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少年郎的夢
天使惡魔總裁已經變得很天使了,尊老愛幼,幫助弱小,工作努力,對待愛情專一又熱情,生活能守舊,也能創新。總之頭上的光環基本全部被點亮,哪哪都是個好青年。
當然,他和沫沫還是吵吵鬧鬧過著,不吵不鬧感覺不親熱。最重要的,他仍然還是一個自私又自大的傢伙,天天把狗血盟約掛在嘴邊,也不可能和邢季風打成一片。
狐狸永遠都是狐狸,邢季風就算表現得再紳士再優雅,那也是只又紳士又優雅的老狐狸。黎相宇時刻防備著,越紳士越優雅,越得防。這是他在實踐中得出的理論。
自從和莫英琪見過面之後,黎相宇及時調整了戰略戰術。不再跟沫沫提那些見鬼的現實問題,得過且過,甜蜜一天算一天,反正離修成正果還早。
他的沫沫不像莫英琪那麼勇猛,笑看風雲,而他只要看見沫沫愁眉苦臉就心慌意亂。所以他預備先和沫沫把地基打牢,再共同抗敵,一致對外。
果然,這一招相當有效。他的沫沫小朋友一天比一天快樂,某天在廚房裡做飯,還哼著小曲小調:「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我只愛靖哥哥完美的愛情……」
黎相宇從英國出差回來,準備突襲查崗,看這小妞有沒有在他出差期間搞桃色新聞。他拖著行李箱,用鑰匙開了門,果然逮了艾沫惜一個正著:「沫沫,你這個壞傢伙,趁我不在家,又愛上了靖哥哥……是不是該挨板子了?」
艾沫惜身上正圍著圍裙,手上還油油的,聽到黎相宇的聲音,哇哦一聲蹦起,風捲殘雲般的速度撲進他的懷裡:「哈,長豬鼻子的黎相宇回來啦……」她用油油的手,在他臉上擦過去挨過來,笑嘻嘻的。
黎相宇親上她的小嘴,芳香清甜的味道,想死這個小傢伙了:「沫沫,我餓。」他說這話時,笑得壞壞的。
艾沫惜從他身上跳脫出來,蹦進廚房,大聲回道:「去洗澡,洗完就有得吃了。」
黎相宇答應著,從艾沫惜身後抱住她,纏綿又甜膩地去親她的耳垂:「沫沫,你想不想我?」
「想著呢想著呢,」艾沫惜邊炒菜,邊嘻笑著:「我做夢都在想你,然後你真的在我夢裡出現了,嚇我一跳……你猜怎麼著?」
「怎麼?」黎相宇雙手仍然環著她柔軟又纖細的腰,低下頭,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
「哈哈哈,你在我夢裡真的長豬鼻子啦……」艾沫惜此時已將鍋里的菜用盤子盛好了,遞給黎相宇:「拿去放桌上。」
黎相宇幽怨死了,接過菜盤:「沫沫,你和浪漫有仇。我不要理你了,哼哼。」他把菜放在桌上,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洗澡。
這幾天黎相宇不在家,艾沫惜忽然覺得好安靜,難受死了。以前一個人挺習慣的,可是現在黎相宇才走不到十天,她就覺得鬱悶得不行,飯吃不香,覺也睡不著,一點都不好玩。
可見習慣這玩意兒,是個恐怖的東西。當一個習慣的常例打破,便得適應好一陣子才可以。
她又加了一個菜,是黎相宇喜歡吃的山椒木耳。自從上次在梅花寨吃了一次后,她回家便無師自通,還弄得像模像樣。
黎相宇香噴噴地出來,看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口水都流出來了:「可算是活過來了,國外的東西實在不能吃。」他用手指拈了一片木耳進嘴,讚不絕口。
正要粘上艾沫惜表揚一番,艾沫惜驚叫著,邊跑邊喊:「你剛洗了澡,別往我身上蹭,我身上全是油煙味……」
「我不嫌棄你,沫沫。」黎相宇努力表現得誠懇又高尚:「勞動人民最光榮,我熱愛勞動人民。」
「問題是你身上要染了油煙味,勞動人民會嫌棄你的。」艾沫惜盛飯給黎大少。
黑暗點點吞噬了白晝,萬家燈火,明明滅滅。他們的燈光,只是那千盞萬盞之一,平凡的幸福,平凡的溫存。
他無論飛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她都會在這個小小的家裡等他。
他從來沒有一次出差比這一次更煎熬。本來還要兩天才能回來,但他等不及了,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公事,然後飛回她的身邊。
他飛回來了,她果然在家。圍著圍裙,唱著小曲,家裡透出溫暖的燈光。
多麼幸福。他並不貪心,對於生活,只要求能像現在這樣,就足夠了。等他的女人,必須是沫沫,他便心安。
