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葛葉紘汰的迷茫
「戒斗，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獲勝的未來，美嗎？」
戒斗？是驅紋戒斗嗎？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能聽到戒斗的名字。還有這個聲音，是胥辰先生嗎？
迷迷糊糊，葛葉紘汰睜開了眼睛，陽光刺眼，令他感到有些不適。
伸出手掌遮擋陽光，葛葉紘汰眯起眼睛環視四周。
藍天、白雲，再加上滿眼的綠植，周圍的環境讓葛葉紘汰覺得很是安靜祥和，甚至想閉上眼睛再睡一會。
白雲藍天，看起來像是不曾被污染過的天空一樣，空氣還清新怡人，滿眼的綠植，看起來真的……嗯？滿眼的綠植？！！！
想到這裡，葛葉紘汰猛然睜開眼睛看向四方。
藍天白雲毫無變化，但是周邊的高樓大廈……這哪裡還算是代表著『先進文明』的建築，破舊、敗落、布滿了表面的裂痕更是不知凡幾，看起來像是隨時隨地會崩塌破碎。
無數的藤蔓在大樓表面纏繞生長，宛如爬山虎一般，將代表人類文明的高樓大廈擁入懷中。而且看起來也是因為這些藤蔓的纏繞，才讓這些岌岌可危的高樓勉強支撐了下來。
葛葉紘汰瞳孔收縮，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赫爾海姆之森！！！吞噬了地球文明的赫爾海姆之森？！！！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直身子，腹部的疼痛讓葛葉紘汰痛苦不堪，但他仍然掙扎著站起身子遙望四周。
「這到底怎麼回事？地球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姐姐、姐夫、還有光實他們怎麼樣了？戒斗，戒斗，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四周環境的凄涼讓葛葉紘汰心神不安，原本還覺得是安詳的安靜，在此刻也變成了絕望的寂靜。
「看到了嗎？戒斗，這就是你的未來，真夠蕭條的啊，這未來。」
胥辰的聲音傳到葛葉紘汰的耳中，轉頭望去，只見到胥辰和驅紋戒斗並肩站在高台的邊緣，觀察著四周。
在他們的頭頂，逢魔時王靜靜地懸浮著。他朝著葛葉紘汰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被憑空浮現的鐘錶時盤吞噬消失。
「戒斗，胥辰哥，你們在這裡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姐夫他們呢？他們在哪裡？」
葛葉紘汰踉踉蹌蹌的向著二人走去，高聲質問。但是胥辰和驅紋戒斗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沒有做出絲毫的回應。
「喂，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胥辰哥，戒斗。」
葛葉紘汰伸手拍打他們的肩膀，但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手掌竟然從他們的身體中穿透而過，就像是雙方不在一個次元，又或者，一方對於另一方來說只是幽靈。
「哎，怎麼回事？」
「老舊的，弱小的人都已經消失，只有嶄新而強大的人活了下來。這是只相信力量，踐踏弱者之人的規則。」
驅紋戒斗開口講到，眼神冷漠，似乎未來的頹敗與他毫無干係。
「所以，連他們也消失了，因為出現了更強大的人。他們受制於自己的規則，被自己的規則制裁，與自己的規則一起，消失。」
「你早就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了啊，你很有遠見嘛，驅紋戒斗。」
胥辰雙手插兜，搖頭晃腦沿著天台邊緣走著、轉著，眼神幽冷。
「所以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一個被毀滅的世界？」
「不，這不是。我想創造的是一個沒有弱者被壓迫的世界，真正和平的世界。但是，但是……羅修奧的幻象世界讓我看到了真相。」
驅紋戒斗搖了搖頭，滿是遺憾的開口講道。
「人類是不可能創造出這樣的世界的，人類有七情六慾，有野心慾望，人類是感性動物，是被慾望驅使著前進的動物，他們總是會變，他們一定會變。當弱者成為強者的時候，當強者因為慾望而肆意妄為的時候。
