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小人當道
艾沫惜站起身,扶著牆走近衣櫃,翻了一套家居服出來。
黎相宇眼睛瞪得老大,指著她的腿道:「沫沫,你,你的腿能走啊?」他一直以為沫沫的腿骨折了或是怎麼了,不能站立,才讓抱回來,可是,可是現在……
艾沫惜忍著疼,傷口磨著褲子,還是很難受:「我什麼時候告訴你,腿不能走的?」
「你!那你讓人家抱什麼抱?」黎相宇感覺頭上的髮絲被燒得滋滋作響。
「沒辦法,人家就是那麼紳士的人……」艾沫惜悠悠地回應。
「紳士個屁!他不就想占你便宜嘛?」黎相宇一臉不屑,見艾沫惜站起身,趕緊過去扶她:「沫沫,你就是太單純,才常被人騙,你懂不懂?」
語重心長。
艾沫惜抬起眼睛,盯著黎大少那張英俊的臉仔細地看,直看得黎大少發毛。
「嗯,是有字。」她點點頭,一臉恍然。
「什麼字?」黎大少獃獃的,沫沫可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盯著他看過。
艾沫惜用手指,在他的左臉上寫個「小」,右臉上寫個「人」:「就這兩個字。」繼續讓黎大少扶她進浴室。
黎大少憂傷的表情:「你倒是懂得欺負我。」
「還有,我知道我單純,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上當。」艾沫惜在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剎那,挑釁地望了望黎大少的頭。
直擊軟肋,不待對方回答便「砰」一聲關了門。
「沫沫,你要幹什麼?」黎大少忽然想起她身上有傷:「你不會這個時候要洗澡吧,你不是有傷嗎?」他急死了,在外面拍門拍得砰砰響。
艾沫惜就是準備洗澡。在外晃了一晚上,又去醫院,多少細菌在身上,克服困難也要把這個澡給洗了。
傷口不能沾水,她小心翼翼盡量不碰到傷口。好半天,她穿了衣服出來,將換下的邢季風買的那套扔在盆里。
把門一開,黎大少像只流浪狗一樣,坐在外面的地上,靠著牆,扮思考者。
黎大少見沫沫出來,趕緊跳起身,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沫沫抱起來,惹得連連尖叫。
「你幹什麼?」艾沫惜拍打著他的肩膀。
黎相宇得意洋洋,將艾沫惜抱到沙發上:「你不是喜歡紳士嘛,我就紳士一下給你看啰。」
「別裝了。」艾沫惜用干毛巾擦著還在滴水的濕頭髮:「小人,就是你這個長相。」
黎相宇抱到了沫沫,心情大好,懶得管她說小人還是大人的問題,反正他從來在她面前就是沒形沒象的。他扯過沫沫的毛巾,幫她擦著頭髮,忽然聲音溫柔:「沫沫,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幫你洗過頭?」
「記得,你用膠水給我洗頭嘛。」艾沫惜真的沒辦法給他一丁點好臉色:「我一個孤女,寄宿在你家,活該被你黎大少捉弄。」
說著猛然扯過毛巾,不讓他幫著擦拭她的頭髮。
黎相宇委屈得很:「沫沫,你不要這麼說啊。我當時只是想你的頭髮更有彈性,所以才在洗髮露里加了膠水……」
「滾滾滾!」艾沫惜火大得要死了,彷彿每一秒都會被引爆。
黎相宇本來想以回憶童年的美好往事來融化沫沫的心,可是真的好憂傷,扯出來的沒一件能拿得出手,全是這類苦大仇深的欠揍場面。
他不敢再惹沫沫,怕再回憶下去,真是滾蛋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得守在這兒,免得某人趁虛而入。哼哼。
他走進浴室,盯著沫沫換下來的那套泰迪熊的睡衣看了半天。邏輯推理,這衣服一定是那個老男人買的,決不能讓它登堂入室。
