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馬王波
缽蘭街的一間普通公寓樓內
「怎麼樣？我找的這間安全屋還可以吧。以後你想找我，只用一個電話，我就立馬能從隔壁趕過來，是不是很方便啊！」
拿著黃志成給的辦案經費，隨手在馬欄隔壁租了這間房的侯文聰一臉調侃的對著第一次走進這間安全屋的黃志成道。
真·隨手租的房子，三天前來馬欄對賬正好看到招租信息的侯文聰當場便付錢租下了這間位於吹水達馬欄隔壁的公寓。
一身運動裝，故意把鴨舌帽的帽檐壓得低低的黃志成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敲打著侯文聰道「是挺方便的，方便龍根的人把你從這丟下去。不過，也不用怕，三樓而已，死不了人的。」
「靠，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TM知道我是卧底啊。」一臉無所謂的侯文聰笑著端了把摺疊椅放到黃志成的身後道。
很顯然，在龍根死的這件事上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侯文聰，並不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黃志成。
說完轉身走到房間內唯一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的侯文聰又調轉話題說起正事道「哦，對了，剛才來之前龍根已經同意讓我頂官仔森的位了。不過官仔森還有一筆數掛在馬王波那邊，萬一馬王波向我追數怎麼辦？」
經過上次的教訓，再也不敢讓黃志成掌握談話節奏的侯文聰在不經意間就把話題扯到了馬王波身上。
看了眼身旁的摺疊凳，又看了看侯文聰屁股下的沙發，很是自然的走到侯文聰身前的黃志成直接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道「裡面有三萬塊在銀行掛了號的鈔票，把它當作你收的投注送給馬王波。從下周開始每周四的晚上我都會放三萬塊到2號信箱，每次拿錢的時候記得把你換好的三萬塊還回來，這可是公家的錢。至於官仔森的數，你聰明哥還在乎這點小錢？」
（黃志成走來的同時，自覺起身的侯文聰走向了摺疊凳）
「不是吧，黃SIR，我一個月才領6800口糧，你還要讓我去貼官仔森的那筆數？那我還不如直接轉職當古惑仔算了，至少不用向廉（政公）署申報財產。」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的侯文聰一臉委屈的道。
「你是聰明人嘛，我相信你會有辦法搞定的。」隨口敷衍了侯文聰一句的黃志成再次用手點了點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牛皮紙袋道「記住了，你當古惑仔賺的每一筆錢都要記賬，不然就等著內部調查科革你的職吧。」
「切，我是那種貪財的人嗎？」對於黃志成的再三提醒，隨手拿過扶手上的牛皮紙袋掂了掂的侯文聰不以為意的道。
「行啦，我也知道你們做卧底、有卧底的難處，官仔森的事你看著辦就行了。但作為警察，有些事就必須守住底線，一旦過了線那可就難回頭了。」
作為同事黃志成可以體諒侯文聰的難處。但作為上級，對於侯文聰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他不能讓馬兒跑脫了韁。
「火頁（煩）！閃了，我還要去馬王波那交數。」不比那些矮騾子中的鹹魚，想要上位的侯文聰是很忙。
這不，剛搞定完龍根的他，又帶著被標記了的三萬塊去搞馬王波了。
「鴨仔，你準備一下，今晚你就帶人給我掀了鬼子東的雞檔，TM的我馬王波的數都敢欠著不還，我看他是真不想活了。」
灣仔莊士頓道的一間茶餐廳內，帶著黃SIR交自己的那三萬塊跟其他零零碎碎收來的七千塊馬賬，把手提包夾在腋下的侯文聰就這麼弔兒郎當的走了進來。
「火氣這麼大啊，波哥！要不要今晚找兩個學生妹幫你下下火啊！」隨便找了張椅子坐在馬王波對面的侯文聰一邊掏著手提包里的錢，一邊對著馬王波調侃道。
「曹你M的聰明仔，聽說你大佬官仔森掛了！不錯啊，又白撿了一個便宜。」作為一個中年發福的胖子，四十來歲就禿了半個腦袋的馬王波並不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幫他在缽蘭街收馬票的同門小弟，因為這傢伙真的很臭屁。
「不是吧，波哥，消息這麼靈通，龍根哥剛剛才答應讓我上位，你這麼快就知道啦？」把掏出來的錢交給一旁管賬的兄弟，再次從包提包中掏出一包紅萬的侯文聰嬉皮笑容的遞了支給馬王波后，這才給自己點了一支吞雲吐霧道。
「TM的，你一個入門還不到一個月的小弟就這麼接了官仔森的位置？龍根那傢伙是不是傻啊？早知道這麼容易我也去缽蘭街混咯，說不定旺角扛把子的位置現在就是我的了。」接過侯文聰遞來的香煙點上火的馬王波一臉不可思議的道。
「靠！」很是輕蔑的一個靠字之後，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的侯文聰轉頭看向一旁做賬數錢的綠毛四眼仔道「四眼，搞定了沒啊？一會我還去幫波哥找兩個學生妹下火呢！」
「下火？下什麼火啊，波哥最近火氣很大嗎？」
「大嫂！」
「金姐！」
「大嫂！」
一種軟軟糯糯但又媚態十足的灣灣腔粵語聲從茶餐廳的大門口傳了過來，隨聲而至一名三十歲左右身著絲質藍色弔帶裝、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真絲七分褲，前凸后翹凸顯著女性S曲線渾身充斥嫵媚氣質的少婦。
「金姐，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波哥這麼愛你怎麼會去找學生妹呢！」聞言站起身來的侯文聰臉上笑嘻嘻迎著金姐為她搬椅挪凳，口中卻落井下石般的坦白道。
「聰明仔！你他嗎的坑我！」一拍桌子兩瞪眼的馬王波火了，但此刻的他即便在火大遇到一旁的妖精也只能瞬間收掉火氣。
「看來波哥最近真的很火大啊，聰明仔，還不快幫波哥找兩個條順盤靚的學生妹給他去去火！」一邊說著一邊手動捏上馬王波腰間贅肉的金姐笑呵呵的看著侯文聰道。
「那什麼，金姐你跟波哥慢慢恩愛，我先閃了。」做了手腳的三萬塊都已入了馬王波賬的侯文聰，對於馬王波兩口子耍花腔、秀恩愛，他才沒興趣在裡面當電燈泡。拿起桌上的手提包，丟下一句話后的侯文聰瞬間閃出了茶餐廳。
不過讓鴨仔去掀鬼子東的窩，這對侯文聰來說到是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像這種同門欠債的事，要麼找對方的老大談，要麼找外人出手，馬王波這次直接讓鴨仔帶隊出手，看來最近把賭馬生意做到全港十八區的馬王波是真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