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 好哥們
前副市長的兒子鄭思凱在第一次和艾沫惜見面的時候,就動了心思。
艾沫惜很遲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鄭思凱的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他可是周樂陶的男朋友呢。幾次暗示不成功,鄭思凱明示了,許諾等她畢業后,給她安排好的工作,如何如何。
那天晚上,艾沫惜出手,狠狠揍了鄭思凱一頓。從未出過手的散打,那晚上算是處女作。
鄭思凱揚言,要讓她在A大待不下去。
後來他果然夥同一幫官二代,要拍艾沫惜的****,還要如何如何,總之噁心之事都想完了,竟然遇到一幫富二代。
官二代鬥富二代。
黎相宇的那一幫哥們,手裡少不得有跟班的。那晚的火拚,就在A大附近,傳說驚動了警察。
看起來像是官二代要佔便宜些,其實不然。上頭的大官,哪個不跟有錢人伙在一起,盤根錯雜下,誰敢動誰一根毫毛。
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艾沫惜此時驚訝地瞪著黎相宇:「啊,你就是富二代之首,那晚你在啊?」
黎相宇痞氣地笑笑:「你哪件事沒我參與?你沒我保駕護航,能有安穩日子過嗎?以前我保護你,以後,我也保護你。」
十萬分的帥氣啊!
艾沫惜不顧眾人目光,撲上去,狠狠親了一口黎相宇:「帥得驚動克里姆林宮!」
黎相宇並未有不適,仍舊笑得邪魅:「笨女人,現在才知道。」只是說完,瞟了一眼邢季風。
對方神色如常,他也神色如常。
周樂陶低了頭:「笨女人是我。」她此時極度難堪,低了頭。
邢季風伸手拍拍周樂陶的肩:「笨的不是你,是那個壞小子。」
周樂陶仍舊不說話,曾經艾沫惜多麼苦口婆心地跟她說,鄭思凱有多不好,根本不值得人投入感情,她卻不聽。
她忽然笑笑:「不過,我還是聽了一次你的話。你讓我自己找工作,別依賴他。其實當時他爸已經安排我進很好的單位工作,但我後來自己進了這家荷蘭公司的中國分公司。」
艾沫惜讚賞道:「你這人關鍵時刻還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
周樂陶看著電話還在閃,一杯酒灌下肚,便接了電話:「喂,是我。你覺得呢?哼,麻煩你以後不要打電話,我現在有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兩年前,兩年前我就跟別人好上了,正愁找不著借口甩了你。你不錯啊,將借口雙手奉上。哈哈,綠帽?這顏色的帽子最適合你了,渣男,給我滾,再打電話來,別怪我抖你的醜事!」
電話啪地掛了,周樂陶挑釁地揚揚眉:「怎麼樣?表現還可以吧?」
她拿了酒瓶又要倒酒,被邢季風搶了過去。
她媚眼如絲,笑笑:「再一杯,再一杯就好。」
邢季風優雅地替她倒了一小口:「就這麼多了。」
這飯吃了好幾個小時,終於吃完了。
夜色濃重,邢季風放眼一望遠處和天幕。星空浩瀚,山裡污染小,果然星星都明亮得多。
他帶了幾人上到二樓,那是一個休閑廳。用木板架出的小樓,原木色,滿地都是那種柔軟的懶人沙發。
整個屋頂,全是透明的玻璃。浩瀚的星海,離人那麼近。
艾沫惜「哇哦」一聲,搶了個兩人的懶人沙發,朝黎相宇喊:「黎大少過來,抱抱小丫環。」
黎相宇只遲疑了片刻,就自然地躺到了地上的懶人沙發上,長腿交疊,說不出來的帥。
他拍拍旁邊:「來,小丫環。」親昵得令人心碎。
艾沫惜一蹦,就蹦到了黎相宇懷裡,兩人緊緊依偎著。他抱著她,手輕輕放在她的腰上。
艾沫惜笑起來:「你倆自便,如果非要像我們這樣坐,我也是不反對滴。」
周樂陶揚了揚眉:「我又不怕,嘻嘻,就看邢帥敢不敢!」
艾沫惜一臉得瑟:「邢季風,答應她。我跟你保證,她不敢。」
邢季風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徑直向周樂陶走了過去。
周樂陶抓起一個抱枕就向艾沫惜打去:「你這個叛徒,敢揭我的底。」她轉頭指著地上一個單人的懶人沙發,嘿嘿傻笑一聲:「邢帥,你先請坐。我收拾了這傢伙,坐你旁邊。咱倆是好哥們,我得等著秦帥來抱我看星星。」
邢季風笑得很溫存。某一瞬間,周樂陶被這個笑魅惑了一下,差點被口水嗆到。
她的心怦怦跳,暗罵自己是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見個男人就心跳。呃,又不是死人,怎麼能不心跳?