艾沫惜洗完澡,穿著睡衣,像個可愛的小娃娃,跨坐在黎相宇的腿上,光著小腳盤著他的腰,姿勢極致曖昧。
黎相宇摟著她,怎麼抱都抱不夠似的:「沫沫沫沫你拍拍手,你不拍手你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呢。」艾沫惜從茶几上的水果籃里,拿出一個軟軟的獼猴桃,剝了皮,喂到黎相宇的嘴裡:「這東西真的好好吃。你看,紅心的就是不一樣。」
「我的心也是紅心。」黎相宇笑得燦爛。
「你是黑心。」艾沫惜自己也咬了一口,入口醇甜,高興地和他斗著嘴抬著杠。
「沫沫你真沒良心。」每次都得出這個結論。
艾沫惜又拿一個獼猴桃剝開:「冬青找到開飯館的地方了。我去看過,好像還不錯。那一片的寫字樓和商場很集中,應該生意不錯。」
「那就開動。」黎相宇出發之前就交待艾沫惜辦這事,現在回來就有結果,真是一件好事。
「轉讓費蠻高的,二十幾萬呢,房租也不便宜。」艾沫惜沒做過生意,也弄不清楚這轉讓費是從哪來的。
「位置好就值這麼多。」黎相宇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又出來了:「明天帶上公司的律師去看看合同有沒有問題,儘快辦了,省得冬青那小子整天纏著我無事晃悠。」
以前黎相宇沒和艾沫惜談戀愛的時候,於冬青的雜事會比較多,當然,全是些狗血之事。但現在就少得多了,艾沫惜沒什麼需要監視跟蹤的,黎相宇也不需要他做飯。
「我和冬青聊過。他不同意飯館寫他的名字,他不要。」艾沫惜有些頭疼,那人不是一般的固執。
「傻瓜,用你的名字,讓他跟你入伙。」黎相宇出著主意。
黎相宇果然是了解於冬青的,所以在對方還三推四拒五徘徊的時候,一張協議啪地擺在桌上。
他裝模作樣地跟於冬青說,這飯館是送給沫沫的,但沫沫有自己的工作,太忙,沒時間管。既然於冬青整天吵著閑得無事,那就去幫沫沫管飯館。
怎麼叫管?其實就是全交給於冬青打理。賺了五五分帳,賠了算沫沫的。相當於一方金錢投資,一方技術入股,聽起來合情合理,於冬青要是再推三阻四,便矯情了。
於冬青苦笑著搖搖頭,看來這輩子都還不清黎總的債了。
開業那天,黎相宇送了於冬青一套像樣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儘管看起來有些靦腆木訥,倒也顯得清秀。
他跟著黎相宇已經有那麼兩三年的時光,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挺胸直腰還是會的,偶爾開個跑車,只要不說話,也算是很顯風采。
青澀與土氣,都漸漸褪去。此時穿上一身西服,彷彿換了一個人,從裡到外,都是新的。
飯館不算大,一百多平米,裝修得簡潔乾淨。里裡外外的人員,於冬青都一應安排好。這小子雖然沒做過生意,但頭腦還算靈活。跟在黎相宇身邊久了,聽人家時常說些管理上的法則,自己琢磨琢磨,也像那麼回事。
一件大事,就這麼塵埃落定。從此,於冬青也不至於整天打電話找黎相宇要事情做。哪怕去給艾沫惜充個手機費,也跑得樂顛顛當成大事辦。
男人得有事業,這是黎相宇一再強調的言論。有了事業,才好泡妞。不是說那妞得用錢買,人家總得要看你能不能給她一份好的生活。
所以,於冬青忙開后,妞,來了。
那是個不算漂亮卻水靈的姑娘,說話有些口音,不太讓人聽得懂。蒼縣的口音,艾沫惜領教過,直傷等於吉祥,直傷玉意等於吉祥如意。
十分坑爹。
這姑娘叫金銀,外號喚金銀花,這是自小就被叫慣了的稱呼。金銀花姑娘走南闖北好幾年,當然已經不全是蒼縣的口音,但比蒼縣口音聽來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她偶爾還夾雜著普通話,又串點蒼縣式英文,總之不搞個花里胡哨不算完。
黎相宇本來一腔熱情要撮合這兩人重新來場電光火石的戀愛,但一見之下,立時打消了念頭。
懵懂少年郎的夢,最易在無人的夜晚無聲來襲,黎相宇自己就深有體會。
一個曾經什麼都沒有的少年,為了心怡的姑娘,翻山越嶺。那條路,他走過,還是開著車,太深有體會。人家可是用腳走,一步一步,天為床,地為被,走到哪,睡到哪,走了幾天幾夜,壓根就沒算過。
一場年少的風花雪月,無比迷醉。
可是黎相宇見了那位金銀花姑娘之後,長嘆一聲,跟艾沫惜說,冬青那小子,看來打光棍還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