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夜夜夜夜
酒味瀰漫在空氣里,氣息交織得曖昧迷離。
周樂陶暈暈的,手無力地推著邢季風:「你,你真的認錯……」
邢季風冷哼一聲:「牛牛,我怎麼會認錯人?」他脫掉了墨色襯衣,露出精赤的胸膛。
他一直有鍛煉,漂亮的肌肉一塊一塊,沒有任何多餘的脂肪。他將她的手放在他的皮帶上:「幫我。」他命令著,主導著,清醒無比。
周樂陶果然是個迷糊的娃,盯著他的肌肉,怔怔的。本就紅暈熏染的臉,又紅了一層,早忘了和秦陌的約會。她魔障了,手真的去解他的皮帶,聽話又乖巧。
她直直的長發,又順又滑,散了一枕。本就妖媚的臉,更加媚惑。桃花眼裡,水汪汪的。
邢季風很滿意,嘴唇勾起個慾望的弧度。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要她,目的無比明確。
他的手在她膩滑的身體上細細遊走,將她敏感的神經,撥弄得發出淺淺的低吟。
不止是低吟,還帶了些喘息。她的身體如一顆成熟的水蜜桃,水汪汪的,咬一口,就能解渴。
酒和唇的味道混合,他們互相痴纏,彼此將身體燃燒成最火熱的物體。
他喊她:「牛牛!」
她閉著眼睛迷糊地回應著,雙手柔媚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扭動纖細的腰肢,配合他的起伏。
他此時想不到女神艾沫惜,卻是無比擔心她在想什麼。漸漸放慢了節奏,身體停下來,引誘地問:「牛牛,我是誰?」
他好怕她回答「秦帥」兩個字。
可愛的周樂陶同學沒有讓他失望,雖然人迷糊,答案卻不迷糊,媚眼如絲,嘻嘻笑道:「披著羊皮的狼,你羊皮脫了是這個樣子的哦?」
她的手挑逗地劃過他的胸膛,他的小腹,按了按他的肌肉:「嗚,好硬!」
邢季風放下心來,卻被她最後那兩個字引誘得全身發顫。他吻著她的耳垂,細細咬舐:「牛牛,你真可愛。」
她嘟著小嘴,長腿絞上他:「惡狼惡狼,牛牛好難過……」
彼時優雅穩重的邢季風,哪裡還記得平時的嚴肅和刻板,這些「惡狼和小牛」的遊戲,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該玩的了。
他寵溺地深深吻她的唇,帶著天崩地裂的激情,沉入她蜜一般的身體。
他呢喃著,叫她的名字,沒有艾沫惜,只有周樂陶。他的身體真實而深刻反映著他胸中奔騰的愛火,不必試探,也不必懷疑。
有一種東西,是愛。
愛在體內奔騰,從他的身體里,竄到她的身體里。
那麼歡悅,沒有雜念,沒有束縛。他未娶,她未嫁。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沒有執拗的愛人。
秦帥!呵,那不算,那決不算。
邢季風滿頭的汗,滿臉的笑意。他的身體給她最快樂的撞擊。他身下這個柔軟無骨的女人,將是他邢季風的太太。
很確定,無比確定。只要她敢嫁,他就敢娶。
不會逃婚,絕不會。就算艾沫惜和黎相宇是兄妹,就算他們斷得乾乾淨淨,也不可能再讓他逃婚。
不為什麼,只因為,這個才是他的女人,而艾沫惜是女神。
女神是拿來欣賞的。
女人才能給他帶來歡悅。身體,心靈,全部全部。他的歡悅,當然,也是她的歡悅。直到此刻,他才分清。
邢季風的吻一路順著她的唇向下,游曳過白皙的鎖骨,停在聳起的豐盈處埋頭****,引起她敏感的身體一陣陣顫慄。
飽滿而柔軟。
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為她開放了,舒暢得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周樂陶是妖嬈的,是媚惑的。她芬芳的氣息呼進邢季風嘴裡。
同時,她又是可愛的。翻身撲在他的身上,眼睛眨一眨,歪頭對他說:「邢帥,我要看星星。」
邢季風一掌拍在她彈性而結實的臀上:「看來我還不夠努力,你居然還有心思看星星。」
他更努力了。
嘴角勾出微笑的弧度,全程都隱不去笑意。多麼愉快。
周樂陶在他的努力下,四肢綿軟,不再是欲求不滿的模樣。她羞澀地埋在他的胸口,腦袋暈暈的,手指划著他滾燙的胸膛,終於劃出他最後的瘋狂。
很累,兩個人都很累,酒的勁力此時才揮發出來。她意識迷糊地睡過去之前,喃喃低語:「披著羊皮的狼……你真陰險,我就說你會把我吃了,連骨頭都不吐……」然後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
邢季風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臂彎里,抱著她,無比溫存。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清香的味道。
他竟然捨不得睡,心中還微微有些忐忑。這迷糊的妞,明早一覺醒來,會不會翻臉不認人,又要去找秦帥?
