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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125章 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暗夜裡的星光,閃爍著彷彿幸福一樣的華彩。 

  邢季風一仰頭,便看見星空浩瀚。 

  月光和星子,玫瑰花瓣和雨絲,溫柔的誓言,美夢和纏綿的詩……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他身下的女人,很好,很魅惑,也很……能讓他忘記一些不該想起的人。 

  這個時刻,他需要想什麼?只要想他和床上這個女人的愉悅便足夠了,別的,都可以不想。 

  但是,他無法控制地再問了她一句:「你喜歡什麼花?」 

  蘇珊喘息著,玉臂輕撫著他強健的身軀:「親愛的,我喜歡鬱金香。」 

  邢季風釋然,這才是他應該喜歡的女人。她喜歡的不是狗尾巴花,是鬱金香。 

  他想,以後有機會,可以帶她回國,去西玉山看鬱金香。那像是一個久遠的約會,一直約一直約,都沒有約到過的約會。 

  他那時等了許久,每個周末,都把所有的大事小事重要事,全都撇開。只為了等著某一個姑娘當他的嚮導,和他一起去西玉山看鬱金香。 

  那姑娘總是爽約,頭幾分鐘還答應的事,後幾分鐘便又反悔了。那陣,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不能不生氣。 

  只是,他是在生自己的氣。都多大年紀了,還在玩這種小把戲? 

  女人,當然應該是他床上這一位的表現。 

  熱情似火,沒有多餘的廢話,只用身體詮釋著男女間的……情意還是需要? 

  有什麼必要分得太清楚呢? 

  邢季風睜開眼睛,滿天的星空,不知何時,像是都種了狗尾草在風中搖曳,晃得他眼花。 

  他趕緊閉上眼睛,耳邊是女人細碎的聲音。他沉入她體內,大汗淋漓。 

  竟然冷。一頭的冷汗。冷得徹骨,甚至不想動了。 

  他困惑而憂愁,像是逃不開魔咒。 

  在天崩地裂之時,他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不是那樣調情似的問句,是真的在問。 

  「成熟,穩重。」蘇珊仍舊喘息著:「像你這樣的。」她回答得很標準,最後一句,帶了些嬌昵,嫵媚而動情。 

  邢季風覺得真的應該釋然了,一樣的答案,但那個姑娘絕不會說「像你這樣的」。 

  是啊,她明明說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喜歡有寬容心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她死活要愛那個黎相宇呢? 

  那姑娘是個騙子啊,簡直是個大騙子。 

  黎相宇跟成熟穩重是一點邊都搭不上的,尤其是不寬容,小氣又賴皮,可為什麼她就是愛他?撞得頭破血流也要愛他? 

  卻還要騙人,說她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 

  邢季風困惑極了,身子漸漸軟了下去。他很狼狽,喃喃地:「蘇珊,對不起。」 

  蘇珊略略有些失望,但只一瞬,便將身體貼緊了他:「不要緊,KEN,也許我們還缺少了解。」 

  「也許是的。」邢季風歉然地將她摟緊。 

  每個人都應該有各自的生活,尤其是他,十幾年來,從不曾在感情上困擾過,現在也不應該被困擾。 

  他再一翻身,將懷中女人壓在身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趕跑。 

  最好的夜,最好的人,應該有最好的感受。 

  邢季風把工作中的魄力拿出來,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是他應該做的事。 

  他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他需要原始的衝動,一個壯年男人的衝動。這一刻,應該與以前都不同。 

  以前,都是想要從他這兒得到些什麼的女人,向他撒歡,取悅他,崇拜他。 

  他冷靜而愉悅。 

  其實此刻,他也冷靜而愉悅。但不一樣,這個女人是他將來的妻子。 

  他要給她的,不是金錢,而是婚姻。 

  都定好了的,不可更改。他此刻只不過是提早感受了一下而已。 

  就算某個姑娘出了天大的事,也不可能改變他結婚的決心。不可能再像曾經那樣,扔下那麼重要的會議,如一個少年狂奔出去,只因為某個姑娘主動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問他是否有空? 

  他很怕回答說在開會,她就把電話掛了。 

  現在不會了,決不會再這樣。那姑娘的天塌下來,也只應該由她的男人去頂。 

  邢季風的確交出了漂亮的答卷,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是應該有好的表現。 

  他自己也很滿意,在某一刻,他覺得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姑娘。可是他忽然很無聊地用遙控器開了燈,並將燈光調到最亮。 

  他的目光掃過凌亂的床單,純色床單,銀灰,沒有一絲雜色。 

  如果有紅色的血,一定可以一眼就看到。於是他微微失望了。 

  他很奇怪,自己受著西方教育多年,早不在意女人是否第一次。可這一刻,他竟然很仔細地去看床單。 

  他覺得自己很卑劣,因為腦海里不斷湧現出某幾個句子:少時的青梅,長大的姑娘;兒時的竹馬,長大的情郎。 

  竹馬小情郎一直等著這青梅小姑娘長大。當然,那應該很幸福,不可懷疑,青梅小姑娘奉獻給竹馬小情郎的一定是純潔的處子之身。 

  絕不可懷疑。 

  還是在心裡做了比較,因為床上的女人將是他的妻子么? 

