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氣死人不償命
艾沫惜依然坐在沙發里，玩她的水果手機。收到黎相宇的簡訊：「搞定！親愛的沫沫小朋友，向毛主席保證，我沒有違背盟約哦……晚上你要怎麼獎勵我？」
「你先過了叔叔阿姨這關再說。」艾沫惜心虛地瞄了一眼氣得臉色鐵青的黎華庭。祝慧星還好，很淡定，本來也不是很滿意陳萌萌，穿得跟小姐似的。
黎相宇哼著小曲，竄了進來，扯著嗓門喊：「爸，媽，我晚上約了銀行的魏主任，走嘍！」
「相宇，給我過來！」黎華庭怒吼：「你把陳萌萌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黎相宇弔兒郎當。
「你是不是非……欺負了陳萌萌？」黎華庭心緒難平，眼看一樁好好的親事，就這麼沒了。
「切，你要說非禮就說非禮，還欺負，那麼文雅！」黎相宇笑嘻嘻地走到祝慧星面前，轉個圈，擺個POSE：「媽，你說，你兒子帥得驚動克里姆林宮，還需要非禮誰個女的？哈！哈！哈！不要笑死人好不好？」還不忘抽空朝沫沫拋個媚眼。
「那你說，人家為什麼會氣成那樣跑了？不說清楚，小心我打斷你的腿。」黎華庭是真的發火了。
「嘻嘻，我要是告訴你，她想非禮我，你信不信？」黎相宇剝個桔子在手裡，扯下一瓣，高高拋起，然後用嘴接住：「當然，未遂。被你兒子我，義正辭嚴拒絕了。我黎家，家風嚴明，豈能說讓她非禮就讓她非禮？」
祝慧星坐姿端正，語氣柔和：「相宇，不要整天胡說。」
「嘻嘻，媽，你看，你連這個都不信，就更不會相信我要說的真相嘍。烏拉，真是六月天空下起了雪，山下的石頭滾上了坡，老人把手裡的嬰兒叫了外婆……」黎相宇不去考表演真是太可惜，就他這狗血樣，長得又帥，不大紅大紫都難。
艾沫惜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趕緊收住。黎華庭臉色更難看。
「正經點，相宇。」祝慧星也笑起來，溫和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黎相宇不再嘻皮笑臉，換了一副委屈的面孔：「媽，那女人有毛病。她懷疑你兒子長得這麼漂亮，是個同性戀。」說完，扮只乖乖小白兔，坐到地上，將下巴放在祝慧星的腿上。
「平白無故怎麼會懷疑你是同性戀？」黎華庭氣結。
「華庭，你為什麼生氣？現在是孩子受了委屈，怪只怪，他是長得太好看。現在長得好看的男孩，很多都被誤解，你不看新聞的嗎？」祝慧星這次力挺兒子。
黎相宇來了勁：「老爸，你OUT了。娛樂圈那個誰那個誰，那個誰誰誰，全都帥得被誤認是同性戀，好幾個都抓了女的出來闢謠。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得過了，搞出許多這個門那個門，總之很色情了。」
黎華庭被他吵得腦袋都糊了，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激動，一時半會下不來台，灰灰地上樓去了。
黎相宇大力親了祝慧星一口：「媽，還是你最好。」對艾沫惜打個響指：「走，見魏主任去，人家等得急了。」
艾沫惜趕緊收拾東西，和祝慧星道了別，跟著黎相宇走了。
車子在夜色中穿梭，街道兩旁，霓虹閃耀。
艾沫惜一直低頭玩著手機，一語不吭。
「咳！」沒引起任何反應，黎相宇嘩一聲將車子停在路邊：「沫沫，換位置！」
艾沫惜默不作聲坐上駕駛位，一絲不苟扣好安全帶，以平穩車速向前開去。心裡也不知想什麼去了，該左拐的時候，居然直行，好半天才「啊」的一聲，喃喃道：「走錯路了。」
黎相宇看著她，忽然將頭輕輕靠上去：「沫沫，不要不理我。好難受哦。」
艾沫惜平靜的語氣：「過去點，我開車呢。」她沒有甩開他，只是出奇的平靜，看起來完全沒有生氣的痕迹。
可是黎相宇知道，沫沫是生氣了。可能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心裡堵得慌，一如他知道她和邢季風的約會。
他坐直身體，不再開玩笑了，思量著要如何跟沫沫說今天的事。他臉望向窗外，不笑的時候，看上去，也那麼清冷，卻是顯得異常英挺俊朗。
「沫沫，我想和你談戀愛。」黎相宇轉過頭，一字一句，眼神里，閃爍著摯熱而青澀的光芒。
「不談。我累了。」沫沫平視前方，一眼都不看他。
「靠邊停車。」黎相宇嚴肅的聲音。
艾沫惜不理他，繼續開車。
黎相宇就那麼盯著她，一直盯著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直看得艾沫惜渾身難受，嘩一下，靠邊停車。郊外，車輛並不多。