黎相宇很嫌惡地尖著手指把衣服扔在垃圾袋裡,打好結,高高興興出門,拿出去扔掉。
他回房的時候,艾沫惜狐疑地問:「你剛才出去做什麼了?」這男人太鬼祟,實在是沒有一刻可以放鬆警惕。
「沒幹什麼啊,扔垃圾。」黎大少親自扔垃圾,這應該是頭一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是嗎?」艾沫惜探究的語氣。越來越可疑,黎大少從來就不是這麼主動幹活的人哩。
黎相宇大大咧咧揮著手臂,臉上泛著純真的光輝:「我洗心革面,從此準備當一個勤快的人。」
艾沫惜忽的一震,趕緊站起身,扶著牆壁進浴室,衣服果然沒了,顫聲道:「黎!相!宇!」
黎大少趴在大床上,用被子將整個頭包在裡面,嘴裡不斷念叨:「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艾沫惜撲上床,忍著腿疼,拿枕頭使勁打:「黎惡少,你整天不幹正事,就知道來禍害我。你幹嘛要扔掉我的衣服?」
黎相宇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把艾沫惜的身體擺好:「你有傷,就不要亂動,不知道痛的嗎?」他掩不住壞笑,扔掉了衣服,彷彿所有的仇都報了。
「我賠你十套衣服,你不要生氣了。那個衣服,一看就是一次性的……」他又開始發表他的狗血理論。
艾沫惜已經無話可說,好半天蹦出兩個字:「幼稚!」不再理他,把電腦打開,整理文檔和設計圖。想著下周可能上不了班,趕緊整理好發給主管。
黎相宇叫了外賣,和艾沫惜胡亂把中飯算是對付過去。想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又叫秘書買菜過來做晚飯。他自己則到辦公室處理事情去了。
秘書姓於,叫於冬青,是個二十齣頭的男生,這麼年輕就混成了總裁秘書,實在是太奇怪了。
於冬青很靦腆,進門叫了一聲「艾姐」,就再也不說話,直接躲到做飯的露台上去,悄沒聲息擇菜。
艾沫惜得這個小男生照顧了好幾次,帶著點不好意思,大周末的,全忙她一個人的事了:「小於,你把菜拿過來,我們一塊兒擇吧。」
「不用,艾姐,我一會兒就弄完了。」於冬青有些嫩澀的嗓音。
「我閑著也煩呢。」艾沫惜有心要和他聊兩句。總共就那麼大個屋,兩個人還不說話,太尷尬了。
於冬青笑笑:「我馬上就弄完了,艾姐。」小男生做事又快又好。
「叫黎總給你加薪,什麼事都叫你做。」艾沫惜調侃道,天天聽黎大少嘴上說加薪加薪,估計都是隨口說說。
「不能再加了。」於冬青開著嘩嘩的自來水洗菜,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那你現在薪水多少?」艾沫惜好奇,這個小男生確實有些奇怪。
「一千。」於冬青老老實實回答。
「什麼?」艾沫惜大跌眼鏡,心裡直罵黎大少這個剝削鬼。
於冬青洗好菜,看時間還早,得等黎總快回來的時候再做,便拖了個椅子坐在艾沫惜的對面,赧然道:「其實黎總對我有恩,對我們全家都有恩昵。」
艾沫惜不以為然:「他不禍害人就不錯了。」話一衝口而出,又覺不妥。當著他下屬的面,說不好聽的話,確實不是她的本意。這畢竟還只是內部矛盾,她一直分得很清楚。
「艾姐,你誤會黎總了。」於冬青極力幫著黎相宇說話:「他其實是個特別好的人。」
「行了,他又不在,你不用拍他馬屁。」艾沫惜忍不住輕笑,覺得這小男生單純得很。難不成一千塊錢,當個總裁秘書,他就滿足了?
誰家的總裁秘書那麼便宜,那麼廉價?還二十四小時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