我會毀掉他們，當他們發生變化的時候。然後我會被全人類仇恨，因為他們覺得死在我手上的強者沒有錯，有錯的是我。
他們學不會敬畏，看不到美好，所以他們會仇視我，咒罵我，攻擊我，然後……我們成為敵人，不死不休。
因為我是最強的那個，因為我不會允許敵人活著，所以在最後，我會成為孤家寡人。因為所有人都是我的敵人，包括財團X，也包括胥辰哥你，對嗎？」
驅紋戒鬥眼睛眯起，似是已經看到了自己那『悲慘』的未來。
「你從來沒想過選我成為宇宙之神，你只是可憐我。」
「對，沒錯，我從來沒想過讓你成為宇宙之神，甚至於如果你贏了，我會帶著整個財團X和全人類去反抗你。但我並不是可憐你，驅紋戒斗，記住了，我不是可憐你，我是尊重你。」
胥辰站直身子，直視驅紋戒斗沉聲說道。
「你是個戰士，勇於反抗任何不公的戰士，但是戰士的歸宿是戰場，戰士的使命是戰鬥，不是統治世界。我曾看過未來，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甚至於連你最後會做出多無奈的選擇我都知道。
我從來沒想過改變未來，因為那個未來才是最好的，不管是對世界還是對我來說。但是，我不想你那麼的悲慘，那麼的痛苦。至少，我不想你再為了逼葛葉紘汰殺死你，而去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胥辰的計劃是財團X融入全世界，直到巔峰，直到崛起。如果葛葉紘汰失敗而驅紋戒鬥勝利，那麼胥辰的任務將進入無法拯救的毀滅模式。所以驅紋戒斗要死，他必須死，但是胥辰希望他不要再死的那麼悲慘了。
「哦，潑髒水？我做了什麼？」
驅紋戒斗難得的扯出一抹笑容，這笑容像是將心中的一切的重擔都放下了一般的輕鬆愜意。
「你跟說你喜歡高司舞，你說你要跟高司舞在一起，一起毀滅世界。哈哈哈，好好的熱血戰國爭雄，最後變成了都市愛情偶像劇，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懵，啊哈哈哈哈哈。你說你腦子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想出這種借口，啊哈哈哈，不行了，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看到驅紋戒斗放鬆的笑容，胥辰大笑出聲。
他跌坐在地，捂著肚子拍打大腿，指著驅紋戒斗不斷的嘲笑著，眼角笑出了幾滴眼淚。
「我喜歡高司舞？我還要跟高司舞在一起？哈哈哈哈，那種弱小的女孩我怎麼會喜歡？看起來未來的我好像確實是沒什麼可用的借口了啊，哈哈哈哈哈。」
驅紋戒斗嗤笑一聲，隨後附和著胥辰放聲大笑，一起嘲笑起未來的自己，笑聲肆意豪放。
但是對於佇立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的葛葉紘汰眼裡，這笑容卻是那麼的孤傲無奈，是那麼的可悲，讓人心疼。
「戒斗，這就是在決鬥你故意尋死的原因嗎？但是，戒斗啊，你要我怎麼下的去手。」
聽完對話，葛葉紘汰驟然失聲。他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渾身顫抖，淚流滿面。
「這就是當初逢魔時王帶驅紋戒斗前往未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這是他們的對話，也是戒斗的決定。
現在的我，只能用這樣的形式與你對話了。」
白衣金髮的高司舞慢慢走到葛葉紘汰的身邊，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與葛葉紘汰一起心疼的看著面前瘋癲的兩人。
「我沒辦法攔下戒斗，紘汰，我沒辦法再聯繫到他了。
我們改變了戒斗，我們成功了，他不再那麼仇恨這個世界了。但是，我們也害了他，他親手斬斷了自己的未來。」
「我該怎麼辦？小舞，我該怎麼辦？」
葛葉紘汰低頭看著懷裡的高司舞喃喃道，似是追問，又似是自問。
眼神迷茫無助，兩道淚痕清晰的印刻在他的面頰上，沒有力量改變的無力感在這一刻深深的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戒斗是個戰士，他的歸宿是戰場。」
高司舞伸出手按在葛葉紘汰的傷口上，金色的光滿融入葛葉紘汰的身體中，讓他覺得傷口處暖洋洋，又痒痒的。
「回去吧，為了世界，為了我，也為了戒斗，回去吧，紘汰。」