黎相宇伸過長臂，狠狠將艾沫惜摟進懷裡，迅速壓上她的嘴唇，不許她反抗。
輾轉反側，輕憐蜜愛，兩個人的心都好像被吻痛了。
「沫沫，我沒有違背盟約。」黎相宇再一次保證。
「我知道。」艾沫惜聞著黎相宇的氣息，驟然心裡發酸。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不理我？」黎相宇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啞啞的，在她的耳邊，連質問都聽來性感而甜蜜。
「心裡難受。」艾沫惜不由得將黎相宇抱得更緊。
黎相宇溫柔地笑起來：「傻瓜，心裡難受就要說出來，藏在心裡更難受。你小時候就這樣，我把鹽放到牛奶里，就是希望你喝了，會跟我說不好喝，讓我跟你換。結果你是個小傻瓜，一聲不吭全都喝掉。你知道我有多心酸嗎？」
艾沫惜嘴一撇，嗚地一聲哭起來，委屈得好像又喝了帶鹽的牛奶：「惡魔黎相宇，你壞死了，我不要跟你玩了。」語氣卻是粘膩的，撒嬌的。
「好好，是我壞，我不該放鹽在牛奶里，也不該和這女的拖那麼長時間。不過，沫沫，你要跟我站一起，我們才會贏。」原本黎相宇認為，要和沫沫談一場戀愛，最難之處在於沫沫的態度。爸媽那裡，根本不是問題。
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知根知底，有什麼不好呢？所以黎相宇從沒放在心上。可是從邢季風的相親宴出現，黎華庭一反常態，將他罵個狗血淋頭，事情就變得不那麼簡單。
顯然，父母從來沒考慮過，他和沫沫的事。當然，也許這緣於，他們把沫沫當成養女，真的如邢季風所言，認為他們情同兄妹。
關鍵是黎華庭的態度十分奇怪，似乎知道他和沫沫有那麼一星半點之事。就算不知道沫沫的態度，也早看出了黎相宇的心思。
緊接著，居然給他也弄了一場相親。
從黎華庭給他熱情似火地介紹陳萌萌之時，就已然是立場鮮明，要把他和沫沫分開。
黎相宇將計就計，上演了這麼一出配合的好戲。最後人家嫌棄他而搞砸的相親，總不能全算在他一個人的頭上。
他要拖時間，爭取一切可能跟沫沫培養感情的機會。他太了解沫沫，如果父母施壓，她一定會有多遠跑多遠，到時他要去哪裡哭一個沫沫出來？
他和沫沫的相愛才剛剛開始，根本經不得任何一點風吹雨打。他不敢硬來，早早將戀情曝光於天下。甚至，連在同事面前的展示，都有些後悔。
他的沫沫敏感而纖弱，把報恩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他完全沒有信心，沫沫會跟他私奔出逃，亡命天涯。
「我難受，並不是因為你和那女人出去，而是難受叔叔阿姨可能不會贊成我們在一起。」艾沫惜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黎相宇的心苦澀得沒邊。他判斷得沒錯，沫沫就是怕這件事。恩將仇報這個詞，在她的字典里絕不可能有。
「沫沫，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好不好？」黎相宇一腔柔情，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展現出更多給沫沫看：「我們結了盟約的，對不對？誰背棄了盟約，我黎相宇就死無……」
艾沫惜哭得更厲害：「不要說了，不許說這個。」
「那你笑一個，我就不說了。」黎相宇對著艾沫惜，除了玩賴皮，真的已經找不到招數了。艾沫惜就像是專門生出來克他的，讓他完全沒有辦法。
艾沫惜扯過他的身體，把眼淚使勁蹭在他的襯衫上。好半響，才呼吸順暢。
「沫沫，獎勵一個。」黎相宇指指自己的臉頰。
「憑什麼？」艾沫惜恨聲道：「我不讓你嘗嘗清宮十大酷刑就不錯了，還敢要獎勵！」
「我表現得那麼好，幫你趕走一個情敵，還不該獎勵嗎？」黎相宇厚著臉皮湊到艾沫惜面前。
「哼，肯定不是像你說的什麼同性戀。」艾沫惜這時候有空來收拾他了：「恐怕真的是你非禮她，才弄出那副場景吧？」
「哈！我要肯屈尊降貴非禮她，她不酬神就怪了。」黎相宇發揮強大的毒舌功能，氣死人不償命。
「麻煩你積點德。」艾沫惜主動繞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反正我要懲罰你，一會兒小心點。」她說完，神色如常了，輕輕發動汽車，向醫院駛去。
黎相宇期待著晚上的懲罰。連日來生活緊張，有些累，靠著椅背，很快就睡著了。他睡著的時候，安靜又可愛。
艾沫惜輕輕望一眼他，嘴角綻出溫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