭背的靠在了邢季風身上:「邢少,我想起來了,咱倆才是一國的。你別喪氣,雖然你女神結婚了,她老公得瑟了,但你不能灰心喪氣不是?剛才你女神說得好,中華兒女千千萬,不合適就換一換……你的緣份還沒到,我祝福你早日找到個喜歡的人。你人那麼好,一定會找到的。」
她狠狠鼓勵著邢季風,暈暈的腦袋裡,還真的為邢季風有那麼一絲打抱不平。又覺得本來人家有機會接近女神的時候,自己還當內奸,整天把他拖住,然後給黎相宇通風報信。
黎相宇的眼珠子都差點掉桌上了,對上邢季風無奈的苦笑。方知,果如他英明的老婆大人所說,這倆的路,剛剛才開始,離扯證兒還十萬八千里。
那夜吃完飯,又去了頂級的KTV唱歌,大歌星艾沫惜沒唱幾首,周樂陶成了麥霸。不過自始至終,艾沫惜都陪著周樂陶,聽她五音不全的瞎嚎。
至此,黎大總裁和邢大總裁,兩個男人真正成了鐵哥們。不過,再是鐵哥們,也不能把話說得太透,尤其是這麼興高采烈的日子。
邢大總裁心中一直隱隱不安,從早上拿到DNA檢測報告開始,他就有種不安的情緒。為此,他還特地避開周樂陶,專門去找醫生問過,這報告的準確性到底有多少。
對方雖然面對的是老闆,但專業受人置疑,還是很不高興,對此結果打出了包票。要說檢測報告會出問題,除非是檢驗的毛髮組織弄錯了。那兩人是親自來的醫院,絕不可能出錯。
這就怪了。難道私家偵探有誤?對此,邢季風又打電話專門問過魏生。魏生的回答是,這消息是從艾沫惜親生母親生前的閨蜜處得知。那閨蜜名叫楊雲霞,曾經也是黎氏的一名員工。
換句話說,楊雲霞和艾沫惜的親生母親顏素是同事。顏素在出事之前,告訴過楊雲霞,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丈夫艾軍的種。
至於過程是怎樣的,比較含糊。結論是,黎華庭某夜苦悶,喝了酒後把員工顏素強暴了。
女人對名節很看重,怎麼敢報警?於是只有忍氣吞聲,見到老闆就繞道走。以為厄運就這麼結束了,卻還不止,顏素居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與艾軍結婚好幾年,都沒懷上孩子。現在居然懷上了,心中既高興又忐忑,唯一苦惱的是,不能確定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把消息告訴了艾軍,一家人都很高興,這更堅定了她把孩子生下來的決心。
孩子倒是順利生下來了,長得又漂亮又可愛,兩口子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漸漸的,顏素就忘了那件傷痛的事,只是也倔強得很,無論做什麼,都絕不單獨面對老闆。
不管黎華庭多少次單獨找她談話,她都拒而不去。要不是怕老公懷疑,而當時工作也不好找,早就換工作了。
好景不長,艾軍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動不動發火,不是摔桌子就是砸椅子,更不喜歡那個咿咿學語的小丫頭。
顏素不解,非要問個究竟。艾軍在一次酒後,將顏素暴打一頓,逼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野種?」
顏素此時方明白,丈夫忽然像換了個人的原因。她開始還狡辯,盼著上天可憐她,萬一這孩子真的是丈夫的呢?
事實上,夢想從來都是美好的,現實從來都是骨感的。
艾軍根本沒有生育能力,孩子又如何能是他的?
得知了真相的艾軍,從此跟黎華庭卯上了。到底做了些什麼令黎華庭添堵的事,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這麼一鬧,黎華庭也知道了那孩子是他的。
顏素整日以淚洗面,抱著孩子哭個不止,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好姐妹楊雲霞全說了。
艾軍是黎氏公司的司機,某日,又扯著顏素去找黎華庭麻煩。顏素不肯,卻被艾軍強制拽上了車。於是一路,小兩口打罵不斷,扭扯不斷,最後導致車毀人亡。
最後這事,是楊雲霞猜測,應該也八九不離十。當事人都不在了,有誰真的知道當日那車裡發生了什麼?
後來小孩被送去了孤兒院。楊雲霞其實本想領養的,無奈自己家已有三個孩子,就他們那個收入又怎麼養得活?
好在,黎華庭發了善心,將自個兒的親生女兒領養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孩子能在一個好的環境里長大,不是挺好嗎?
楊雲霞沒多久就辭職了。知道這麼大個秘密,萬一被老闆察覺,搞個殺人滅口,豈不是划不來?她也是膽小,那時港劇正流行,都這麼演。
按說,魏生查到的這些資料,應該很準確。楊雲霞嘴裡描繪的顏素,那是個頂頂漂亮的大美人兒,並且心地善良,又愛幫人,絕對是個正經姑娘。
若是這樣,顏素斷不可能除丈夫和黎華庭之外,還有第三個男人。算下來,艾沫惜不是黎華庭的女兒,又會是誰的女兒呢?
邢季風想得頭都大了,不知道是空調開得過高還是怎麼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更不靠譜的可能性,這個可能性如果是真的,那恐怕會是更大的災難。
他不敢說,只是和黎相宇,一杯一杯地喝。
驟然,周樂陶的鬼哭狼嚎停止,世界清靜了。
有很好聽的歌聲傳來,是艾沫惜低低的慵懶的聲音,竟是那麼千嬌百媚,風情萬種:「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愛的路上有你,我並不寂寞,你對我那麼的好,這次真的不同,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黎相宇站起身,從艾沫惜的身後,輕輕擁抱著她,隨著她的節奏輕輕搖晃。他湊到她耳邊,輕輕低喃:「老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