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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如來佛與孫悟空

  黎大少幾乎整個身子都掛在艾沫惜身上,渾忘了他受傷的是頭,而不是腿。 

  從地下停車場走去上到醫院的電梯,路並不長,這兩人卻走了好久。黎大少只願這條路永遠不要走完,就這樣下去,哪怕血流干也是好的。 

  手機響了,是秘書。 

  「喂。」黎相宇要死不活地接電話:「你跑掉沒?哦,跑掉就好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在家休息。嗯,對,我要死了,哦,不不,你不要來看我。等我死了,你來送個花圈就行,到時我在遺囑上寫,加你一個月獎金……好像有點摳門,加兩個月獎金吧……」 

  艾沫惜聽他講電話講得狗血,不由得想把他甩開。黎相宇忙把電話掛掉,又像只大蜘蛛似的,纏在她身上。 

  任你怎麼掙扎,我自巍然不動。 

  黎大少清理了傷口,還縫了幾針,頭上包著紗布。從頭到尾,他都沒哼過一聲,表現得很男人,手卻緊緊抓住艾沫惜,不肯放手。 

  在醫生旁邊幫忙的值班護士,是個小妹妹,估計剛畢業不久。忍不住老偷偷看他,感覺從沒見過這麼帥的大帥哥。最後花痴地補了一句:「包著紗布也可以這麼帥啊。」 

  艾沫惜哭笑不得,帥哥當道,不得了。這長相太具迷惑性了,要是眾位花痴妹妹們知道這黎大少天使的外表下,是多麼惡魔,看還有多少花痴粉絲。 

  這一折騰,已是凌晨四五點了。車子行駛在康輝大道上。 

  「沫沫,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子,適合回家嗎?」黎大少懶洋洋的,頭仍然歪在艾沫惜的肩上。 

  「你不回家,要去哪兒?」艾沫惜沒好氣。 

  「那就回吧,反正爸媽看見我這樣子也不會心疼的,只會問我,壞小子,你和誰打架了?我就說,沒和誰打架,只是為沫沫出頭……」 

  「……」艾沫惜開到下穿隧道時果斷從橋上調了個頭,直奔花都大道。 

  黎大少晦暗不明地笑了一把,心裡正唱著,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車子開到公司門口,停下。 

  「幹嘛?」黎大少誇張地用雙手搬動放在艾沫惜肩上的頭。 

  「下車,去你辦公室的休息間,你黎大少多會過日子,那裡不是比家裡的房間弄得還舒服嗎?」艾沫惜上次被叫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盯到過一次。 

  「臭丫頭!」黎大少用手指點著艾沫惜的頭:「說你笨,還就是笨,我包成這樣,你叫我去辦公室?公司職員議論下就算了,要是被公司的重要客人看見了,項目合作出了問題,是不是你要負責?公司股價下跌,是不是也歸你負責?」 

  艾沫惜被他攪得頭暈眼花:「好,去凌霄大酒店,五星級,夠你黎大少的檔次吧,離公司又不遠。」 

  「笨丫頭!」黎大少又要用手點她的頭,被她眼睛一瞪,立時訕訕縮回手指:「被記者拍到,你負責?還有,我傷成這樣,頭頂開花,血流成河,現在頭重腳輕,你好意思把我扔在酒店裡不管了?我是急需補營養的好不好?你個沒良心的……」 

  「那你到底要怎樣?」艾沫惜真的快被他折騰死了,不過真的不用驚異,這就是他黎大少的風格。 

  「我只想找個地方,離公司近點,有人能照顧我,晚上能守著我……咳,你知道,頭受傷跟別的地方不一樣,隨時都會有暈厥的可能。要是沒人管,恐怕等爸媽發現我,就只能來替我收屍了。也有可能呼吸困難,心臟到時怦怦亂跳……」 

  艾沫惜沒好氣地打斷:「你說的那是心臟病。」 

  「呃,對,就是心臟病。」黎大少一臉正經。 

  「你頭受傷,跟心臟有什麼關係?」艾沫惜翻翻白眼。 

  「怎麼會沒關係?頭痛,心就痛……」黎大少捂住胸口:「其實,我現在的心已經很痛了……」他順勢歪倒在艾沫惜的香肩上,一時只覺得只有這個地方,才是最舒服之處。 

  艾沫惜伸出一隻手指,嫌棄地頂開他的腦袋:「黎大少,你到底要去哪兒?」 

  「喂,」黎相宇氣得要命:「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我都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非得說那麼明白……」 

  艾沫惜聽他說他也是有自尊的,忽然「撲哧」笑出聲來:「喲,黎大少什麼時候把被狗吃了的自尊要回來了?你可太有本事了。」 

  「別跟我扯沒用的,回你那巴掌大的蝸居去。」黎相宇一下又換了種粘人的口氣:「我明天要喝骨頭湯,需要補腦……」 

  「誰告訴你骨頭湯補腦?」艾沫惜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大的陷阱,粘到一塊牛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看著辦吧,我不挑食。」黎相宇打了個呵欠:「走吧,嗚,好睏,好睏。」他再一次粘了上來,撲在艾沫惜的肩上。 