邢季風拿起樓上的內部電話:「送兩杯果茶上來。」捂著電話問:「黎相宇,你喝什麼?」
黎相宇笑:「我能要酒嗎?」
艾沫惜惡狠狠的:「不能。」轉頭道:「給他來杯咖啡,藍山。」
邢季風按艾沫惜的要求,叫了兩杯咖啡。
他坐了下來,很自覺地把中間挨著艾沫惜的位置留給了周樂陶。
在他這個年紀,少有這樣的浪漫情懷,把大多時間都用在賺錢上,卻忘記了賺錢的本質是享受。
他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最好的。
他曾以為,這個就算是享受了。只是忘記,少了某種情懷,人生便少了無數樂趣。
比如此刻。大家都窩在地上,軟軟的,像得了懶骨頭病。漫天星光灑下來,閃爍得可愛調皮。
服務員將咖啡和果茶都端了上樓。邢季風順手把燈全滅了。
真正的夜。玻璃房裡暖暖的,空氣流淌得很溫存。
艾沫惜窩在黎相宇的懷裡,手環著他的腰,無比依戀。
誰都沒說話,只是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
邢季風悄然關了機,不願此時看見那個讓人心煩的號碼不斷打進來。
這一晚,周樂陶的電話響個不停的同時,他的電話也此起彼伏。只是他關了聲音,大家聽不到而已。
人的一生,總有犯傻的時候。比如他急急地結婚,連對象是什麼人都沒看清楚。
之如周樂陶,六年的戀愛,也一樣沒看清楚。
他們似乎很有共同點,只不過,他犯傻,很快就醒了;而旁邊的女孩,付出了六年青春歲月。
那兩個相依相偎的人,更傻。一個不知道實情,一個知道實情的人,遲遲不肯放手。
他們相偎的姿勢,多麼依戀。
邢季風甚至有種就是死也分不開那兩人的錯覺。
他對艾沫惜的感情,多麼無望。就如這星空,明明就在眼前閃閃爍爍,等你想伸手將這星星摘一顆下來時,就辦不到了。
星星的美,在於遠觀。再美,也屬於天空。
他有個直覺,如果小艾知道兄妹的真相,也一定會和黎相宇一樣堅持。從此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小孩。
以親人的關係,住在一起,永遠生活。誰規定親人不能住在一起?
他不知道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看見他們依偎的模樣,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那得多痛?明明是愛人,忽然變成了兄妹。
就算他無法跟小艾修成正果,也希望她能幸福。就是這樣的心境。
周樂陶窩在沙發里,定定地望著星空。
還好關了燈,她的眼淚靜靜流淌出來,無聲無息。六年啊,六年怎麼能忍受跟那個渣男在一起?
她羞愧交加。
她曾經多麼乾淨的人生,竟然交付給了那樣一個人渣。她自問不是因為錢,不是因為人家的家世。只是那時,她在母親的家裡像個多餘的人,沒有人關懷。
好容易來個人關懷,並且攻勢洶湧,她以為那是真愛。
很傻很天真,說的是她吧。她終是沒用的,大大咧咧,以為不在乎了,其實仍是放不下。
放不下的,不是那個人渣,而是她自己曾經乾淨的人生。她細碎的哭泣在暗夜裡顯得驚惶,哽咽著。
艾沫惜一驚,從黎相宇懷裡蹭起來:「樂陶,你怎麼了?」她探手撫向周樂陶的臉頰,滿是淚痕。
周樂陶忙躲著:「沒,沒什麼,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好。」
邢季風將果茶遞給她:「來,喝一口。」
周樂陶接過,連說謝謝都忘記了。就那麼一口喝下去,尖叫一聲,把茶吐了出來,把衣服也打濕了:「好燙。」
邢季風哭笑不得:「我的罪過,我應該給你吹冷了再遞給你。」
本是句玩笑,周樂陶卻臉紅了。
幸好黑燈瞎火,無人看見。
黎相宇戲謔道:「邢季風,你紳士一點,弄個二人沙發過來,借個肩膀給人家靠靠。不是哥們嗎?這點福利還是應該有的。」
周樂陶的臉更紅了:「黎帥,你出的什麼餿主意,不要把我哥們嚇跑了,他不經嚇的。」說得好像很了解他一樣。
邢季風沒說話,只是笑笑,站起身,真的去抓了個雙人沙發扔在地上:「來,哥們,別讓這傢伙笑話。」說著,若無其事地拉起周樂陶的手,把她從地上扯起來。
他踢掉原來那個,把雙人沙發放在艾沫惜旁邊,然後把周樂陶按進去,自己才悠然地坐到周樂陶身旁。
艾沫惜愁死了。哎呀,要是邢季風不結婚該有多好,跟樂陶不是挺配的一對么?
還哥們哥們,又不是一個性別,哥個鬼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