他啞然失笑,怎麼會如此患得患失?忽然又想,這發展是不是快了點?
他這一夜,居然失眠了。他懷中那女人,倒是睡得香甜。喝了酒,又耗了體力,像個孩子似的砸著嘴。她身體仍舊火熱,卻還往他的身體里拱,使勁貼得緊緊的,依戀得那麼親密。
有人歡喜有人愁。
艾沫惜回了她和黎相宇準備結婚的新房。她用鑰匙輕輕轉動,打開了房門。
門內,很多天都沒住人,陰陰的,一股灰塵味兒撲鼻而來。
她熟練地繫上圍裙,開始打掃衛生。窗明几淨,是她喜歡的。她無法忍受有灰塵的地方,這是習慣。
最後一次打掃了。
此後,她絕不會再來。就連A市,她都不願再踏足一步。鞋櫃,玄關,茶几,沙發,桌子……全都擦了一遍,水黑黑的。
從裡到外,全都乾淨了。
連燈泡都擦得一塵不染。她收拾了很多垃圾,開門,拿出來放在門口。
其實她只需多走幾步,在轉角的牆角處,就會發現帥得驚動克里姆林宮的黎相宇,像一隻可憐的流浪狗,蜷縮著,守在門口。
她出來進去,全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但她沒看見。她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就如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正親自打掃家中的衛生。
只是,黎相宇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他了解她的個性,越認真的時候,便是她下決心的時候。
她正以決絕的方式,向愛情告別。
艾沫惜整理著房產證和國土證,用文件袋裝好,放在抽屜里。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過戶到黎相宇的頭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再也不會踏足這個房子。
她收拾了她的衣物,疊得整整齊齊。有些舊的,不要了,就扔掉。她要帶走的,只有簡單的行裝。
說起來,她長到這麼大,真正屬於她的東西,確實沒有多少。
有些凄涼,卻覺得幸好如此,否則搬家都是個大問題。
她餓了。煮了面,煎了個黃澄澄的蛋蓋在面上。熱騰騰的,好香。她沒哭,只是默不作聲地吃掉了,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彼時黎相宇也餓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可憐死了。他看見艾沫惜又拿了一袋垃圾出來,等她進了房,他就走過去看。
好氣憤,有蛋殼哩。
還有面渣。
他更餓了,可憐得要死。
這臭丫頭自己爽了,飽了,不知道外面還徘徊了只流浪狗。嗚,他悄悄打了個電話給於冬青:「我要吃面,上面要加個煎蛋。在哪裡啊?我想想,在我和沫沫新房的樓道里。你把面給我拿上來,記得,不許暴露行蹤,否則狗腿打斷。」
全天下再也沒有比黎大少更狗血的人了。
他真的當上了流浪狗,在樓道里呼呼哈哈躲著吃面吃煎蛋,一邊還埋怨:「你這面的水平,離我家沫沫做的差遠了,差太遠了。」
於冬青要是不知他是黎氏企業大總裁,恐怕真的要發善心,給他扔兩個硬幣。
嘖嘖嘖,潦倒成這副德性。
可是為什麼,黎大總裁坐在樓道里,潦倒地吃面,也這麼帥哩?
於冬青很崇拜地望著他:「我終於知道了,其實帥不帥,跟有沒有錢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黎相宇驕傲地昂著頭:「那當然。」
於冬青狗血地問:「黎總,晚上我給您弄床被子來?」
黎相宇眨眨眼,氣得肝腸寸斷:「你覺得我堂堂黎大總裁今晚要睡樓梯過夜?好吧,去弄床被子來。」
於是,這一夜,是邢季風與周樂陶激情四射的一夜;是艾沫惜在溫暖的床上輾轉難眠的一夜;是黎大帥哥披著被子在樓梯間當流浪狗的一夜。
艾沫惜將牆上所有照片都摘了下來,用箱子裝好,打成包,準備寄去北京。衣物,雜物,全都打包寄去北京。
這裡,已沒有她一絲一毫的痕迹。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流淚。也許,她真的練成了淚往心裡流的絕世武功。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淚,往心裡流。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愛你,黎相宇。昨晚也在北京的半空,喊盡了。今夜,不再瘋狂。
理智,有條不紊。所有的痕迹,都被她抹凈。黎相宇會帶別的女人進這房子里住嗎?
不會。她敢肯定。
不是因為他要保留曾經的愛情,而是他太有錢,隨手又會買一棟房子給別的女人,寫上她的名字,帶她一起買傢具。
想要什麼,就買什麼。
她的淚,緩緩地在心中流淌,流淌得痛楚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