  邢季風真的有些失望,站起身,將寬鬆的睡袍披在身上,腰間帶子鬆鬆打了個結。 

  他又倒了杯酒,推開窗,將一道涼風放進屋。 

  蘇珊打個寒顫,忐忑不安。她目睹他將燈光調到最亮,然後眼光很挑剔的掠過床鋪。 

  她早不是處女,在她這個年紀,還是處女會被人笑的。所以她並不覺得這是件多了不得的事。 

  她的未婚夫卻很讓人不可理解,時而溫存,時而客氣,時而冷靜,甚至冷漠。 

  如此時。他扔下她,一個人端了杯酒站在窗前,彷彿在想什麼深奧的事。 

  此時此刻,兩個人不是應該抱著說些情話么?有什麼大事非得此時想個清楚? 

  這個男人多麼難以讓人接近。不過,正是如此,才越發地讓她想要靠近。 

  她裹了一條毛巾,在胸前打了個結,輕輕下床,走到他身後,沒有徵得他同意,便抱了他。 

  她是他未來老婆,有權抱他。這夜之後,其實連「未來」這兩字也可以省掉了。 

  邢季風的身子一下子僵硬,喝了酒,也無法暖和起來。 

  他的僵硬與她的柔軟,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清冷的聲音:「蘇珊,怎麼不去睡覺?」 

  「因為你沒睡。」蘇珊更緊地抱著他的軀體。他的背部多麼堅實。 

  「去睡覺,不要涼著。」明明是一句關懷的話,但出口之後,倒像是命令,又或是趕她走,語氣里夾雜著那麼一些不耐。 

  蘇珊沒動,心中有一絲委屈,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發作。 

  邢季風任她那麼抱著,心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很沮喪,為什麼是這種感覺? 

  良久,蘇珊問得楚楚可憐:「KEN,你是很傳統的男人么?」 

  「什麼?」邢季風轉過身來,背靠著窗。 

  「你希望我是第一次?」這種話,很難以啟齒,但她必須問出口。 

  邢季風微微一笑:「我不是古板的男人,怎麼會在意這些?」 

  他是虛偽的,明明剛才還在比較,此刻卻不承認。的確是不能承認。 

  「那就好。」蘇珊的臉紅了:「每個人都有過去,我希望我的未來是你。」 

  表達得無比完整。 

  可是聽在邢季風耳里,十分酸澀。小青梅的過去現在將來,都是屬於她的竹馬小情郎。 

  多麼完美,多麼完美。 

  嫉妒像一頭猛獸,正在撕咬著他的心。但他仍是保持著最為淡定優雅的姿態:「蘇珊,你很好。」 

  他的語氣肯定,不是對她說,而是對自己說。 

  他放下酒杯,重新攬了未婚妻入懷。他不該這麼對她,不該這麼計較,更不該在兩人熱情似火之時,腦海里不斷翻騰著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抱著她躺回了床,卻心神不安。只一片刻,他便放開她,翻了個身,用背對著她。 

  燈已經滅了,仍舊只有星光閃耀。 

  這一艘游輪,是他的至愛。從未帶過女人上來,這一次,他下了決心,帶了未婚妻上船。 

  似乎以此作為某種道別,又抑或是某種決心。他竟然在此般年紀,還需要做如此幼稚的事來督促自己。 

  自欺欺人。他第一次深刻了解這個詞的含義。 

  他喜歡小艾,很喜歡小艾,那種喜歡是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那姑娘迷糊又遲鈍,有時候笨笨的,有時候又弱弱的。就那樣的時候,他都已經不知不覺愛了她。 

  她放他多少次鴿子,已經數不清了。就連他出動直升飛機去救她,也被她放了鴿子。 

  她有時又倔強可愛,還率性得像個男孩子。 

  唱搖滾呢。還有比這更逆天的么?他的心臟時時都在被她考驗著。 

  他不知不覺已經滑向了深淵。 

  最後她給他頒發了兩張卡,好人卡和哥哥卡,雙卡雙帶,多麼滑稽。 

  他對她來說,是多餘的。所以他決定結婚了,旁邊睡著的是他的結婚對象。 

  哪哪都比那個姑娘好,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這麼難過? 

  邢季風覺得患上了某種叫婚前恐懼症的病。這一晚,他明明是想更徹底地充實,最後卻無盡失落。 

  像是一堆乾柴烈火,被大雨澆熄了。 

  說不出來的懊悔,涼浸代替了歡悅。邢季風再一次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切會好的。也許他只是對蘇珊的閃光點還發掘得不夠,否則一定會愛上她。 

  無論如何,她是很好的。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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