  「下不為例啊,就今晚,明天你自己住酒店去。」艾沫惜發動車子,向公寓開去。 

  黎大少沒搭腔,臉上露出甜蜜又邪魅的微笑。這個故事充分演繹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的精髓。他流了很多血,此時真的有些無力虛脫,眼睛乾澀,眼皮搭拉下來。 

  一小會,就到了公寓。保安的表情自是不用說,猜測的版本太多,最讓人肯定的一版應該是這樣的:這個女人是某大款的小三,現在又勾搭上另一個開豪車的富二代,晚上兩人在外嗨皮了一夜,現在雙雙回愛巢。 

  「你看到沒有,那男的好像頭上還包了紗布。」一個保安並不肯定的口氣,瞄了一眼,又不好一直盯著車內。 

  「肯定是被前金主打了,現在扯破臉,兩人乾脆住一起了。」另一個保安篤定的語氣,又喃喃自語:「不知道那女人的豪車會不會被前金主收掉。」 

  夜色,迷霧重重。 

  艾沫惜停好車,又用一隻手指嫌棄地戳他:「醒醒,黎大少,到了。」 

  黎相宇不動,彷彿睡熟了。 

  艾沫惜繼續戳他,加大力度,聲音也提高了。 

  猛然,黎相宇抬頭,一口咬住艾沫惜的手指,嚇得她驚叫。 

  其實不是咬,是用嘴吮吸,艾沫惜一下就抽回了手指:「你神經病啊!」 

  「誰叫你戳我的,一點也不溫柔。」黎大少得意洋洋:「再說,你忘了?你小時候剛到我們家,我還咬過你的腳趾頭,你當時咯咯地笑呢,可愛死了。唉,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討厭。」 

  艾沫惜確實沒什麼記憶,兩歲的事情,誰指望她有多少回憶呢?更何況,她根本不相信,黎大少會這麼好心,還咬她腳趾逗她笑,那根本就是個只會逼人哭的惡魔。 

  她熄了火,下車,面無表情,知道逃不脫要扶他回去的命運。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磨她的機會。她自覺地扶起黎大少回到公寓,一進屋,立時推他倒進沙發。 

  黎大少不放手,一用力,艾沫惜站立不穩,兩人齊齊倒在沙發上。 

  「沫沫,我冷。」他像只無尾熊,抱著艾沫惜不撒手。 

  艾沫惜一口咬住黎大少,痛得他「哎呦」一聲,忙鬆開手,沒形沒相地歪在沙發上。艾沫惜趁機逃脫他的蜘蛛網,拿著家居服,溜進洗手間。 

  「心狠的女人。」黎大少英俊的臉上,還有斑斑血跡,在燈下閃閃生輝,無一處不訴說著他的豐功偉績:「沫沫,我餓了。」 

  他扯著嗓門喊,無比有理由要求這要求那。 

  艾沫惜從洗手間出來,仍然將頭髮挽成個髻,用鉛筆斜斜插起。她聽到黎大少說餓了,哀嘆一聲,這傢伙就是專來折磨她的:「你去洗澡,我給你煮麵。」 

  「沫沫真好。」黎大少精神抖擻,完全不困的樣子:「沫沫,我頭上有傷,不能自己洗澡……」 

  艾沫惜現在很想把QQ打開,發個吐火發怒的表情,聲音氣憤:「黎相宇!」 

  黎大少趕緊舉雙手投降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吃完面,我就坐在這裡,你幫我把臉洗了,我再戴上浴帽,自己進去洗澡,這樣就不會碰到傷口了。」 

  他語無倫次,也不管合不合邏輯,有無因果聯繫,反正一副認真正經的表情,以期能取得艾沫惜的信任。 

  艾沫惜對他無語。擰開火,給他煮麵,又在面上蓋了一個煎得黃澄澄的雞蛋,端到茶几上放著。 

  黎大少咽一口口水,彷彿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下坐起來,夾起雞蛋狠咬:「唔唔,真好吃。沫沫,以後天天給我做飯吃……」 

  「做你的春秋大夢!」艾沫惜想起什麼,忽然笑起來:「不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知道你是這副德性,會是什麼心情呢?」 

  黎大少呼啦啦吃著面,口齒不清:「你親自體驗一下,就知道了,我不介意當你的小白鼠。」 

  「你就是欠揍!」艾沫惜不再理他,閃身進浴室洗澡去了,這一晚上折騰得全身都是煙酒味,難聞死了。 

  黎大少瞥見她進去的身影,嘴角輕輕扯出一抹悠然的笑。看這樣子,還得感謝衛尚那混蛋了。 

  本來他還打算找當警察的朋友,弄個什麼名目,把那幫兔崽子關幾天。現在想來,要不是這麼折騰,他哪可能大半夜的賴在她的公寓,吃著她親手做的面,看她毫不設防地進去洗澡。 

  這感覺太好了,不是嗎?他環視這巴掌大的房間,嘖嘖嘖,真的是太小了。要怎麼把這死犟的妮子騙去更大的房子里照顧他呢? 

  這絕對是個高深的課題。不過,他黎大少小時候功課不好,一樣能把這麼大的集團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智商。 

  嘿!他現在的心情如同如來佛主面對小孫悟空,你翻啊你翻啊,隨便你翻筋斗雲,總之都在我手掌心。 

  哈哈哈,黎大少都快笑出聲來了。他吃撐了,長手長腳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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